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多的指責對葉夜沒效果,喬柯深知,她在葉夜麵前能說上話,他決定的事情,她是說服不了他更改。“你在誤導顏楚什麽?”


    葉夜不語,狹長的鳳眸裏溢出冰冷的光芒,腦海裏浮出盛夏的身影,冷漠的臉上漸漸地變的柔和。


    他查不出跟盛夏領證的那個男人是誰,隱約覺得,跟她領證的那個男人,是顏家的人,至於是誰?讓顏楚去查。


    盛夏蜷縮在沙發上熟睡,她是被煙味兒給嗆醒的。


    “咳咳咳。”盛夏捂著胸口一陣咳嗽,睜開眼睛,客廳裏煙霧彌漫,盛夏第一反應是著火了,猛然坐起身,瞳眸中出現一道偉岸而高大的身影。


    顏楚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瘦削峻挺的身影帶著幾分落寞,他在吸煙,腳邊很多煙頭,此刻的他顯得如此的寂寥。


    盛夏眸光有些恍惚,他到底吸了多少煙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盛夏知道顏楚抽煙,卻從來沒在她麵前抽過。


    屋子裏開著空調,門窗都是緊閉著,他抽那麽多煙,煙霧散不出去,全彌漫在屋子裏。


    “咳咳咳。”盛夏又忍不住咳嗽幾聲。


    第一次聽見她咳嗽,顏楚沒有反應,直到第二次咳嗽,顏楚才做出反應,將抽了一半的煙丟在地板上踩滅,打開落地窗讓煙霧散出去,同時外麵的熱氣也席卷而來。


    盛夏壓抑著咳嗽,忍著難受的身體,起身赤腳走向顏楚,從後麵抱住了他,無視襲來的熱氣,臉頰貼在他後背上。“顏楚,發生什麽事了?”


    顏楚身形一僵,對她的愛,已滲透進了他的血液中,可她卻在欺騙他,若說她沒投入真情,他不信,他們的愛,並非一廂情願,而是雙向奔赴。


    結婚證……顏楚沉重的閉上眼,有那麽一瞬間他懷疑是葉夜的惡作劇。


    “盛夏,我們去領證結婚。”


    盛夏心口一窒息,怎麽又提起領證的事,他們不是說好了嗎?同一個理由說多了說服微乎其微,因為喉嚨痛,盛夏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沒有身份證,也沒有戶口薄。”


    “我有。”顏楚苦澀的開口。


    盛夏嘴角一抽,說道:“你有是你的,我沒有。”


    靜默許久,顏楚鋒利的薄唇輕輕開啟,啞聲道:“你的身份證,你的戶口薄,我有。”


    “什麽意思?”盛夏放開顏楚,微眯著雙眸盯著他的後背。“你不是說我的身份證和……”


    “騙你的。”顏楚打斷盛夏的話,沒轉過身,依舊背對著她。


    “你……”盛夏遲鈍了,顏楚直白的誠實,令她費解。


    “顏家養子的身份也是騙你的,我是顏家長孫,顏家的繼承人,我有錢。”最後三個字,顏楚刻意加重音。


    盛夏還沒回神,信息量又接踵而來,砸得她暈頭轉向,徹底暈呼了。


    良久,盛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受什麽刺激了?”


    遲滯的她,聽到顏楚直白的說騙她的,被欺騙的感受很不好,她該生氣,她該指責他,她該……


    此刻,她隻覺得頭重腳輕,什麽過激的反應,悲愴的情緒,犀利的指控,渙散的意識讓她無法集中精神思考。


    顏楚轉過身,握住她的雙肩,神情複雜,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銳利。“我已經跟你坦白了,你是不是應該也向我坦白。”


    盛夏心口絞痛地一抽,顏楚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銳利眼神,讓她不由地緊張起來,心虛的開口。“坦……坦白什麽?”


    “盛夏。”顏楚譏嘲諷刺的神色,隱忍的怒氣,在他的周身慢慢擴散。“對我,你難道連一點信任都沒有嗎?對我,你真做不到坦白嗎?盛夏,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麽位置?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嗯?”


