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隊長、紀海宏和艾米坐在皇家複式套房內柔軟的沙發上,女仆小姐正為他們送上茶點。


    讓人豪華舒適的環境中多出了一些與往常不同的氣氛。海洛伊絲夫人品嚐茶點的姿勢和往常一樣優雅得體,艾米則時不時的偷看夫人一眼,學習著她的禮儀。


    “夫人,”伊森隊長打破平靜,“大家不如開誠布公的說話,否則這最後三天,我們無法共同度過。”


    夫人往杯中放入一塊方糖,表情和動作依舊,好似沒聽到伊森隊長的話。


    三位傭兵這時才明白,夫人正在考慮怎麽解釋這件事情。所以他們也就陪著夫人喝茶,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


    而且海洛伊絲夫人這麽做,肯定有事要拜托戰神小隊。雇主在任務開始之前沒有告知戰神小隊這件事情,所以伊森隊長並不知道海洛伊絲夫人是自己做主還是雇主本來就想在半路搞這麽一手。


    眾人吃完茶點,女仆收拾好杯碟,擦淨桌子,然後去了廚房。


    “各位,很抱歉我如此唐突。”夫人終於開口說話。


    伊森隊長問:“無妨,類似的事情我們見得多了,我隻想知道,這種安排是夫人做的主,還是我的雇主做的主。”


    “都可以這樣說,”夫人回答,“我還是全說清楚吧,霍森先生為了擺脫我們的敵人,化妝成現在的模樣登上海洋量子號,計劃在兩艘遊輪的聯歡中登上海洋綠洲號,初期計劃是成功的,沒想到我們的敵人還是登上了這艘船。”


    伊森隊長說:“恕我冒昧,夫人,您用不著說明白,因為戰神小隊對他們沒興趣,他們隻是你的敵人,看樣子,這些人準備向霍森先生下手,夫人則想借我們的手除掉這些人,然而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夫人的安全,我們不會多管閑事。”


    麵對伊森隊長的堅決態度,夫人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哦?伊森隊長,作為紳士,難道就不能為女性著想嗎?”


    隊長還未回答,女仆便拉著一個旅行箱走了過來。旅行箱的滑輪在地毯上留下深深的痕跡,裏麵可能放著非常沉重的東西。


    “這是什麽?”伊森隊長問。


    夫人微笑著搖頭,女仆則走到傭兵們的麵前行禮道:“這次雇傭先生們的酬薪我和夫人都知道,所以……”


    女仆的手伸進懷中,然後快速甩出。


    “我們願意再加上一百萬美金,請各位清除掉郵輪上的雜蟲,保護我們的物品,如何?”


    漫天飛舞的美元和女仆天真甜美的微笑讓三位傭兵有些不知所措,艾米好像很享受這種圍繞在錢幣中的感覺,為全隊謀福利的伊森隊長的臉上浮出掙紮的神情,紀海宏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了旅行箱上。


    “那麽,”女仆趁熱打鐵,再次甩出一把鈔票,“再加五十萬!”


    伊森隊長像彈簧一樣直起身,語速飛快:“我覺得我們需要開一個全體會議冷靜一下。”


    “用不著,”艾米大大咧咧的在全頻喊道,“兄弟們,夫人又給我們找了一個一百五十萬美金的差事,做不做?”


    “做!”


    “喂,先生們,我覺得我們還是再考慮一下比較好……”


    女仆打開旅行箱,把裏麵散發著墨香的嶄新鈔票全倒在白色的地毯上:“兩百萬!”


    房間內,除了紙鈔落在地上的聲音,幾乎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成交。”


    事後,紀海宏和艾米在和戰友們講述當時場景時用了這麽一句話:“我第一次見到如此撒幣的談判方式。”


    ……


    據悉,霍森先生攜帶者一件物品。這件物品是什麽,沒有人感興趣。總之,戰神小隊的任務除了保證海洛伊絲夫人的安全,還要消滅這些溜進郵輪的敵人,保證霍森先生和物品的人身安全。


    郵輪上也裝有監控,加之海洛伊絲夫人的背景深厚,伊森隊長很輕易的就取得了以往監控的錄像。


    如果這些人一開始就洞悉霍森先生和海洛伊絲夫人的計劃,那麽他們一開始應該在海洋量子號上下手。而霍森先生安全的從量子號到達綠洲號,這些人又大費周章的偽造貨輪故障的假象來潛入海洋綠洲號,說明他們是在後來才知道的計劃。


