若說不愛,那不可能,隻是他們的愛還不夠讓彼此義無反顧的信任和依賴,可以做到上床,卻做不到坦誠,也不是不坦誠,隻是不敢坦誠,承受不起坦誠後的失去。


    是誰說的,隻要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見鬼的不在乎,她是俗人,沒有那種豁達的情操,隻要擁有她就像上癮般想要長長久久。


    “顏楚,我認不認識葉夜,對你而言有那麽重要嗎?”盛夏額頭抵著車窗,讓冰冷的涼意刺激著腦門。


    顏楚眼底閃過一絲駭然,隨即趨於了平靜。“不重要。”


    “既然如此,你在糾結什麽?”盛夏用指甲在車門上摳著,力道很大,發出響聲,好似要將車門摳出一個洞。


    顏楚斜睨一眼她幼稚的小動作,沉默的抿著薄唇,壓抑著心頭的情緒。


    他糾結的並不是她認不認識葉夜,而是糾結她認識葉夜卻在他麵前不願意承認。


    尤其是在聽到她表姐說孩子是葉夜的,她的反應很反常,這讓他很好奇,她與葉夜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摳車門的聲音停止,顏楚側目,眼裏一陣蒼涼,她居然睡著了?


    “唉!”所有紊亂的思緒最終化為一聲歎惜。


    車開進小區,這個時間段車位很多,大多都去上班了,就他們住的那棟樓下都有好幾個停車位。


    “盛夏。”顏楚叫醒她,一天一夜沒閉眼,著實是累了,他又不想在車上將就,丟下盛夏獨自上樓,太喪良心了。


    如果他們住的別墅或是電梯公寓,他不會叫醒她,直接抱她回家,眼下抱著她爬五樓,顏楚不是沒有那個自信,隻是這樣絕對累得夠嗆。


    “嗯,到了嗎?”盛夏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打開車門,忘了自己穿著高跟鞋,利落的跳下車,腳下一崴。“啊!”


    “小心。”顏楚反應極快,伸手去拽,拽著她的手腕,大力一扯,盛夏再次發出慘叫聲。


    “啊!”


    胳膊被顏楚拽脫臼了,顏楚瞬間反應過來,手一鬆,盛夏整個人朝地麵栽去。


    “盛夏。”顏楚迅速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快速下車,闊步繞過車頭,想要扶起狼狽的盛夏,大手剛觸碰到她的肩,換來盛夏哇哇大叫。


    “痛,別碰我。”盛夏狼狽的趴在地上,胳膊被顏楚扯脫臼,腳也崴傷了,額頭也撞破了,她都聞到血腥味了。


    她明明隻是崴傷腳,在顏楚的神助攻下,胳膊脫臼了,撞破額頭了。


    “忍著點。”讓她繼續趴在地上,顏楚於心不忍。


    “別碰我,別碰我。”盛夏抗拒。


    “我是醫生,相信我的專業。”顏楚蹲在她麵前,心疼的看著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懊惱自己怎麽會如此大意。


    “顏楚,你還是幫我打120吧!”盛夏祈求道,對於間接傷害自己的人,盛夏真心缺乏信任。


    “相信我。”不顧盛夏的反抗,其實盛夏根本反抗不了,太痛了,動都不敢動,顏楚檢查她的傷,確定隻是腳崴傷和胳膊脫臼,額頭隻是撞破了皮,流了點血,傷口不深也不大,不需要縫針,顏楚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將她抱起,朝樓梯走去。


    “你不帶我去醫院嗎?”太痛了,保險起見,盛夏覺得她應該去醫院。


    “不需要。”顏楚抱著她上樓,低眸看著她。“去醫院你也是掛我的號,浪費錢。”


    錢,是好東西,提到錢,盛夏就不再堅持了。


    顏楚一口氣抱著盛夏上五樓,他都後悔叫醒她了,都是抱著爬樓梯,他寧願抱著睡著的她,也不願意抱著受傷的她爬樓梯。


    指紋解鎖,顏楚抱著盛夏,騰不出手,顏楚低眸看著懷中的盛夏。“開門。”


    頭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盛夏鬱悶的開口。“開不了,我的右手根本抬不起來。”