    麵對顏楚咄咄逼人的指控,盛夏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雙腿發軟差點兒沒站穩,背脊都溢出了冷汗,仰麵迎上顏楚冷漠得近乎陰寒的目光。“很重要……很重要。”


    “既然很重要,你為什麽不肯跟我說實話?為什麽要欺騙我的感情?”顏楚渾身散發出被欺騙的怒氣,恨不得掐死她,冷冽的目光有著嗜血的殺氣。


    盛夏心裏猛然一震,望著顏楚殺氣四溢的目光,渾身發冷,一股不好的預感如藤蔓在體內迅速的滋生。


    結婚證的事,說不清,道不明。


    膽怯的她,依舊選擇了逃避,她沒有精力和時間去深思,愚蠢的以為隻要她咬死不承認,顏楚就拿她沒辦法。


    “我沒欺騙你的感情。”這句話盛夏說得很有底氣,隱瞞結婚證是她的錯,對他的感情,她不是虛情假意。


    “盛夏。”顏楚猛然伸手掐住她纖細的脖頸,目光釋放出陰冷的寒光,聲音冰冷近乎無情。“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嗎?”


    盛夏從不是任人拿捏的人,即使生著病,即使渾身虛弱無力,即使腦袋昏昏沉沉,顏楚掐著她的脖頸,她做出的反應是扣住顏楚的手腕,趁其不備,全力一扭,顏楚吃痛,手下一鬆,盛夏趁機推開他,本想一個華麗轉身,虛弱無力的雙腿拖了後腿,狼狽的踉蹌後退,直到後背抵著牆才穩住腳步。


    盛夏靠著牆,手捂著胸口,虛弱的喘息,看來她真的是病的不輕,隻是一個簡單的回擊,幾乎耗了她半條命。


    顏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差點兒折在她手裏,下手真是狠,對他也那麽狠,還大言不慚的說沒欺騙他的感情,看向盛夏,冰冷的眼底滿是嗜骨的蒼涼,緩緩地走到她麵前,盛夏隻是看著他,並沒有做出任何防備,此刻的她,毫無防備的能力。


    顏楚嘴角露出譏諷的冷笑,拿出手機,屏幕解鎖,被處理過的結婚證瞬間出現,顏楚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給盛夏看。


    縱使心裏有準備,當顏楚把證據擺在她眼前時,盛夏還是被驚嚇到了,驚恐地睜大眼,瞳孔急劇地收縮,整個人呆滯的愣住。


    結婚證,顏楚居然有她的結婚證。


    這是她處理後發到朋友圈……僅限葉家人能看的結婚證,盛夏但凡仔細一點,她就會發現上麵的日期被處理了,不是她發到朋友圈的那張。


    “你……偷看我的手機。”盛夏聲音顫抖裏卻帶著無比的委屈,沒經過她同意,可不就是偷看嗎?她欺騙了他,他又沒欺騙她嗎?她是無意欺騙,領證在先,愛上他在後,按理說她情有可原,他呢?他是蓄意欺騙,有目的性的欺騙。


    他主動坦白,輕描淡寫就過了,卻緊抓著她的欺騙,在顯微鏡下麵找她的錯,對她興師問罪。


    “盛夏。”顏楚暴吼一聲,雙眸猩紅,自控力極好的他,麵對盛夏一二再,再而三的挑戰底線,他徹底失控了。


    盛夏顫抖的瑟縮了一下,這樣的顏楚,她第一次見,膽怯和畏懼程度絲毫不輸給葉夜。


    盛夏眼中的畏懼,如同銳利的匕首一樣紮在顏楚的心口上,她在怕他,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壓抑著將她擁入懷中痛惜的衝動,顏楚深吸一口氣,收回手機,退出結婚證的頁麵,點開撥號,在聯係人中找到葉夜的號碼,直接撥出。


    響了兩聲,葉夜接起,卻沒開口。


    “盛夏,認識麽?”顏楚聲音很平靜,拳頭攥的很緊,臉上滿是陰鬱。


    盛夏望著他,目光渙散,心如刀割。


    葉夜沉默片刻,冷聲的開口。“目的?”


