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楚文山一月一度的發薪日,全家人眼巴巴盼望的節日。


    楚文山算得上個合適的大家長,每當這天,除了吃的用的,還會給每個老婆孩子帶份禮物,大部分都是吃的。


    然而今天買的時候發現,不知道買什麽了。


    水果,家裏陽台就有種的,肉的話,剛吃過知了,至於衣服,他身上的白襯衫還是女兒給買的.......


    孩子們的成長就像鬢角的白發,不知什麽來的,當發現時,它已經在了。


    楚小桃回到家就看到桌上擺了個小蛋糕,上麵插著三根剝皮洗幹淨的細木棍,咋一看活像給祖宗上貢。


    寸步不離守著的楚飽飽終於等到姐姐回來,興奮大喊:“姐姐,生日快樂。”


    他第一次見蛋糕,媽媽說,這是過生日吃的,那麽給姐姐過生日好了。


    楚小桃:“.......”


    隻有記憶裏存在的東西,今天看到有點多。


    盛小包站在廚房門口,摸摸頭上的綠色梳子,笑的嫵媚又慈祥:“快洗手,就等你了。”


    楚文山腦袋從她身後彈出來,活像憑空長出來朵蘑菇,然後搭在她肩上:“看著飽飽,別讓他偷吃。”


    楚小桃擺擺手。


    這是怕她進去打擾二人世界吧,想起句話,飽暖思淫欲。


    盛小包的手藝真一般,主要那些調料她也不會用,沒熗鍋起香味,直接燉了鍋豆角,唯一的變化,油放的不少。


    晚飯依舊在陽台。


    夕陽浮於地平線,絢爛多姿,每個人的臉紅彤彤的。


    小小蛋糕每人一塊,很甜,很有儀式感。


    “我宣布件事呀。”楚文山隻留了指甲大小的一塊蛋糕,其餘的分給妻子孩子,他笑容從未有過的輕鬆,“今天領導找我談話,我要當科長了。”


    楚飽飽第一個賣力捧場:“哦哦,爸爸當科長了——爸爸,科長是啥,比隊長大嗎?”


    盛小包震驚的放下筷子:“真的?”


    楚文山自己都不相信。


    但他能猜出其中的原因——大概兩個,第一,殷月娟。


    當發現殷月娟那邊不再為難他,領導摸不清什麽關係,更甚至隱約猜測到什麽,忌憚了。


    再則他最近一段時間的態度。


    他不再為了家人,為了保住這份工作能忍則忍,他想通了,舊日的外殼散去,他變成了自己。


    盛小包和孩子們一樣,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最關心的問題:“升職後漲工資嗎?”


    楚文山伸出手比劃了下:“五百。”


    “也不多啊,才五百,你早該升職了,你的同一批,甚至比你小的都升了吧,領導還算有點良心。”盛小包不滿嘟囔,心裏當然高興,她的丈夫她非常了解,有能力,工作積極認真,可惜沒啥背景。


    寒門出身進農業部,是新的開始也是結束,如果沒別的機遇,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楚文山少有的得意:“不能隻看錢,以後大小也算個領導了,可以帶人申請項目。”


    農業部如其名,研究各種農作物,他之前隻是最基層的文員,升科長看似隻大了一級,但意味著邁入中層,有機會接觸到領導,就像走出了房間,上麵不再是屋頂,變成了廣袤無限的天空。


    盛小包不懂這些:“好的,領導,楚大科長。”


    楚小桃借這個機會拿出葉偉平送的望遠鏡。


    話題立刻轉移,氣氛繼續往上升。


    楚文山拿過,打量片刻舉起,低聲道:“帶紅外夜視功能,這太貴重了。”


    “什麽紅外夜視。”盛小包不懂,搶過來放在眼前,驚呼出聲,“啊,看的好清楚。”


    夏天的夜色來的晚,晚霞還絢爛著,明月不知何時高掛天際,但屋內已經黑了。


    視野內,竟然能看到對麵樓裏正在吃飯的人。


    她放下,和丈夫對視一眼。


    真的太貴重了。


    楚飽飽生病的事王玉春幫著忙活,夫妻倆本想上門當麵道謝,但想了想,有點不太合適,兩家情況太懸殊了,有攀交情的嫌疑。


    住在那樣的小區,家裏通了電,兒子基地探險隊員,放在整個基地算高收入了。


    隻能按照楚小桃說的做。


    楚小桃已經想好了感謝的方式:“還剩最後一個西瓜,等熟了送給王嬸吧。”


    楚文山點點頭,嚴肅看向楚大米:“王嬸是好人,你再去的時候,不要隨便表達對什麽東西感興趣,懂嗎?”


    楚小桃非常讚成這種教育方式,人窮,品質不可以窮。


    當然這件事和楚大米問題不大,而是王嬸那邊想通過各種方式一點點報答。


    批評歸批評,望遠鏡是送給楚大米的,不會因為貴重而沒收,隻叮囑他小心愛護。


    楚大米的心早飛了,都沒心情吃飯了,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飯,飛快刷碗,然後,抱著望遠鏡一陣風出了門。


    楚飽飽也想去,被強行拉住。


    家裏除了還在吃奶的楚知了,每個人都要做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楚小桃做飯,楚大米洗碗打水,楚飽飽今晚的工作——陪楚知了玩。


    楚飽飽急的跳腳,望遠鏡啊,還有哥哥弟弟下樓肯定又要吃冰棍,最後委屈大哭。


    哭也沒用。


    夫妻倆教育孩子這塊很有原則,真疼,也是真教訓。


    兄妹倆下樓,出單元口,就一眼看到正在菜園澆水的劉婆子。


    天氣熱,水分充足,生菜發芽了,好幾排淺淺的,嫩嫩的綠芽。


    劉婆子早聽出誰下樓來了,假裝沒看到,心虛轉過身,肚子裏各種汙言穢語,暗暗罵了個痛快。


    楚小桃假裝跑的累放慢腳步,飛快兌換了袋除草劑,對準菜園撒了個幹幹淨淨。


    原打算等長大點再用。


    但現在改變主意,適合種植的節氣還能持續一段時間,讓劉婆子不停種好了,破土發芽那天,便是枯死的時刻。


    楚大米興奮的啥也顧不得,甚至忘記還有個跟著的妹妹,他迫不及待要去城牆的大樹,看看外麵的世界。


    楚小桃想到個主意:“哥,我們去中學那裏吧。”


    上次路過的時候,地圖顯示有十多個喪屍呢,既然楚大米想看,比去城牆那裏合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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