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禦的驅趕讓陸西梟暫時從自己的萬千思緒中抽離出來,他用看垃圾的眼神看齊禦。


    問他:“你有什麽資格趕我出金洲?”


    “齊先生。”


    齊先生三個字他一字一頓。


    從齊洲長到齊先生,極致嘲諷和不屑。


    陸西梟直白的蔑視並沒有激怒齊禦,他自信從容:“我還真就有這個資格,金洲的一切都是我代阿黎打理,她給了我洲長的一切權利,我的決定就是阿黎的決定。”


    相比起炫耀自己等同於洲長的權利,他更是在炫耀溫黎給予他的特權和信任。


    陸西梟冷哼出聲,好笑地看齊禦,譏諷道:“一個高貴的打工人?那是可以有些自信和優越感。”他接著語氣陡然一冷,威脅的口吻道:“我現在沒空搭理你,你最好告訴我溫黎在哪兒,這樣你會少很多麻煩。”


    齊禦凝視著陸西梟,不知說的是真還是騙陸西梟,又或是安著別的什麽心思,齊禦輕易地就告訴了他:“黑色三角線。”


    得到溫黎位置的陸西梟正欲走。


    齊禦卻問他道:“你是要找她報仇?還是打算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如果是前者,那我可不能就這麽放你走。”


    齊禦最後一句說的英文。


    他話一出,議事廳裏金洲眾人全都眼神不善地盯向了陸西梟等人,蠢蠢欲動,隨時準備掏槍。


    拉德一行人立馬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陸西梟:“我看你有沒有膽子動我。”


    “任何敢對阿黎不利的我都敢殺,你對阿黎造成的傷害我也一定會向你討回來。”


    齊禦滿眼的狠意。


    陸西梟:“那我等著你的報複。”


    說罷,他再次欲要走。


    齊禦也再次阻攔道:“別去找了,別再做些沒意義的蠢事,那樣隻會礙她眼,讓她徒增厭惡,不管你要報仇也好求她原諒也罷,你都沒有資格再喜歡她,更沒有資格說喜歡她,還期望能和她和解和她做朋友嗎?何必呢,那隻會讓自己難受。”


    齊禦得意洋洋,仿佛贏得了全世界。


    陸西梟眼底一片狠厲之色。


    齊禦:“我還真有點同情可憐你,如果換成我,一想到和阿黎有緣無分,這輩子都無法在一起,那真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還好不是我。”


    “起初我還真有那麽點危機感,在得知你對阿黎的傷害後,我是既想殺你,又有點……不,我用不著謝你,即便你沒做過那些傷害阿黎的事你也得不到她的喜歡。”


    “阿黎注定隻會是我的。”


    陸西梟咬牙盯著齊禦,臉色陰沉可怕。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焦灼。


    兩方人馬也都劍拔弩張起來。


    從震驚中緩過來的陸奇用力皺起眉。


    他大概知道為什麽進入這種場合談這麽要緊的事,金洲沒有收繳他們的武器了。


    五爺,千萬冷靜別衝動啊。


    這裏不是動手的地方。


    不等陸奇提醒陸西梟。


    陸西梟泄掉那口氣,對齊禦道:“該是我謝謝你,不是你,我永遠都沒機會知道真相,我可能真就要這麽和溫黎錯過了。”


    畢竟他不止一次當著溫黎的麵說要對黑水趕盡殺絕,一定要黑水老大死才罷休。


    【他說黑水老大已經死了,最好是真的死了,要是哪天讓我知道沒死、】自己對著溫黎說這句話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是他‘嚇’得溫黎沒法說。


    溫黎早試探過他,是他親口堵住真相。


    溫黎的‘心狠絕情’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陸西梟扯出笑,繼續對齊禦道:“作為感謝我也回饋給你一句,告訴我真相,將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愚蠢最後悔的決定。”


    “你徹底沒機會了。”


    說完這句陸西梟轉身大步出了議事廳。


    拉德立馬帶著自己的人跟著一起離開。


    轉眼議事廳內就剩齊禦和金洲等人。


    片刻的寂靜後,


    齊禦的聲音輕輕緩緩地響起:“是徹底沒機會了——你將永遠留在黑色三角線。”