    為了方便,盛夏錄了指紋,右手的大指拇,右胳膊被顏楚拽脫臼了,根本抬不起來。


    “輸密碼,左手。”顏楚刻意提醒她,她的左手可以使用。


    “記不住。”盛夏是真記不住,她對數字不敏感,稍微長點的數字,她就記不住,銀行卡密碼她都不敢設置太複雜了,就怕記不住,隻有三次機會,不然就吞卡了。


    數學她沒有天賦,甚至可以說蠢笨,跟奶奶生活在一起時,數學每次都是高分,可見她有多用功,其他科目隻要她聽老師講一遍,她幾乎就懂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數學卻不行,除了上課專心聽講,下課和放學後她會厚著臉皮請教數學老師,對於刻苦用功學習的學生,老師都會很有耐心,事無巨細的傾囊相授。


    被母親接到葉家後,徹底放棄了學習,助長著她的一身反骨。


    “。”顏楚念出一串數字。


    “什麽?”盛夏沒反應過來。


    “密碼。”顏楚知曉她對數字不敏感,特意將密碼給改了,這樣她還記不住,他就再改,改成123,就不信她記不住。


    盛夏嘴角一抽,她感覺顏楚這是在對她智商的侮辱,這密碼也太隨意了,如果換成她,她會設置。


    盛夏抬起左手,輸入密碼,握著門把擰開。


    顏楚抱著她進門,抬腳將門關上,鞋都沒換,直接抱著她來到客廳,輕柔的放在沙發上,他的動作像是在珍惜一件易碎的貴重品,盛夏隻覺得可笑,拽她的那股狠勁呢?胳膊都拽脫臼了。


    如果不是顏楚拽她,她會這麽慘嗎?不會,頂多隻是崴傷腳。


    怪他嗎?可人家也是出於好心。


    顏楚從電視牆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個藥箱,將藥箱放在茶幾上,轉身朝衛生間走去,沒一會兒端著盆子出來,盆子裏有水也有毛巾,還有一塊毛巾顏楚搭在自己的肩上。


    水盆放在地上,顏楚蹲下身體,一條腿跪在地板上,將毛巾擰得半幹,擦拭著盛夏臉上的血跡,盛夏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衣服上也染上了血跡。


    “不該是先治脫臼的胳膊嗎?”盛夏問道,她的右胳膊這麽垂著,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等會兒。”顏楚執意先幫她處理額頭上的傷,人家是醫生,盛夏有意見也隻能保留。


    “衛生間的洗漱台上放著卸妝水,旁邊的牆上掛著卸妝棉,你幹脆拿來把我臉上的妝一起抹了。”盛夏說道,反正她現在什麽也幹不了,不指使他指使誰?


    顏楚起身,朝衛生間走去,不僅拿了卸妝水和卸妝棉,連潔麵乳一起拿來了,盛夏很是無語,卻也沒說什麽,徹底擺爛了,閉上雙眼,任由顏楚在她臉上倒騰。


    臉頰擦幹淨,也洗幹淨,顏楚的衣袖濕了,盛夏胸前也濕了,布料貼著肌膚,若隱若現,像是在對他展開致命誘惑。


    他是醫生,麵對赤身裸露的病人,他坦然自若醫治,麵對她時,他的理智會減退,壓抑著體內的躁動,額頭上的傷口先消毒,然後貼了張創口貼。


    盛夏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嗎?


    顏楚將搭在肩上的毛巾扯下來,整齊的疊好。“張嘴,咬著。”


    “什麽?”盛夏睜開眼睛,看著顏楚遞來的毛巾,她很能確定,這是搭在他肩上的那塊。


    顏楚見她一臉茫然,提醒道:“接胳膊。”


    盛夏秒懂了,臉上的表情一滯,她能嫌棄嗎?她能拒絕嗎?她不能。


    咬了咬牙,認命的張開嘴,一副赴死的樣子。


    “放心,沒用過,新的。”顏楚被她的反應逗笑了,胳膊脫臼接上時會痛,哪怕隻是瞬間,他也擔心她咬傷自己的舌頭,保險起見,還是給她咬塊毛巾。


    在毛巾觸碰到她嘴唇的瞬間,盛夏微微偏頭躲開了,看著顏楚苦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問道:“會很痛嗎?”


