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我要吃!”


    就在周芸剛拿了塊麵包給小女孩,對麵的小男孩一邊嚷著一邊霸道的撲過來,從小女孩手裏搶走了麵包。


    小女孩的手背都被他那髒乎乎的指甲抓破了痕跡。


    說時遲那時快,周芸噌的起身,一個巴掌呼過去,將那塊差點被小男孩塞進嘴裏的麵包給奪了過來。


    小男孩腦門上挨了一下,正發蒙呢,再一看,快到嘴的香噴噴的麵包也沒了,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婦女連忙抱著小男孩,指責周芸,“哎呀,你這大姐,你咋跟個孩子搶食吃?你也太過分了吧?”


    “我呸!你眼睛瞎了是吧?”周芸也不客氣了,怒道,“這麵包是我剛剛給這小妹妹的,被這饞嘴的貨給搶了,你還好意思說?


    我要是他媽,我不抽爛了他的嘴,才吃了兩塊煎餅,又搶別人的東西吃?這麽沒有教養的東西,帶出來都丟人現眼!”


    說話時,搶來的麵包又塞給小女孩,“拿好了,別讓人給搶去了。”


    小女孩怔怔的,雙手緊抓著麵包的同時,一雙眼睛裏卻滾下淚珠來,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怎麽。


    對麵婦女,眼見著周芸罵的難聽,整個人也愣住了,開始,她見周芸打扮洋氣,是個城裏女人,料想是那種說話輕聲細語的溫柔人呢,沒想到,這一怒起來,比她還厲害。


    周芸罵完,便不再看他們,自顧自吃著麵包,喝著汽水。


    小女孩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啃著麵包。


    這麵包可真香真軟真好吃啊。


    以前她爸爸從外地打工回來的時候,也買過麵包回來。


    不過,她媽都收起來了,隻有弟弟要吃的時候,她媽才會從那櫃子裏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給弟弟吃。


    她在邊上看一眼,都會被罵‘饞貨’、‘欠’。


    她總在看弟弟津津有味的吃時,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會幻想那麵包的味道。


    原來這麽好吃!


    小男孩一見周芸和小女孩都在吃著麵包,頓時從婦女懷裏滾到地上,撒潑打滾,“哇,她吃了,她快吃完了,哇,我不幹,我要吃,你快給我拿過來,嗚嗚。”


    “哎呀,小寶,快起來,地上涼,媽這就給你拿。”婦女一邊拽著兒子,一邊朝小女孩厲色喝道。


    “你個賤丫頭,你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你沒見你弟要吃嗎?還往你那逼嘴裏塞不夠呢?快拿過來給你弟吃。”


    小女孩嚇的剛想遞出剩的半塊麵包,周芸伸手一攔,冷色道,“給你的就是你的,你要是敢給別人,那就還回來。”


    小女孩看看周芸,又看看自己媽,腦海裏響起周芸那句‘給你的就是你的’,一瞬間,猛地就將麵包趕緊往嘴裏塞著。


    氣的婦女撲過來,恨不得從她嘴裏扣出來。


    被周芸一手給推了開。


    “妹子,別過分啊,就算她從嘴裏吐出來了,那也是我給的東西,你兒子就算想舔,也不配!”


    婦女被推了個踉蹌,差點踩著還在地上打滾的兒子,一時間惱羞成怒,“你這賤女人,一塊麵包而已,你再多給一塊給我兒子咋了?”


    “我不樂意!”周芸冷冷一哼,又隨手給了小女孩一瓶汽水,“喏,喝吧,麵包幹,這汽水桔子味兒的,你會喜歡的。”


    婦女更是氣直了眼,她手指著小女孩,十分無語的對周芸說,“不是,這麽一個丫頭片子,你都能給她吃麵包喝汽水,憑啥不能給我兒子吃?”


