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門派高層都知道,魏文心這孩子雖然偶爾有點癲,但她是真的強。


    關鍵她還長得好看。


    別說與她結縭雙修,哪怕隻是春風一度,也有數不清的高門子弟在排隊。


    哪怕愛自家兒子入骨,海如意兩口子也沒法昧著良心,說他倆是天造地設的好姻緣。


    之前也隻敢說個“年齡相當、家世相當”的話。


    其實這麽做,也隻是本著試試也不虧的想法。


    若能把人拐回去,為南海派所用,豈不大賺特賺?


    海如意怒氣衝衝,不說話。


    雲之煥卻像是不懂尷尬為何物似的,還能笑眯眯的繼續聊:


    “我們也隻是適當的誇大了一下,不至於,不至於,真不至於。”


    明真道尊冷哼一聲,卻是沒有理會。


    這種小家子氣的人,真是見一麵就要折壽一年。


    晦氣死了!


    不得不說,雲之煥生意能做遍青寰界,不是沒有道理的。


    各種談判手段層出不窮。


    威逼利誘不管用,就開始打感情牌,擺事實,講道理:


    “想來你也明白,我們景逸對雲海兩家的意義。他不可能嫁到你們萬劍宗來。”


    好吧,竟然還不死心!


    她剛才的話但凡不是傻子都該聽得明白,她對這門親事是一萬個不同意的,沒想到這不要臉的,竟好意思順杆兒爬!


    明真道尊心頭火又噌的一下冒了起來!


    見多了這種心眼兒多如篩子的人,跟這種人打交道,她自有一番訣竅。


    那就是一力降十會。


    說話能多直就多直,能多簡單就多簡單,要多紮心就多紮心,越氣人越好。


    當爭鬥方式從動口變成動手,就是她的主場了。


    實在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於是她輕蔑的看了這兩口子一眼,言語如刀,一如既往的犀利:


    “你們南海派的人腦子裏是不是除了雙修,就沒有別的了?好不容易見個麵,一直揪著這事兒死纏!


    “一個人就不能修煉了是吧?非得雙賤合璧?


    “我要是你們,與其成天操心兒子的婚事,不如好好教他怎麽提升修為!


    “成天被我家文心按著打,他好意思娶,我們文心還不好意思嫁呢!不嫌丟人?


    “娶回來都已經很勉強了,竟還想讓我家文心嫁過去?就你家兒子是寶貝疙瘩了是吧?我呸!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給臉不要臉!非要找罵!


    “青玄,給本座送客!真是晦氣死了!”


    明真道尊看起來溫溫柔柔,但活得久的都知道,她是個什麽狗脾氣。


    來之前他倆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沒想到涉及魏文心這個寶貝大疙瘩,她就立刻發癲。


    同為大乘修士,誰還能沒有幾分脾氣?


    被人指著鼻子這麽罵,夫妻倆都動了氣。


    雲之煥板起了臉,海如意更是氣得頭發都炸了!咬著牙再次召出了本命法寶覆水杖。


    為了兒子的尊嚴,這一戰她也必須打!


    “豈有此理!竟辱我兒至此!給本座納命來!”


    “嗬!就憑你?”


    話音未落,袖子裏已經滑出來兩柄細長的劍。


    明真道尊的本命劍,是雙劍。


    一捅一個透明窟窿!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無可挽回,兩人也不磨嘰,身影一閃,就從大殿裏消失了。


    然後萬丈高空起驚雷,嘩啦啦,方圓萬裏立刻就下起了一場大雨。


    ——


    “哎?怎麽突然下雨了?”


    靈思峰,茅草亭,前一刻還陽光燦爛,下一刻就被雨點打濕了腳背,嶽錦秀立刻坐了起來。


    “山裏雨多,沒事兒。”


    魏文心把細針弄得更細了,還摻了一種獨家研製的塗料,隻要輸入靈力,就會隨著環境改變顏色,這會兒她正在重新弄隱靈符文,聽到嶽錦秀的話,頭都沒抬。


    旁的煉器師很難在這麽小的東西上搞那麽多花活兒,她卻可以從靈元子動手,隻是速度稍微慢一些。


    “有點不對勁,雨裏有劍氣!不是正常的雨。”