    齊禦麵向敞開的大門,眸底殺意盎然。


    齊禦能夠看得出,得知真相的陸西梟極大可能會因為溫黎而放下這血仇。


    所以他隻是為了讓陸西梟死心、放棄。


    別再纏著溫黎。


    但他還是低估了陸西梟對溫黎的感情。


    於是在確認這一點後,他開始不斷用言語激怒陸西梟,好讓陸西梟對自己動手。


    這樣他就能合情合理地殺了陸西梟。


    他沒有收繳陸西梟的武器,就是留給陸西梟用的,但沒想到陸西梟還是忍住了。


    不過沒關係。


    在黑色三角線殺,更合適,更省麻煩。


    不論是陸西梟對溫黎的傷害,還是陸西梟對溫黎的愛,他都不可能再留陸西梟。


    一上車,陸西梟便立馬給溫黎打電話。


    強壓著所有情緒的他拿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聽到這提示音的陸西梟瞬間想到溫黎拉黑了陸景元的所有聯係方式,於是他求證般地打開微信快速給溫黎發去一個句號。


    果然出現了紅色感歎號。


    溫黎也拉黑了他。


    溫黎這是真的打算與他橋歸橋路歸路。


    陸西梟抬頭對陸奇道:“手機給我。”


    副駕駛的陸奇趕緊掏出手機解鎖遞去。


    陸西梟用陸奇的手機給溫黎打電話。


    連著撥了兩遍都沒有人接。


    很可能是被攔截了。


    陸西梟將手機扔還給陸奇,冷沉的聲音裏透著心急:“能定位到溫黎的位置嗎?”


    詢問的語氣,分明帶著強勢。


    陸奇硬著頭皮說:“我、我試一下。”


    他拿出電腦,一邊開機一邊猶豫著,小心開口提醒:“五爺,剛才那人是真對您動了殺心,我們這一趟去黑色三角線隻怕會有危險,溫小姐也不一定真就在那兒。”


    陸西梟篤定道:“她在那兒。”


    江應白醉酒的時候提到過這個地方。


    說得含含糊糊。


    他問齊禦隻是想進一步確認。


    再者那種地方,溫黎確實喜歡去,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溫黎。


    陸西梟給江應白打電話。


    想通過江應白和溫黎取得聯係。


    但江應白也把他拉黑了。


    他猶豫要不要找到江應白當麵問。


    最後還是作罷了。


    且不說他能不能在齊禦管理的洲長府裏順利找到江應白,就算找到了,江應白眼裏的他窮凶極惡罪該萬死對溫黎恨不得殺之後快,肯定不會輕信他的話而暴露溫黎的行蹤,畢竟連溫黎也不信他,何況是對他偏見更大的江應白。


    去往黑色三角線的路上,陸西梟坐立難安。


    車速已經夠快,他還是覺得太慢。


    陸西梟內心久久無法平複下來。


    無數的畫麵在他腦海裏湧現。


    炮火下溫黎血肉模糊的身影。


    重傷後的死裏逃生。


    手術台上的搶救。


    他的追殺。


    遺留在腦袋裏的彈片,折磨和危機。


    兩次開顱。


    還有他對金洲造成的動蕩。


    一件件事都在抽打著陸西梟。


    一想到自己幾次差點害死溫黎,陸西梟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再以死謝罪。


    這麽多這麽深的傷害都是他造成的。


    陸西梟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心裏一陣陣止不住的後怕和心悸。


    他現在終於知道,溫黎為什麽對自己忽冷忽熱,時不時地就對自己有情緒,一直與他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還總把他往壞處想。


    難怪他總能感覺到溫黎的戒心。


    也終於知道為什麽溫黎夢遊會那麽執著地要殺自己,直到“殺死”他才罷休。


    難怪喝醉酒的溫黎要找上門來打他。


    他是該殺該死該打!


    【你打我】


    【你打我頭】


    這不是醉酒的胡言亂語,更不是冤枉。


    陸西梟要被滔天的悔恨和心慌給淹沒。


    他恨死了自己。


    陸奇擔心得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後座的陸西梟。


    五爺肯定自責死了。


    之前不知道溫小姐的真實身份,被溫小姐背刺,氣成那樣都不舍得對溫小姐說句重話,甚至連大聲都沒有。


    也真是冤孽。


    怎麽會巧合成這樣?


    在那樣的炮火下黑水老大不僅沒死,還是溫小姐,這打死他都想不到,也不敢想。


    陸奇也自責,也後怕,也恐慌。


    隻因陸西梟當初因那一槍當時昏死,而真正對狙擊手下達轟炸命令的是他陸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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