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是地下層。


    那台熟悉的黑色賓利就在眼前。


    “這一層,隻有我的車能進。”


    低沉的聲音響罷,沈柒南耳邊一嗡,隨即隻覺得天旋地轉。


    背部再傳來一陣吃痛時,她整個人已被盛時許甩進了車後座。


    唇被封堵,就像是迫不及待要把全部的氧氣擷取幹淨一樣。


    沈柒南仰頭咬了咬他的唇想讓他鬆開,卻反被他壓得更低,變本加厲地深入索取。


    她第一次在接吻的時候睜開眼看他,直視著他盛怒的眸。


    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在那片深邃裏,她好像看到自己的身影。


    西裝裙被拉到腰間,在漸重的顛簸中搖搖欲墜。


    他從未如此發狠,沈柒南戰栗著求饒:


    “盛時許,你放開我……”


    盛時許直起了身子:


    “這句話,從我進會議室開始,你已經跟我說了第四遍了。”


    “沈柒南,你休想讓我放開你。”


    她的手腕瞬間被帶著潮意的掌心牽製住,伴隨著領帶的摩挲聲,他竟捆了幾圈用力一拉——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停下索要的節奏。


    沈柒南屈辱地側過頭,在他再次俯身而下時,張口咬住他濕漉漉的肩。


    這次盛時許沒有再說話,隻是發出克製的喘息,將她擁得更緊。


    窗外,地下車庫的燈在快速地晃動著,起霧的車窗讓她的視野漸漸模糊。


    直到一切都匯聚成煙火般的白光在腦海中炸開,她腕上的領帶也被扯開,本能地擁上前,抓住他潮濕的發尾,弓起身子止不住地顫……


    沈柒南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沒有做措施。


    她連忙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貪婪地再次扯回身下。


    殘存的理智讓她掙紮著重新起身:


    “盛時許,我得去買個藥……”


    這種東西,越早吃越好。


    他說過的,她休想癡心妄想生下他盛時許的孩子。


    剛好,她現在也不想了。


    可就在此時,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從鼻腔傾瀉而出……


    沈柒南一頓驚慌地手忙腳亂:


    “對不起,對不起……”


    盛時許也愣了愣,連忙抽身而出,拿出紙巾按在她的口鼻間,又順手幫她擦了擦手上和胸前的血跡:


    “最近怎麽動不動就出血?”


    “身體都差成這樣,還吃那種傷身體的藥做什麽,沈柒南你是不怕死不成?”


    這半年來,他都嚴格地做好安全措施。


    這次,屬於怒意上頭。


    在進入她身體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還罪惡地腹誹著:


    如果她有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就會聽話了。


    沈柒南卻忽然順著他的話頭,開口問了一句:


    “盛時許,如果我死了,會怎麽樣?”


    盛時許沒好氣地微微用力,撇掉她臉頰上那些難看的血跡:


    “不會怎麽樣。”


    “無論是盛氏還是盛家,沒了誰都照常運轉。”


    盛時許故意沒有提沈家。


    既然沈家不認她這個女兒,那她安心做他盛家的人,也沒什麽不好。


    前提是,她要聽話。


    他穿戴好了衣服,唯獨繼續將外套披在沈柒南身上,重新打開車門回到駕駛室:


    “今天坐我的車,跟我回家。”


    “如果不舒服就先不去珠寶行了,下次再去。”


    車輛緩緩啟動駛出了地庫,沈柒南攏好了身上的衣服,一言不發,腦海裏始終盤旋著他那句漫不經心的話語:


    [不會怎麽樣。]


    [無論是盛氏還是盛家,沒了誰都照常運轉。]


    果然,對他而言,她的死,並不會怎麽樣。


    如果死在盛家,或許她會像個破敗的布娃娃一樣被拉去火葬場,連骨灰都無人認領。


    甚至,還會被嫌棄晦氣。


    她聽說,人死在哪裏,靈魂就會在那附近飄蕩。


    活著的時候,看著盛時許每天被薑一嘉一個電話就叫走,已經夠煩悶了;死了之後,她才不願意看盛時許和薑一嘉在婚房裏如膠似漆的模樣。


    還剩下一年時間……


    她得想辦法,為沈秋紫攢夠接下來堅持到骨髓配型的費用,然後體麵而妥帖地處理自己的死亡。


    沈柒南首先想到的是把遺囑先立好,便搜索了最近的律師事務所,預約了次日一早的時間。


    “您好,我在網上預約了亦心律師事務所的王律師。”


    卻不料,一個和網絡預約照片完全不同的、格外溫文爾雅的男人緩緩走了過來,禮貌地向她伸出手:


    “王律師今早已經辭職了,他的案子現在都由我來跟進,您是沈小姐是嗎?”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溫路塵,八千裏路雲和月,三十功名塵與土。”


    這句詩,倒是很契合沈柒南當下的心情。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來辦業務,誰來服務都沒差,於是落落大方地伸手與他相握:


    “溫律師您好,我是來立遺囑的。”


    “我自己的遺囑。”


    ——


    估摸半小時後,溫路塵是親自送的沈柒南出律師事務所:


    “沈小姐看起來那麽年輕,沒想到會這麽未雨綢繆給自己立遺囑。”


    沈柒南隻是苦澀地笑了笑:


    “大概,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吧。”


    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病情和隻剩一年壽命的事情,隻是讓溫路塵根據她的要求,幫她草擬好相關遺囑,包括遺物繼承和遺體處理,再過幾天,她便過來事務所簽字和錄像。


    整體的主旨思想,便是自己所有個人財產都歸妹妹沈秋紫所有,與自己的現任丈夫、父親與弟弟無關。


    溫路塵並沒有多問,隻是掏出自己的名片,溫柔而優雅地遞給了沈柒南:


    “沈小姐,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畢竟,我們某種程度上倒是頗有緣分。”


    沈柒南錯愕地抬頭,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溫路塵勾起嘴角:


    “我的意思是,亦心律師事務所,除了遺囑服務,還承接勞動糾紛、婚姻家庭等多種法律相關業務。如果您有其他任何需要,隨時歡迎找我。”


    沈柒南在聽到婚姻家庭等多種法律相關業務時,還是下意識地頓了頓。


    她剛好一心想和盛時許離婚,暫時未遂,這算不算婚姻家庭法律相關業務?


    可正當她抬手準備接過那張名片時,忽然聽得“唰啦——”一聲,一台黑色賓利疾馳而至,掀起一片幾乎有半人高的水花。


    溫路塵伸出手,紳士地將沈柒南護在身後,灰色的西裝褲瞬間濺上了雨水和汙泥。


    那台黑色賓利的車窗緩緩向下,露出一張極其不悅的臉。


    盛時許甚至都沒有下車,語氣冷冰冰的:


    “上來。”


    沈柒南略帶歉意地從包裏掏出紙巾遞給了溫路塵:


    “不好意思,那是我老板。”


    “多有得罪,他最近脾氣不太好,昨天剛沒了幾百萬的單子,有些上火。”


    盛時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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