    “不是很痛。”顏楚回答,若說不痛,他都不信,她會信嗎?


    “不是很痛給我咬什麽毛巾?”盛夏沒好氣的說道,痛,她不怕,那些年跟人打架鬥毆,她也總受傷,大傷小傷她都受過,在母親和葉家人麵前,她總高傲的強忍著,哪怕是鑽心般的痛,她都能緊咬著銀牙死硬撐著,哪怕是痛暈,她也不吭聲。


    在顏楚麵前,哪怕是小傷她也能將疼痛放大好幾倍,嬌情的連她自己都在心裏唾棄,或許是她本來就怕痛,隻是在他們麵前她不服輸的拚命忍著,在顏楚麵前,她不想倔強的忍著,痛就是痛,她也需要安撫,需要嗬護。


    “怕你咬掉舌頭。”顏楚誇張了。


    “這麽嚴重?”盛夏輕咬了幾下舌頭,果斷的不多嘴了,張大嘴巴,緊咬著顏楚遞來的毛巾,閉著眼睛,屏氣凝神等待著接下來的劇痛。


    顏楚接骨很快,摸清脫臼處,迅速抬起盛夏的胳膊,幹淨利落迅速接好,疼痛盛夏感覺到了,卻沒來得及呼痛,疼痛就消失了。


    “動一下。”顏楚提醒。


    盛夏睜開眼睛,顏楚讓她動,她有些猶豫,顏楚將她放在沙發上時,她就想動,可惜,失敗了,動不了,在顏楚鼓勵的目光下,盛夏試著動了一下,能動了,心中一喜,又大弧度的動了幾下,確定真的能動了,盛夏大膽的抬起手,好了。


    “我說了,我是專業的。”顏楚傲驕了。


    “你要展露你的專業,至於拿我來試手嗎?”盛夏瞪著他,她可不會誇獎他,更不會對他感激涕零,她的手脫臼就是被他給拽的。


    顏楚不語,將她的手拽脫臼,他很自責懊惱,為了表達他的誠意和歉意,在藥箱裏找出兩根夾板,將她的胳膊固定好,纏上繃帶,又弄了條紗布兩端係好,將她的胳膊穿過紗布,掛在她的脖頸處。


    “有必要這樣嗎?”盛夏問道,脫臼已經接好,整這一出,他是幾個意思,這樣弄得她好似不是脫臼,而是骨折。


    “傷筋動骨一百天。”顏楚開口,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我隻是胳膊脫臼。”盛夏提醒道,還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至於嗎?胳膊被他拽脫臼,她又沒有真的責怪他。


    顏楚不理睬,蹲下身體,單膝跪在地板上,握著她崴傷的腳,小心翼翼將高跟鞋脫下,腳踝處有些紅腫,大腳趾處起了個水泡,顏楚目光沉了沉。“以後別穿高跟鞋了。”


    盛夏也覺得她不適合穿高跟鞋,磨腳就算了,還不好走路,高跟鞋給她帶來的自信優雅美,她無福消受。


    顏楚按揉上她的腳踝,痛得盛夏臉色煞白,連連的倒抽著氣。


    “沒傷到骨頭,擦點藥,休息幾天,勉強能走路。”顏楚起身,抱起盛夏,換了個方向,顏楚坐在她旁邊,將她的腳放在他腿上,從藥箱裏拿出雲南白藥氣霧劑,打開裏麵有兩瓶藥,一瓶是雲南白藥氣霧劑,一瓶是雲南白藥氣霧劑保險液。


    “先噴雲南白藥氣霧劑保險液,間隔3分鍾後,再噴雲南白藥氣霧劑,一天使用不得超3次。”顏楚一邊噴一邊叮囑,見盛夏不出聲,抬眸看著她,質問道:“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盛夏點頭,也不知是顏楚按揉,還是噴了藥,盛夏感覺痛意緩解了許多。


