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去夥房吃了飯。


    等收拾好時,天邊隻剩下一絲餘暉。


    兩人也沒有多說,閉上眼睛就睡熟了。


    翌日一早,陸楊跟著孟良平去了西齋溫習。


    平時若是沒課,他們便會去東西齋自主學習。


    陸楊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孟良平便在他前麵。


    把書籃裏的東西拿出來後,陸楊便開始認真看自己選的本經。


    不過一會,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陸楊以為那人是要往後麵走,也沒理,沒想那人卻是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陸楊抬頭,這才發現那人竟是何照玉。


    西齋裏很安靜,何照玉笑了笑,指了指陸楊右手邊的座位後,便坐了下來。


    陸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片刻後,何照玉給陸楊遞了張紙條。


    上麵寫著酉時新生員間有個酒會,問陸楊要不要參加。


    想著這是他進入縣學的第一場交際,陸楊同意了。


    申時四刻,陸楊結束今天的射箭自主練習,與孟良平一起回住宿區。


    何照玉跑過來提醒陸楊,讓陸楊一會可別忘了酒會。


    陸楊點頭,讓何照玉放心。


    何照玉嘿嘿笑著,跟陸楊道別之後,便往一旁的友人那裏走去。


    孟良平在一旁看著兩人互動,等何照玉走後,他才出聲。


    “這第一次酒會是得參加。”


    陸楊點頭,“就是酒會的地點有些不好。”


    孟良平笑了笑,“總歸還不是那幾個茶樓酒樓的。”


    陸楊搖頭笑笑,把話題岔開了。


    孟良平見此,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順著陸楊的話,問道:“你這出去吃香喝辣,還要跟我一起去夥房那?”


    陸楊笑道:“要的,我餓了。”


    過去能不能吃上飯還說不定呢。


    填填肚子也是好的,省得喝得胃難受。


    孟良平聞言,心裏也有了些猜測,他笑道:“可別喝醉了。”


    “喝不醉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起往夥房的方向走。


    一炷香後,陸楊收拾好,換了身幹淨衣服,拿起荷包和折扇,跟孟良平打了聲招呼後,便出了門。


    之前何照玉便跟他說了一起過去的時間、地點,他這會是算著時間出的門。


    還未到儒學門,另外八人已經在那等著了。


    陸楊搖搖扇子,扇走飛過來的蚊蟲,淡定地走過去。


    “照玉兄,你們來這麽早呢?”


    何照玉笑了笑,“為方兄來得真是巧了,我們也剛到。”


    “那還真是巧了。”


    陸楊笑著回了句,便跟另外幾人打了個招呼。


    何照玉看了看,笑道:“人也齊了,我們過去吧。”


    ......


    這是陸楊第二次踏入醉春風。


    那時是白日裏過來的。


    這會是酉時四刻,正是醉春風招客的時候。


    幾人還未走近,一股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氣息便迎麵而來。


    陸楊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站在門前攬客的兩名衣著鮮豔的女子,搖搖扇子,揮去那濃烈的香味後,便隨著幾人的步伐往醉春風大門走去。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何照玉身旁。


    何照玉自然也是關注著陸楊神情的。


    他看了眼正跟著醉春風的楊媽媽往雅間走去的幾人,湊到陸楊身旁,笑道:“為方兄沒來過這吧?”


    沒等陸楊回答,何照玉便笑道:“他們說光我們幾個大男人坐在一起吃飯喝酒,也沒有什麽意思,便來了這裏。”


    何照玉頓了頓,又道:“他們心裏有分寸的,為方兄放心吧。”


    他也怕陸楊誤會,便想著解釋一下。


    兩人這會正走在後麵,往二樓走去。


    聞言,陸楊笑道:“無事,我之前便來過了。”


    何照玉腳步一頓,瞬間與陸楊拉開了兩步的距離。


    顧不得內心的震驚,他連忙追上去。


    “為方兄喜歡來這種地方?”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他何照玉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陸楊瞥了一眼神色複雜的何照玉,解釋道:“那時是白日來的,就是吃了個飯。”


    話音未落,何照玉便鬆了一口氣,看來他的眼睛還能保住。


    不過一會,前麵幾人便停下了腳步。


    楊媽媽雙手推開房門,笑道:“這是竹間,想必幾位公子定會滿意。”


    陸楊的位置看不見裏麵的情況,卻也能從房間名猜出不少裏麵的布置。


    等前麵幾人進去之後,陸楊往前走去。


    房間的布置沒有什麽新意,就是在房內放了兩盆栽種的小青竹。


    牆上掛著些不知道是誰過來時寫的字畫。


    透著一股及時行樂的味道。


    陸楊掃了一眼,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與這些生員也不是那麽熟,唯一熟一些的,便是何照玉了。


    何照玉是縣裏的第四名,與其他人都合得來。


    不過他真正想交的朋友,還是陸楊。


    這會見陸楊入座,便也跟在陸楊身旁坐了下來。


    楊媽媽看著幾人,笑道:“幾位公子有何要求?”


    主持這次聚會的是李生員,今年三十五歲了。


    他知道自己是這裏麵最大的人。


    這輩子成就估計就到這裏了。


    可是其他人不一樣,他們年輕,比他有希望。


    現在處好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了一眼陸楊,見陸楊神情淡淡,琢磨了會,便看向楊媽媽,笑道:“讓幾位姑娘進來彈些曲吧,別的就不用了。”


    楊媽媽在這醉春風裏這麽多年,眼力可不是一般人。


    她順著剛才那人的眼神看了一眼陸楊,見這少年神情平靜,雙目清明,便明白了這男子說的話真沒有什麽另外的意思。


    又問了要些什麽吃的後,便下去安排了五個衣著規矩的清倌上來。


    這幾個清倌容貌清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規矩也學了不少,跟外麵的小姐們比起來,那也是不差的。


    這幾人一看就是文人墨客,其中幾人楊媽媽也認識。


    暗猜這裏麵可能都是往後的大老爺,她便暗中囑咐這幾位姑娘,今晚可得使出渾身解數,若是被哪位客人看中了,往後可就等著享福了。


    幾位姑娘又不是真的單純。


    一進門,趁著自我介紹時,便暗中打量著這些文人。


    她們看人也有一套。


    年輕的經曆淺,最是好騙,也最容易動情。


    年紀大的,雖容易得手,隻不過也是最會哄騙人的。


    不過都是說不準的事,若是一時不防看走了眼,年輕的和年紀大的都會騙人。


    權衡之下,幾位姑娘倒是把目光放到了幾位衣著還算精致的年輕公子哥身上。


    如此一來,陸楊這嫩生的臉倒是入了不少人的眼。


    陸楊身上穿的,便是之前陳豎送的那匹天青布料。


    陳豎送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布料。


    雖說不上特別貴重,卻也比一般人家的要好。


    如此穿著,如此氣質,如此相貌,如此年齡,哪位姑娘不蠢蠢欲動。


    畢竟這清倌可不是一直都能做的,到了年紀,若是還沒有被人看中贖身,到時可就由不得她們來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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