    雨點打到身上,有種紮紮的感覺。


    修為低的弟子可能沒那麽敏銳,嶽錦秀修為已經不算低了。


    魏文心停下手頭的動作,把手伸到亭子外細細感受了下,又往天上看了一眼,才重新忙活起來:


    “不用擔心,是我師祖在和人幹架。”


    每個人的劍氣和靈氣波動都是不同的,相熟之人都能辨認出來。


    對劍修來講,和人打架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在宗門附近就開打,還打了這麽久,可見師祖沒有下死手。


    “肯定是認識的,也不是什麽生死大仇,不用擔心。”


    再有一個,長輩的私事,當晚輩的瞎打聽也不合適。


    “好了,來試試,看這個鐲子怎麽樣?”


    一把細針隨手一撒,立刻在空中組成一隻鐲子。


    它看起來依舊金燦燦亮閃閃的,甚至還有淡淡星沙閃爍,一旦化作細針融入空氣,就無法看到,也無法感知到。


    如此方才完美。


    嶽錦秀愛不釋手,哪還顧得上什麽雨不雨的?


    當下掏出自己準備好的材料,讓她看看有沒有能用上的。


    等她的首飾煉完,還得給靈獸也煉一些,她倆還不知要忙活多久。


    魏文心沒有拒絕。


    見她各種材料擺滿了整張軟塌,立刻開始挑揀起來。


    直到她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嶽錦秀才意識到,她剛出了任務回來,怕是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當下大袖一揮,又把材料收了起來。


    “我困了,要回去睡一會兒,你不許趁我不在的時候煉,我可不敢信任你的審美!知道了吧?”


    傲嬌怪都是這個樣子。


    不知道的怕不得以為她是自家師父親生的。


    魏文心看得好笑,也不反駁,立刻收起東西跟著她回了家。


    雨後青山多嫵媚,空氣中草木之息格外濃鬱。


    木生火,感覺渾身靈力都處於雀躍狀態,魏文心也忍不住跟著歡喜起來。


    暴雨下了一夜,差點引發山洪,還好山門所在,各部門經驗豐富、應對得宜,是以並未造成什麽損失。


    一覺睡醒,天已放晴。


    適合煉器。


    見她剛起床又要往煉器室裏鑽,嶽錦秀立刻拉住她袖子,十分委屈:


    “大好的天,你陪我逛街去吧!這些東西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的。來了這邊這麽久,我都沒有下過山。”


    她不缺首飾,但她缺人陪,也性喜熱鬧,許久不進城,感覺整個人都不開心。


    魏文心一想也是,忙收拾好,帶著嶽錦秀出門。


    結果還沒到山門口,她倆就被攔住了。


    看著麵前溫文爾雅的師伯,魏文心一臉懵:


    “不能出去?怎麽了?”


    她自認自己最近挺乖的,甚至還幹了不少好事,怎麽能給她禁足呢?


    還是當著她朋友的麵!


    年輕人不要臉麵的嗎?


    有的話不好當著外人說,青玄道君直接給她傳音——【你是不是忘了,你綁了個人回來?你以為你師祖成天閑著沒事兒,跟人掐架玩兒?】


    所以,昨天是雲景逸爹娘找來了,還跟她師祖打起來了?


    嶽錦秀狐疑的看著他倆,知道他倆在傳音,奈何修為更低,聽不到。


    魏文心也不瞞著她,把情況給她說了。


    見她本人都不怕丟臉,青玄道君也懶得傳音了:


    “南海派來了不少人,就在山門外頭,你師父這會兒都快殺瘋了,你這會兒出去,萬一被綁走,我們也會很麻煩的。不怕你知道,現在那對夫婦嚷著,你毀了他們兒子的清白,必須把你娶回去。”


    魏文心眼珠子瞪圓了!


    不過是見不得他故意炫富,打了他一頓,到了宗門口就把人放了,哪裏就毀了他清白了?


    雲景逸那廝,膽敢敗壞她名聲?!簡直豈有此理!


    嶽錦秀眼珠子也瞪圓了!


    她不過十幾年沒來萬劍宗,魏某人已經開竅到知道出門拱豬了?


    當下也顧不得逛街的事了,拉著魏文心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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