    難聞的藥味彌漫開來,盛夏目不轉睛的看著給自己噴藥的顏楚,感歎找個醫生老公真的很省錢,不是嚴重的問題,在家就能處理,怪不得當醫生的男人都不缺追求者。


    “顏楚,你說男人是不是都見色起心?”盛夏感歎道。


    “都?”顏楚眉頭一皺。“把“都”去掉,你這種因一顆老鼠屎毀一鍋粥的做法對我不公平。”


    “你對我,不是見色起心嗎?”盛夏質問,接著提醒道:“你可別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就想跟我上床。”


    看著她盛氣淩人的樣子,顏楚有些無語,提醒道:“是你執意要跟我生孩子,我不忍拒絕,隻能委屈自己成全你。”


    妖言惑眾,誰不會。


    “胡說了吧,我要糾正一下,不是我要跟你生孩子,是我姐想要你的精子,給賀傑洋生孩子。”話音未落盛夏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要顏楚的精子,生賀傑洋的孩子,這話怎麽聽怎麽覺得缺德欠揍呢?


    顏楚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抿了抿唇,沒有接她的話。


    “唉!”盛夏歎口氣,又開口。“想到當初做的那些事,現在細想,真覺得荒唐,我跟我姐真是極品,一個敢想,一個敢幹。”


    這要是被葉夜知曉,估計那家夥會指著她的鼻子罵,罵得她腦袋開花。


    “覺得荒唐還敢答應。”顏楚白了她一眼,同時也慶幸,喬柯選中的人是他,若是其他人,盛夏跟他就不會有任何交集,真正的過如陌路。


    錯過與她相識,不會有接下來的相知,更不會發展到相愛,想到她會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會摟抱著她,會親吻著她,甚至是……


    窒息般的難受席卷而來,幽深的眸子愈發濃重,宛若海洋般暗潮洶湧。


    “我姐的處境很艱難,我若是不幫她,她還能指望誰?”盛夏垂下眼簾,看著掛在胸下的手,她居然試著動了動手指,唉!顏楚真是的,沒事把她的右手整成這樣做什麽?連她自己都錯覺的以為傷得很重。


    “如果你姐選中的是別人呢?”顏楚沒好氣,眼睛一瞪,殺氣騰騰地看著她,答案他知道,可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當然是……直接拒絕,除了你,我誰也不要。”盛夏話鋒一轉,在顏楚充實著殺氣騰騰的目光下,她若是執意勇往直前,她就真成了勇士。


    顏楚笑了,即便是知曉她是故意忽悠自己,他還是很滿意,善意的謊言沒理由拒聽。


    盛夏有些不解,精子不是捐給她,授精生下孩子的人也不是她,她隻是出麵遊說,即使是別人,有什麽關係呢?


    “我要謝謝你姐。”顏楚說得誠心誠意,對喬柯的感激並非隻是隨口說說,而是發自內心。


    “謝她做什麽?”盛夏想靠著沙發,這坐姿靠著沙發很別扭。


    “她將你送到我身邊。”沒有喬柯的安排,他們不可能相識,第一次見麵很不愉快,卻讓他難忘。


    “緣分這東西不好說,我們若是有緣,即使不是她,我們也會因天佑相識。”盛夏並非在否認喬柯的功勞,她隻是在陳述事實,除去喬柯,還有天佑,天佑酷愛踢球,時常受傷骨折,也能成就他們之間相遇的緣分。


    “不一樣。”顏楚曲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他手上有藥味兒,盛夏不喜歡聞,他這操作,她覺得鼻子上都沾上了,引來她不滿抗議。


    盛夏沒反駁,她也知道不一樣,他被莫名其妙要求捐精,除了怒火,還是怒火,而她呢?尷尬窘迫。


    “洗澡,睡覺。”顏楚抱起盛夏,朝衛生間走去,盛夏很想說她不用洗,見顏楚那麽積極,隻好默許,反正倆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嬌情太虛偽了。


    洗好澡,躺在床上,顏楚摟著她,沒一會兒便睡著了,窩在他懷中,聽著平穩的呼吸聲,盛夏深知,他是真的很累,明明下班就能回家休息,因為她,左耽誤,右耽誤,折騰到現在才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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