    “我們在同居。”顏楚蓄意的挑釁,他幾乎是認定與盛夏領證的男人是葉夜,上次在醫院,喬柯說懷了葉夜的孩子,盛夏的反應就不正常,他不是沒懷疑過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盛夏愛過葉夜,他也能接受,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這點毫無疑問。


    她的過去,他來不及參與,他隻要她的現在和將來,他隻是從不曾想過,他們已經領證結婚了。


    葉夜沉默了幾秒,聲音裏帶著挑釁的冰冷。“讓她接電話。”


    盛夏整個人處於驚悚中,隻覺得一陣陣寒意從腳底萌生,瞬間侵入四肢百骸,渾身猶如墜入冰窖。


    手機遞給盛夏,盛夏倔強的偏頭,拒絕之意很明顯。


    顏楚開了免提,他們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盛夏,回家。”葉夜清越的嗓音,不失威嚴,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麽聊齋。


    葉夜的話無疑不是將盛夏拉下地獄的深淵,顏楚冰冷的眸子散發著寒氣,強壓著胸膛裏蓄積的怒火。


    盛夏怒極,一把搶走顏楚遞來的手機,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堅硬的地板磚都砸裂了,顏楚的手機也犧牲了。


    顏楚突然,狠戾地掐著她的脖子,用了很大力,幾乎要將她的脖頸捏斷,他以為盛夏會反抗,他都預判了盛夏接下來反擊的動作,這次,盛夏沒有反抗,任由他掐著自己的脖子,臉色蒼白,令人憐惜。


    盛夏不是不想,而是虛弱無力,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在盛夏以為自己會就這麽死掉時,顏楚放開了她,失去顏楚的支撐,盛夏整個人順著牆滑落,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咳咳咳。”


    這樣破碎的她,顏楚不是不憐惜,不是不心痛,可是,想到她的欺騙,想到葉夜的挑釁,他們有結婚證,他們是合法的,那麽,他算什麽?情夫嗎?


    顏楚蹲下,冰冷的目光能夠將人刺穿,指尖指著她冒汗的鼻尖,冷冷說道。“他叫你回家。”


    回家兩個字,剜著盛夏的心,也剜著他的心。


    “咳咳咳……我……不回。”盛夏渙散的目光裏染上堅定,她好不容易從那個家出來,無論如何,絕不會再回到那個家,那不是她的家,是他們的家,漂泊這些年,她渴望有個家,顏楚能給她一個家,此刻看來,顏楚也不要她了。


    “不回?”顏楚冷然一笑,幽深的眸子裏有著從未有過的嫌惡。“盛夏,你結婚了,卻跟我在一起,你拿我當什麽?情夫嗎?你痛恨賀傑洋背叛婚姻,那麽,你呢?你此刻又在做什麽?罵別人時冠冕堂皇,自己卻……”


    “我跟他的情況不同。”盛夏打斷顏楚的話,他居然拿她跟賀傑洋那個人渣相比,他們的婚姻是以愛情為基礎,她的婚姻不是,領結婚證的目的很純粹,隻要能聯係上那個男人,她隨時可以離婚。


    她的婚姻是二婚,可她人卻不是二手,他心裏很清楚,為什麽要將她想得那般不堪?


    “盛夏,我不想傷害你,給彼此時間冷靜,你回去處理好自己的事情。”這是顏楚最大的退步,他們隻有分開,才能冷靜,讓她繼續在這裏,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等她先回去把婚離了,接下來的事情,接下來再說,若是她的婚離不了,他們之間徹底結束。


    無論他有多愛她,也不會接受一個有夫之婦,他沒有那麽不堪。


    “我不回去。”盛夏不明白,他為何要讓她回去?


    她的話,對顏楚來說又是另一層意思,不回去,怎麽離婚?難道她不想離婚,想想也對,葉夜是誰,葉家的繼承人,葉太太這個身份,隻怕是個女人都舍不得放棄。


    葉太太的身份,她要,他情人的身份,她也要,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她難道不懂嗎?


