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今日泰昌街上的這場鬧劇,不知怎得傳到大理寺。


    聽下麵的人議論過後,程鴿跑進了正廳,與盛枷道:“大人,要說這夏夫人,還真是有意思?”


    聽了夏夫人的名號,盛枷眸色凜了凜。


    “有什麽意思?”


    “她此前為了盤錢莊,不是將手下的金花胭脂行給盤出去了嗎?結果你猜怎麽著,錢莊賠了,她現在又要將胭脂行給搶回來,今日泰昌街可是熱鬧得緊,聽說她進了胭脂行,連劍都拔了。鬧得沸沸揚揚的。”


    盛枷冷哼一聲。


    魏金花那般強勢的性子,做出這種事一點不稀奇。


    “她搶到了?”


    “這說來也怪,聽說她都將胭脂行裏麵的人都趕出來了,且她在鋪子裏,還用劍逼迫了一番,結果不知裏麵又發生了什麽。她突然扔了劍,一行人又灰溜溜地從鋪子裏撤了出去,走了。”


    “被人拿住了把柄。”


    程鴿點頭:“據聽說,盤下她鋪子的這個姑娘,叫珠璣。這姑娘也不簡單。此前,她一直與夏夫人相交甚好,待接手了她的胭脂行後,突然就變臉了。這夏夫人也是,連環被騙、智商堪憂啊。”


    連環別騙?


    盛枷微抬了下眉。


    “你是說,胭脂行她也被騙了?”


    “肯定是唄,好像按她的意思,胭脂行隻是暫時交由這個姑娘打理,日後待她銀錢周轉開,再盤回來。但現在顯然人家不認賬,不還給她了。隻是要我看,以她的性子,這事情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盛枷挑挑眉。


    豈會這麽巧?這裏被騙,那裏也被騙。


    他默了默,大概猜出來是怎麽回事了。


    他隨口問道:“白日裏可有人受傷?”


    “有。”


    “誰?”


    “聽說是一個護著那珠璣姑娘的老師傅。”


    盛枷不以為意點頭。


    起身道:“獵的大雁可交給廚間處理了?”


    前日他一時興趣,去郊外打了幾隻野味,今日有空,剛好請朱玄鳳和蕭淩一起過來打發掉。


    程鴿忙道:“對了大人,忘了告訴你了,下午兩位世子分別來傳話,說他們受了別人的邀請,今日就不來吃大雁了。”


    “別人”兩個字,他咬地很重。


    這倒是令盛枷沒有想到,是誰設的宴,比他還有吸引力,還兩個都要去?


    “哪家的宴席?”


    程鴿目光有些八卦:“聽說,聽說是夏桉約著他們去榆樹街的一個院子品新酒。”


    盛枷眸子微凜:“品酒?”


    -


    榆樹街北棠院。


    傍晚,珠璣在院門口接到了朱玄鳳時,二人先是互看了眼對方的衣著,分別都驚了一驚。


    今日,為了壓倒魏氏的氣勢,珠璣特意穿了一身霽紅色的衣裙,哪知,朱玄鳳也同她一樣,也穿了身霽紅色的衣袍。關鍵是,他衣裳邊緣的裝飾,比她的還要繁複美麗一些。


    朱玄鳳見珠璣那一身霽紅色錦裙時,眸子瞪亮了些。


    不是為別的。


    霽紅色不是正紅也不算深紅,在布莊不甚暢銷,鮮有人會選這個顏色做衣裳。


    不過,他卻覺得這個顏色特別,很是喜歡。


    今日還是頭一次見有姑娘跟他穿這一樣的顏色,不禁有些得遇知己的感覺。


    不禁多看了珠璣好幾眼。


    -


    北棠院雖不闊綽,但被珠璣布置的格外雅致,品酒宴設在了園中的一個雅廳內。


    周圍圍了厚厚的錦帳,布了炭火。


    外麵天寒地凍,雅廳內卻清雅暖融。


    夏桉連日來心情都很好,而兩位世子一個是她的大主顧,一個是她好友,遂今日的宴席雖鄭重,夏桉卻覺得心裏很是放鬆。


    她將第一壇桂花清酒取出,當著兩位世子的麵,將酒壇開了封。


    霎時間,空氣中流竄出一股清香的酒味。


    柔和好聞。


    夏桉道:“當日答應讓兩位貴人品這第一口酒,我自然是要履行承諾。”


    蕭淩聞著空氣裏的味道,很享受地吸了吸鼻子。


    “嗯,這酒絕對是好酒,”他拾起酒杯對夏桉道,“來,給我滿上,我要品這第一口。”


    朱玄鳳用扇子朝他的胳膊上捶了一下。


    “怎麽你喝第一口?原本是我跟夏桉提議,要第一個品她的新酒,自然是應該我品這第一口。”


    蕭淩不服道:“那論起與夏桉相識的時間,還是我更早一些呢,自然是應該我先來。”


    朱玄鳳擰擰眉:“有你這麽算的?我還是她的大主顧呢。”


    夏桉悅聲笑笑:“要我說,今日能請到兩位世子來這北棠院赴宴,是小女的榮幸,與你們所有人相識,也都是我夏桉的福氣。今夜我們坐在一桌吃酒,便是緣分,我看,這第一口酒,不如我們一起碰個杯,就敬緣分,如何?”


    蕭淩道:“嘖嘖,要麽說是夏桉呢,勸酒都勸得如此有詩意。”


    他朝著夏桉認同地挑挑眉。


    朱玄鳳道:“我就說,推了大理寺的飯食,來赴夏桉的酒宴不虧吧?盛枷那家夥,八成將大雁肉分完了就得趕我們走,哪裏有這北棠院有意趣?”


    說話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珠璣的身上。


    夏桉此時卻還是在回味他的話。


    怎麽?


    原本今日盛枷也要請他們吃酒的嗎?


    那她此番不是攪了他的準備?


    活該!甚好!


    夏桉為蕭淩、朱玄鳳、珠璣分別倒了一杯酒,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四人紛紛抬手碰杯,一起喝了這第一壇桂花清酒。


    蕭淩:“嗯,味道清香柔和,很是可口啊。”


    朱玄鳳點點頭:“比起清風醉也毫不遜色啊,明日給我送二十壇。”


    夏桉笑笑:“遵命。”


    朱玄鳳麵朝著珠璣:“這酒都一起喝了,夏桉,不介紹一下?”


    夏桉笑道:“嗯,跟兩位世子介紹一下,這位是珠璣姑娘,是我的好友。”


    朱玄鳳一雙桃花眼變幻出多情的色彩。


    身形高挑,容貌美豔,氣質清冷,黑眸含光。


    他口中饒有興味地念著:“珠璣,好名字啊,請問珠璣姑娘姓什麽?”


    珠璣感覺得出來,朱玄鳳看向她的目光不簡單。


    畢竟是高高在上的貴人,再說,今日夏桉請他們過來,說白了是為了自己。


    她覺得自己要坦誠一些。


    她頷首道:“回世子,我沒有姓。我原是蒔花樓的妓子,一時贖身出來,才認得夏姑娘和兩位世子。”


    朱玄鳳頗為驚訝,沒想到她會一股腦將自己底牌都亮出來了。


    不卑不亢,不藏著掖著。


    實乃好女子!


    他搖著手中的扇子:“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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