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溫銘有點懵,還有點被嚇到,他僵在那兒一動不動,最後被林逐溪一把推開。


    林逐溪坐起身,一臉淡定地理了理自己的長發和衣服,又拿濕紙巾不緊不慢地擦起自己暈了口紅的唇,還不忘拿了張濕紙巾給沾了一嘴口紅愣在那兒的溫銘。


    畫麵過於辣眼。


    溫黎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手裏送到一半的薯片下意識要繼續往嘴邊送,反應過來又嫌棄地果斷扔回包裝桶裏。


    剛拆開的。


    一片都還沒來得及吃。


    溫銘拿著濕紙巾安靜擦著嘴,唇齒間都還是林逐溪的味道,他默默抓過一旁的抱枕掩飾般抱在懷裏,平複著內心。


    他尷尬到想找副眼鏡戴上。


    反觀林逐溪慢條斯理整理了一番後沒事人般坐下,神情到行為都透著優雅自然。


    溫黎卻怎麽看都覺得她在心虛。


    尷尬的氣氛在三人間蔓延。


    溫銘輕咳了聲,下意識去扶眼鏡,想起自己特意沒戴,更是尷尬了。


    他抿了抿唇:“小黎……”


    溫黎:“閉嘴。”


    溫銘:“……”


    林逐溪雙腿交疊,坐在最中間的沙發上,一條修長纖細的手臂打開,搭放在沙發背上。


    在這要人命的尷尬氣氛裏響起她公事公辦的問話聲:“溫顧問是來替你妹妹溫顏說情的?”


    溫銘當即看向她:“不是,我電話裏說了,想見你。”他眼神堅定。


    溫黎忍住罵髒話的衝動。


    溫銘電話裏確實沒提其他事,隻說了想見她一麵,林逐溪餘光偷瞟到溫黎那陰沉沉的目光,她對溫銘道:“已經見了,既然不是來說情,沒其他事的話溫……”


    溫銘打斷她:“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他雙眼緊緊鎖著林逐溪,著急地說,像是生怕被趕走,那模樣還真是讓人不忍。


    林逐溪再次去瞟溫黎。


    猶豫半晌後在溫黎不爽的眼神下,她說一句:“跟我來吧。”起身往議事廳走去。


    溫銘立馬跟上她。


    總統套房配置的議事廳,設施和裝潢比寫字樓裏的會議室還要奢華大氣,少了些冰冷感,但那長長的會議桌和一堆電子產品依舊讓人覺得嚴肅,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尤其不適合談男女間的那點事。


    林逐溪走到窗邊停下。


    溫銘跟到她身邊。


    他看著林逐溪,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剛才,是我失態了,抱歉。是不是弄疼你了?”他自責地為自己剛才的失控道歉。


    林逐溪不在意,還打趣他:“吻技不錯,看來這幾個月裏找了機會加強。”


    溫銘急道:“我沒有。”


    林逐溪:“開個玩笑。”


    空氣陷入安靜。


    安靜得有些久。


    久到溫銘害怕林逐溪要打發他走。


    終於他找著話去打破:“在-lucy-三年,一直好奇grey,沒想到竟然是小黎。”


    林逐溪:“我還沒問她,你們是……”


    溫銘:“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林逐溪微詫。


    “那溫顏不就是她姐姐?”


    她以為隻是親戚關係的,親姐妹啊?


    “溫顏是我父親領養的。”


    “一點血緣關係沒有?”


    “嗯。”


    林逐溪微點點頭,說一句:“倒是一直沒聽小黎提起過她家人。”她接著說:“還真是湊巧,小黎在-lucy-五年,溫顧問在-lucy-三年,可惜一直沒機會見到麵。”


    溫銘:“是可惜。”


    空氣再次安靜。


    溫銘落在林逐溪臉上的目光一點點往下掉,他垂下眸去,抄在褲兜裏的手摳了摳拇指,他忍不住叫她:“溪溪……”


    “還是叫我林董吧,叫我全名也行。”


    林逐溪輕輕勾了下嘴角,笑得很淡,且充滿距離感,她抱著手臂,整個人和在公司裏時沒什麽區別,孤傲又強大,上司和下屬的界限劃得很清,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最佳的狀態去衝鋒陷陣,應付一切事務。


    溫銘神色黯然:“你……最近怎麽樣?”


    林逐溪:“挺好,沒什麽變化。”


    空氣凝固住。


    靜了片刻後。


    溫銘說:“我不太好。”


    林逐溪看了看他:“希望你好起來。”


    這祝福的話,和過年時對親戚朋友鄰居說“新年快樂”沒什麽區別。


    甚至還不如“新年快樂”鄭重。


    看著溫銘眼底的受傷,林逐溪有些苦惱和心虛,這份心虛純粹是因良心受譴責。


    溫銘比她小上一歲。


    雖然隻小一歲但到底是差著的,姐弟戀很正常,尤其受國外文化影響的兩人。


    可林逐溪本就是個要強的個性,哪怕隻小一歲,哪怕溫銘再成熟穩重,在她眼裏也還是個弟弟。


    溫銘現在這被她拒之門外的可憐模樣讓她有種自己始亂終棄不負責的缺德感。


    被她欺負的,還是個年齡比她小的。


    現在在跟她討債。


    “很抱歉先前受荷爾蒙和多巴胺的影響而做出些越界行為,給溫顧問造成困擾,但都是成年人,之前也說得很清楚了,還希望溫顧問能理性。”


    溫銘低著腦袋,悶聲道:“理性不了。”


    他抬起臉看她:“你沒有給我造成困擾,先前是你情我願,現在我依舊是。”


    林逐溪盯著窗外,沒有去看表心意的溫銘,她想抬手捂下臉,但人設不允許。


    溫黎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刷手機。


    等了十幾分鍾兩人才從議事廳出來。


    溫銘:“賠償的事我會和麗卡談。”


    林逐溪:“那溫顧問自己去聯係我助理吧,我就不送了,我這還有事。”


    他盯著林逐溪。


    根本不願意走。


    可又根本留不下來。


    “那不打擾了。”


    他看看沙發上冷著臉刷手機的溫黎,沒出聲打擾,又再次看了看林逐溪。


    最後落寞離開。


    關上門。


    他站在門前失神。


    直到林逐溪的助理出現。


    他調整好,跟著助理去談賠償的事。


    房間裏,


    溫黎問道:“你跟他什麽情況?”


    林逐溪坐下,直接說:“曖昧過。”


    溫黎臉上的嫌棄溢於言表:“仙品?”


    她發出靈魂質問。


    林逐溪拿了個橘子剝:“雖然外形條件經濟條件和你口中的仙品沒得比,但人品和性格,我投溫銘一票。”


    溫黎張了張嘴,感覺要說的話挺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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