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政霆聞聲,倒是沒說什麽,隻是盯著兒子後背的銀針,若有所思。


    而宋韻,似乎是被許淩薇說動了,正想開口,但沒來得及,小孫子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你住口!”


    小堂寶簡直要被氣炸了,這個壞女人,欺負漂亮阿姨不道歉就算了,現在還在這質疑阿姨。


    他氣呼呼就要為許初願說話。


    但這回,許初願自己開口了。


    她語氣冰冷得宛如寒冬裏的冰川,還帶著諷刺,“既然無知,那就閉嘴,我沒興趣給你們掃盲!吵死了!”


    她毫不客氣的話,懟得兩人麵色微變。


    宋韻什麽時候被人這麽說過?


    對方再怎麽樣,也不過是個小醫生,敢這麽和她說話!


    她生氣地斥道:“你放肆!”


    許淩薇也淩厲地看著許初願,責問道:“你怎麽能這樣和阿姨說話?”


    許初願沒慣著對方,語氣冷得像冰渣子一樣,冷厲回道:“你們又是怎麽敢這樣和我說話的?我用什麽治療方式,用得著你們來置喙?是你們比我懂醫術嗎?既然你那麽厲害,那不如你來給他治療怎麽樣?”


    祁言在一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敢保證,隻要許淩薇敢應下,mandy神醫絕對會轉身走人!


    許淩薇被嗆了一頓,臉色無比難看。


    她本來就不允許薄宴洲身邊,有別的女人出現。


    可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醫生,卻能和他這樣親近!


    誰知道,放任他們繼續這麽相處下去,會不會發生什麽?


    世界上又不隻有這一個醫生,許淩薇自然想把麵前這個女人換了。


    她當即說道:“我是不會治療,但你這樣的方式,我也是聞所未聞,我不過是提出點質疑,你反應就這麽大……該不會,你就是打著治療的名號,來騙醫療費的吧!”


    許初願聞言,差點就要笑了。


    這女人,顛倒黑白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


    然而,許淩薇覺得自己這話,挺有道理的,甚至拉著宋韻,勸說道:“阿姨,我覺得,咱們還是找更好的專家,來給宴洲治療吧?這可是事關他一輩子的事情啊,怎麽能任由這無名庸醫亂來?”


    宋韻本來也瞧不上什麽針灸的東西,聽到許淩薇的話後,也覺得有道理。


    她點點頭,還順便責怪祁言,“你就是這麽伺候宴洲的?海城那麽多醫生,找誰不行,偏偏找這種江湖術士來給宴洲治療?誰知道,有些人存著什麽心思!”


    祁言已經要被這倆人嚇死了。


    他心裏瘋狂怒吼:快閉嘴吧你們,不知道就少嗶嗶,mandy神醫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請來的!


    祁言生怕神醫當場被氣走,正想幫許初願說話,他家爺終於出聲了。


    薄宴洲心情很不爽,周身溫度都降了幾個度,氣勢更是冷冽害人,“都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滾出去!”


    震懾的氣息,從薄宴洲身上發出。


    要隻是對著許淩薇就算了。


    宋韻沒想到,兒子也這麽對待自己。


    她神色錯愕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可置信地說:“宴洲,你怎麽能用這種態度對我?”


    薄宴洲不留情麵,繼續冷道:“別讓我再說第二次!立刻出去!”


    許淩薇回過神來,急忙在母子倆中間打圓場,說:“宴洲,你別生氣,我和阿姨……”


    她的善解人意,薄宴洲沒有接受。


    他厲聲道:“還有你,也滾,這裏有你什麽事?她倒是說的不錯,不懂就閉嘴,別在這礙事!立刻跟mandy神醫道歉,說完就滾……”


    他語氣冷酷,不留任何餘地。


    許淩薇麵色一片慘白。


    他……竟然也讓自己道歉!


    憑什麽?


    明明她都是為了他,才那麽做的!


    許淩薇心裏不甘極了,可又不敢觸犯薄宴洲。


    最後,還是隻能和許初願道歉。


    她深吸一口氣,僵硬地扯著嘴角,對許初願說,“剛才……對不起,是我魯莽了。”


    她這歉道得有多不情願,許初願哪裏聽不出來?


    她也沒有給對方麵子,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虛情假意的道歉,我可不稀罕,趕緊滾,別在這礙我眼,看了惡心。”


    “你!!!”


    許淩薇氣得五官差點扭曲。


    祁言眼見氣氛不好,立刻上前,把人請走,“許小姐,出去吧,別打擾神醫給我家爺治療。”


    許淩薇咬著唇,忍了半天,到底不敢在薄宴洲眼前鬧事,隻能轉身出去。


    回到客廳後,宋韻也被氣得不輕。


    兒子那邊她沒辦法,就隻能和薄政霆說,“你看看你兒子,我關心他,他還趕我出來!”


    薄政霆全程沒說話,這會兒倒是開了金口,“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位醫生,用的是古針灸療法……是一種幾乎要失傳的治療方式,國內也僅有一些隱世的醫藥家族,才會使用。


    而掌握了這種方式的,無外乎都是醫學能人……”


    他氣勢凜然,看著宋韻和許淩薇,道:“你們剛才咋咋呼呼,就沒想過,宴洲會是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人嗎?隻是被轟出來,都算輕的了!”


    說到這,他想起了什麽,看向祁言,說,“我剛才聽宴洲喊她mandy神醫,她應該是,醫學界近兩年,聲名顯赫的那位吧?”


    祁言當即點點頭,說,“是的,正是那位mandy神醫!她是我們花了很大功夫,才請來為爺治療的!事實上,爺身體之前就出現狀況,我們已經找了很多專家看過,都沒有辦法……”


    薄政霆頷首,對祁言的話沒有絲毫質疑,“若是她的話,那真的確有本事,宴洲交給她,我們也完全可以放心了……”


    許淩薇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都沉下去了。


    聽薄政霆這意思……他也是同意那女人,給宴洲繼續治療?


    那豈不是沒辦法趕走那女人?


    許淩薇氣得拳頭都攥緊了……


    此時,客房內。


    許初願因為剛才的事情,情緒還不是很愉快。


    薄宴洲察覺到了,難得主動開口,“mandy小姐,你繼續……剛才的事情,多有冒犯,我母親見識短淺,不知道這種治療方式,別跟她計較……”


    許初願誰的麵子都不想給。


    她語氣譏諷地道:“的確是見識短淺,作為海城第一豪門夫人,這種氣度,實在讓人大開眼界……”


    薄宴洲知曉她這會兒在氣頭上。


    這女人本來就不好搞,今天許淩薇和母親的行為,明顯惹怒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人身上,明顯還有一層很重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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