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下班後,周芸直接騎車前往芸小館。


    李丹考上了夜大,周芸答應她,今晚會在芸小館為她慶祝。


    天色漸暗,李丹兄妹三人陸陸續續地來到了飯館。


    今晚打烊早,七點左右就關門了,錢草蘭和江梅香幾個,將早就準備好的酒菜端上了大圓桌。


    周芸搬了一箱子椰奶過來。


    除了李小軍李小磊兄弟倆,都是女人家,也不喝酒,所以,就以椰奶代酒了。


    就在芸小館這邊熱鬧慶祝的時候,服裝廠周芸那間小屋裏的電話響了,嘟嘟嘟的電話鈴聲響了許久才掛斷。


    之後,過了約莫一刻鍾後又響了。


    如此,反複了三次。


    歐陽軍才確定周芸今晚沒有留宿廠裏。


    “你呀,這時候知道急了?人家姑娘不搭理你了吧。”歐陽媽媽坐在沙發邊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兒子,數落道,“我以為你這幾個月是在那鄉下跟那姑娘在一起呢,結果,你倒是偷偷摸摸的幫著破了一樁跨國走私案?


    要不是人家送了錦旗過來,這事我們還被蒙在鼓裏呢?


    歐陽軍,你說你現在已經不在局裏幹了,你還管那些事做什麽?


    虧得我之前還以為你開竅了,隨你花錢在那鄉下辦廠子,想著你的終身大事總算有著落了。


    可你,你就這麽對我的?嗚嗚,我是你媽啊,你怎麽能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失望呢?


    就讓你找個女人成個家而已,怎麽就這麽難啊!”


    說到最後,歐陽媽媽幾乎是哽咽般的控訴了,歐陽倩於是倒了杯熱水過來,掏出手帕幫著擦母親眼角那並不存在的眼淚,也埋怨歐陽軍。


    “小軍,話說你這壓根不是追女人的套路啊。按理說,你辦了廠子,你們倆就有更多的時間一起......嗯,一起共事了,可你怎麽還反其道行之,之前沒辦廠子,還三天兩頭的去一趟,辦了廠子反倒幾個月不去。”


    “不是說了嗎?為了辦那個破案子。”歐陽媽媽推開她的手,嗔怪了一句,“那走私案要你辦嗎?人家那麽多警察呢。”


    “這事也是碰巧我趕上了,總不能就任由罪犯逍遙法外。”歐陽軍也沒想到自己出個差就能遇到了走私團夥。


    也怪他軍人出身,以前當過偵察兵,太敏銳了,那幾個人還有帶的那些箱子,他一看就覺得有問題。


    一覺得有問題,他就不能不管,於是,就跟上了......然後發現這事沒那麽簡單,這裏頭牽扯的太大,於是,就這麽耽擱了,一耽擱就好幾個月。


    不過,好在案子破獲,為國家挽回了不少損失。


    他一點都不後悔這次的行動。


    而且,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會給周芸電話,電話裏周芸情緒穩定,做事熱情,似乎對他的缺席並沒什麽意見。


    所以,歐陽軍覺得周芸是理解他的。


    今晚打電話沒人接,並不是周芸惱他了,而是周芸壓根就不在廠裏。


    “行行行,就你厲害,那警局裏缺了你都不辦案子了。”歐陽倩挖苦道,連媳婦兒都追不到的家夥。


    哪知,一聽閨女的嘲諷,歐陽媽媽又不幹了,伸手拍了下歐陽倩,“死丫頭,怎麽能這麽說你弟?”


    歐陽倩,“......”她媽剛才不也說了。


    歐陽軍沒理會這兩人,隻撂下一句話,“我明天去縣城一趟。”


    便向樓上走去。


    歐陽倩騰地從沙發站起來,“帶我一個唄?”


    她在家裏悶死了。


    原本晚上還能去舞廳玩玩,可近來她跟她家那口子又幹了一仗,覺得沒啥意思,連舞廳也懶的去了。


    “不行。”歐陽軍果斷拒絕。


    歐陽媽媽也瞪著女兒,“他是去辦正事,你去幹啥?”


    “我去給他當參謀啊。”歐陽倩道。


    歐陽媽媽嫌棄的白了她一眼,“就你?還是算了吧,自己都生了兩個孩子了,日子還沒過明白呢,三天兩頭的吵架回娘家,我都煩了,要實在過不了,就離了吧。”


    想著女兒家裏一堆破事,兒子還沒成家,歐陽媽媽心裏又是堵的厲害,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兒女都這個年紀了,還要讓她這個當媽的操心。


    歐陽倩嘴角一撇,“離?便宜他,老娘就算不愛了也得耗死這王八蛋,哼,有老娘在,那些野女人就永遠別想進門。”


    歐陽媽媽,“......”


    歐陽軍第二天天麻麻亮就起來,簡單洗漱,帶上昨晚提前收拾好的衣物和洗漱用品,直接就開車走了,也沒驚動家裏任何人。


    歐陽媽媽等人還是吃早飯的時候,去樓上沒叫著人,看他房裏整潔幹淨,衣櫥裏少了衣裳,院子裏車不見了,這才知道他走了。


    “這小子出發都不跟我們招呼一聲。”歐陽倩憤憤,尤其是沒帶上她。


    歐陽媽媽卻樂了,“這說明,這小子這回是上心了,那姑娘昨晚一個電話沒接,你瞧他急的,一大早就過去了。”


    歐陽倩聳聳眉,突然問,“媽,那也不是個姑娘了,我估計年紀跟我也差不多大,人家孩子比我還多一個,仨呢。


    所以說,媽,要是小軍真跟她結了婚,你心裏真就樂意?她那年紀,可能不能給你生孫子了。”


    歐陽媽媽停下手裏喝粥的勺子,狠狠白了她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還想孫子呢?我能把我兒子管好就不錯了。


    小軍眼看著就奔四的年紀了,他那個性子,我以為他要打一輩子光棍,孤獨終老了。


    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個讓他上心的女人,我還管什麽孫子?他能跟人家在一起組織一個家庭,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隻要他覺得快樂,我這當媽的就不奢求其他了。”


    “媽。”歐陽倩突然間鼻子一酸,她太明白母親對弟弟的愛了,這種愛能讓一個老人放棄傳統的那種傳宗接代的心思,隻為兒子幸福快樂就好。


    其實,她之所以不離婚,說是不甘心的想耗著這個狗男人,其實內心裏還是想著給兩個孩子一個家,隻要不離婚,孩子們就有爸爸和媽媽。


    至少,那狗男人對孩子們還是好的。


    說著,歐陽媽媽又看向歐陽倩,眼神中滿是疼惜,“小倩,要是覺得辛苦,就離了吧?爸媽不會怪你,孩子們也不會怪你的。


    你要是願意,可以帶著孩子們回來住。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咱家那幾處房子,你自己隨便挑一處喜歡的,帶著孩子們單獨住都可以。


    一直以來,你總覺得媽偏疼你弟弟,其實媽也心疼你啊。


    我們家小倩曾經是多愛美多要強的女孩子啊,媽看你現在白頭發都有了,前幾天又去染了吧?


    小倩,媽知道你是心疼孩子們,可是,你也是媽的孩子,媽也心疼你啊。


    媽也希望我的女兒,能夠幸福快樂,而不是白天熱烈,晚上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


    “媽!”歐陽倩突然就繃不住了,眼淚唰的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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