    “盛夏,做人不能太貪婪,貪得無厭的人沒有什麽好下場,隻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顏楚目光狠戾而決絕,說完就要起身。


    “顏楚。”盛夏抓住他的褲腿,用祈求的目光望著他,好不可憐。


    “別再挑戰我的底線,滾。”顏楚瞳眸一眯,掠過一絲危險,精致的五官布滿陰寒。


    “結婚證的事,我可以解釋。”盛夏的話,再次激怒顏楚。


    結婚證的事,他要的是她處理態度,而不是解釋,她的態度,他知道了,不願意回去,不願意離婚,這就是她的態度。


    “滾。”僅存的一絲理智沒讓他做出過激的事情,抓住她的胳膊,不顧她的掙紮,將她連拖帶拽,直接給丟出去。


    砰!大力將門關上反鎖,一氣嗬成。


    盛夏跌坐在門口,渾身劇痛,尤其是小腹,感覺有什麽東西從她體內剝離,劇痛麻痹著她的神經,盛夏虛弱地拍打著門,顏楚將自己關進房間,那刺耳的敲門讓他煩躁,打開電腦,戴上耳塞,連接耳麥,刺耳的歌聲掩蓋了敲門聲。


    四樓的鄰居聽到響動,上樓來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盛夏已經痛暈厥了。


    “來人啊,來人啊,顏醫生的媳婦出事了。”鄰居是個老太太,這一幕讓她方寸大亂,這個時間段,上班的上班,接孩子的接孩子,根本叫不來人。


    老太太想要扶起盛夏,根本扶不動,她身上的溫度高的嚇人,尤其是這麽熱的天,盛夏身上沒出汗水,連她這個怕冷的老太太在外麵待一會兒都汗流浹背。


    老太太拍了幾下門,沒人來開門,想想也對,這個時間顏醫生在上班,家裏肯定沒人,顏楚的外婆又去孫子家了,老太太放棄拍門。


    “顏醫生的媳婦。”老太太拍著盛夏的臉頰叫了幾聲,沒有反應,又去掐她的人中,還是沒反應,探了一下呼吸,老太太鬆了口氣。“還活著,還有救。”


    老太太扶不動盛夏,沒辦法之下,隻能拖,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吃力的將她往樓梯口拖。


    別看盛夏嬌小,年事已高的她,根本搬不動。


    拖到樓梯口時,老太太腳下一滑,放開盛夏,迅速抓住扶梯,才穩住身體。


    呼!老太太重重地呼了口氣,差點兒啊!她這老胳膊老腿兒,若是摔下樓梯,還有搶救的機會嗎?


    盛夏就慘了,直接從五樓滾到了四樓與五樓之間的拐彎處,老太太嚇了一跳,這要是摔死了,她罪過就大了,扶著扶手快速下樓查看,確定盛夏還有氣,老太太癱軟的坐在地上,嚇死她了。


    “120,對,打120,瞧我這腦子,哎呀!真是老糊塗了,手機,我的手機呢?”老太太摸了摸手機,沒有,在家裏,老太太立刻起身下樓,回到家裏找到手機,戴著老花眼,顫抖的手指按了很久,才按出120,立刻撥打。“120嗎?出人命了,我們小區是……”


    十分鍾後,盛夏被抬上120,醫護人員以為老太太是盛夏的家人,要求她上車,老太太拒絕了,說她隻是鄰居,還提醒醫護人員,盛夏的老公在醫院上班,有什麽事讓他們找盛夏的老公。


    醫護人員見她年紀大,又是鄰居,去了也沒什麽用,沒強求她上車。


    醫院,盛天佑帶著盛媽來看急診,盛媽昨晚上吃壞肚子,去藥店買了藥,吃了沒什麽效果,盛天佑帶她來看病,掛的急診。


    化驗了大便,打了個彩超,醫生臉上的表情凝重,建議他們去掛專科,做近一步查檢,盛媽拒絕了,覺得醫生就是大題小做,開一堆沒必要的查檢,亂花冤枉錢,化驗大便跟打彩超,她都不願意,若不是盛天佑逼著她去做,她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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