    這時,地上小男孩一聽汽水,竟坐了起來,抱著婦女的大腿,就伸手指著小女孩要汽水喝。


    婦女這回知道,要拿汽水不容易,便使勁給小女孩使眼色。


    “草兒,別一個勁兒的往嘴裏灌,一會喝多了要尿,這車上可沒茅坑。”


    “有衛生間,不怕。”周芸手指著過道那邊,對小女孩說,“那扇門打開就是衛生間,可以去那裏上廁所。”


    “真的?那裏能上廁所?”婦女聽言,突然臉上一喜,連忙從包裏翻出草紙,就對小女孩說,“照顧好你弟弟,我去上個廁所。”


    剛才上火車急的很,她又沒找著茅房,以為要一路憋到下車呢,沒想到竟然車上也有廁所,她拿了草紙,忙不迭就往那衛生間跑。


    婦女一走,地上打滾的男孩也不哭了,反而惡狠狠的瞪著小女孩,恐嚇道。


    “小爛貨,你等著,等到了爸那兒,我讓爸媽打死你。”


    小女孩頓時眼圈一紅,捏著汽水的手都抖了。


    “揍他!”周芸推了小女孩一把。


    小女孩茫然無措的看著她。


    周芸給她使眼色,“你媽不在,揍他,沒事。”


    真是無下限,這麽點的小男孩,嘴裏竟然能罵出那麽髒的話,都是跟誰學的?必定是家裏人常這麽罵小女孩,他聽習慣了。


    “你現在不揍他,就等著之後你爸媽打死你吧。”周芸道。


    小女孩臉上頓時湧現出恐慌的神色,她深知周芸說的沒錯。


    剛才,她吃了麵包,還喝了汽水,這些弟弟都沒吃到,她媽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你先揍了他,我就能保證你爸媽不會打你。”周芸見她眼底有遲疑之色,鼓勵道。


    小女孩看著周芸的眼睛,突然起身,一手拿著汽水,一手猛地就朝小男孩的臉扇了一下。


    “太輕,使點勁兒。”周芸道。


    啪——


    話音剛落,小女孩對上小男孩那雙凶狠的討厭的眼睛,用力扇了下去。


    她其實很早很早就想揍了。


    這一巴掌下去,小男孩哇的一聲又哭嚎起來。


    “不許哭!憋回去。”周芸怒斥。


    小男孩,“......”


    “再踹他一腳。”周芸對小女孩說。


    小女孩,“......”


    就踹了小男孩一腳。


    小男孩嘴一張,剛要哭,周芸,“再哭把你扔出去。”


    “嗚嗚,我告訴我媽去,你們欺負我,嗚嗚,我讓我媽打死你。”小男孩哭喊。


    周芸壞笑,“那我把你媽也扔到車外麵去。”


    小男孩,“......”


    周芸這才將小女孩拉到座位上,對她說,“聽著,以後他要是再搶你東西吃,就揍他。當然了,別當著你爸媽的麵揍,等他們不在的時候揍。


    他要是敢告狀,也揍。


    你爸媽揍你,你就揍他。


    懂嗎?


    揍他......”


    小女孩茫然的瞪圓了眼睛,然而,一絲清明卻又慢慢滲入腦海。


    她似乎懂了。


    扭過頭,她看向地上的小男孩,起身湊到他邊上,小聲道,“要是一會你敢對媽說我打了你,我就再打你。”


    “我偏說你打我,媽會打死你的。”小男孩氣道。


    小女孩扭頭看向周芸。


    周芸道,“你媽不會打死她,打死人犯法的,你媽要坐牢,你媽要是坐牢了,你爸就得娶後媽,你後媽也會打死你。”


    小男孩,“那我讓我媽打她,不打死不就行了。”


    小女孩,“打不死我,那我以後就揍你。爸媽又不會天天在家裏,他們還要去工地打工,他們不在的時候,我就揍你。”


    小男孩,“......”


    “還有。”小女孩突然軟下聲音,“你要是乖乖聽話,這汽水我就給你喝一口。你要是不聽話,等爸媽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天天揍你。


    他們揍我一下,我揍你兩下。


    他們揍我十下,我揍你二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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