    計劃泄露的事情還是交給海洛伊絲夫人去操心吧,戰神小隊不會去管這件事。敵人就算知道霍森先生逃到了海洋綠洲號,也不可能知道他會在這裏與別人接頭,更不可能知道這艘船上潛伏著一支可怕的隊伍。


    敵在明,我在暗。這是個極好的優勢,現在,戰神小隊要做的事情就是回放監控錄像,從中找出這些人的行動路線和藏身之處。


    紀海宏在和女仆出去購物的時候於皇家大道看到了兩名敵人,伊森隊長很輕易的找到了這段錄像,並且開始追蹤他們的行動軌跡。這種工作除了伊森隊長,還有其他兩名戰友在做。


    一個下午的時間過去了,他們也終於確認了敵方人員數量和相貌,以及令他們意外的藏身之地。


    ……


    在一個約25平方米的內艙套房中居住著一家三口——爸爸、媽媽以及一個八歲大的小姑娘。這個套房在遊輪上算是規格非常低的套房,位於第六層甲板。


    可是,原本最多隻能住三個人的套房,卻多出了一個人。


    小女孩躲在媽媽身後,小口的吃盒裝披薩。紅紅的眼圈和遺留的淚痕表明,小女孩剛剛哭過。而且,女孩柔嫩的臉上還出現了不該出現的紅腫。


    “大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們一家,如果你想要錢,我會把身上的錢都給你的。”母親跪在地上哀求著麵前的人。


    父親的嘴巴上貼著膠布,雙手被反綁在床柱上,目光滿是哀求。


    “閉嘴,別說話,不然把你們都殺了!”一名穿著黑衣的男子坐在距離門前不遠的椅子上。看得出他很緊張,握著手槍的手都在發抖。


    沒有人再說話。


    昨天晚上,爸爸媽媽帶著女兒回到艙室,也聽到廣播中所說的救援貨輪的事情。


    這種事與他們無關,他們也做不了什麽,更不喜歡去看熱鬧。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當他們準備休息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郵輪上的房門都是電子鎖,不是普通的機械鎖。剛開始,他們還以為是打掃房間的服務員不小心開錯了門。


    然後這一家就被六名闖入者控製住了。


    第二天,沒有服務員送來早餐。直到中午,這家人都是滴水未進。這都不算什麽,他們更害怕被這群歹徒殺人滅口。


    不過幸運的是,可能由於害怕屍體和鮮血會產生氣味兒,所以這些歹徒沒有痛下殺手。還有人從餐廳裏買來少量食物和水給他們維持生命。既不會讓他們餓死,也不會讓他們有力氣反抗。


    父親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被撕掉嘴上的膠帶,可是這些人提供的食物太少了,幾乎不夠一個孩子食用。所以爸爸媽媽甘願不吃,也要把省下的食物讓給女兒。


    忽然,門在響動。男子緊張的走到門前,發現進來的是自己的同夥。


    “頭兒,我們什麽時候動手,在這麽下去的話,很可能會被發現!”


    “平靜一下,”進門的人說,“否則我可能會先殺掉你。”


    男子不敢說話了:“是,是的,頭兒。”


    被稱為“頭兒”的人走到一家人麵前:“嗯,不要擔心,我們晚上就會離開,不會關門,到時候你們就能得救了,隻要你們能保證在太陽落山之前給我安安靜靜的待著,我就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頭兒,今晚就下手?”


    正說話間,又有四人進入房間。


    “接應我們的船今晚就能到郵輪附近,等行動之後,我們乘坐郵輪的小艇撤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不僅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更是一種非常愉快的經曆——僅對黃雀而言。


    全體防禦收縮至皇家複式套房,伊森隊長把甲板平麵圖鋪在桌子上:“根據監控顯示,這六個人昨晚闖入六層甲板中的一個內艙房,我查看了遊客的信息,住在這房間裏的是一對夫妻和一個八歲大的女孩,從昨晚到現在,這六個人中一人留守在艙房,其餘人則散布在船內尋找霍森先生的下落。”


    紀海宏問:“昨晚到今天中午就找到了……速度還挺快。”


    女仆小姐問:“你們難道不擔心這一家人的安全嗎?”


    “為什麽要擔心?”紀海宏反問,“隻要智商稍微正常點的,就不會殺死他們,屍體腐爛的味道可是很難聞的,整艘船都會聞到。”


    女仆被這一解釋駁的啞口無言,她沒想到紀海宏沒有從人情方麵來解釋,而是從現實方麵來解釋。


    這就是傭兵與正常人的區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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