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臉色發白地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女生。


    那把要人命的槍在她的手裏仿佛就像一把沒有殺傷力的小玩具,她一臉的輕鬆。


    溫黎的說話聲不輕不重地在病房響起。


    “我的人已經去抓你的同伴了,要是抓到了他們,你猜他們會有你這骨氣嗎?”


    她說著,第三次扣下扳機。


    “哢、”


    第三次死裏逃生的暴徒呼吸急促起來。


    “嘖、”


    溫黎輕嘖了一聲。


    她不悅地垂眸看了看手裏不爭氣的槍。


    而後她重新看回地上跪著的暴徒。


    “說了還有可能活,不說,絕對死。”


    她沒有再打開膛室查看子彈在哪一個位置,也不見她要重新轉動彈倉的意思,她就那麽握著槍,暴徒見此,正要鬆口氣之際,溫黎改變玩法地第四次扣下了扳機。


    這一槍,從原本的五分之一的概率縮成五分之四的概率,暴徒心髒差點驟停,整個人都在一瞬間繃緊,肢體都僵硬了。


    很明顯,溫黎快速失去了耐心。


    暴徒緊緊盯著溫黎扣在扳機上的手指。


    汗水流進眼裏,咬得他忍不住地眨眼。


    暴徒身後持槍的幾個保鏢都不禁暗暗吞了吞口水,目光不受控地看向溫黎手裏的那把槍,都替暴徒感到緊張恐懼和煎熬。


    她三分鍾前說了句什麽?


    她說她不喜歡折磨人。


    她喜不喜歡不知道,但她絕對懂得怎麽折磨人,而這麽懂折磨人的又怎麽可能不喜歡折磨人?所以她很大可能在說假話。


    果然人不可貌相。


    要不是親眼見到,誰敢信看著這麽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女生手段和實力這麽嚇人。


    整個病房隻有陸西梟神色不改。


    也沒有半點被這緊迫的氣氛影響到。


    他看溫黎的眼神甚至還有欣賞和驕傲。


    溫黎這次不僅沒有查看子彈的位置和重新轉動彈倉,她連一句話也沒有,就毫無預兆地再一次扣下了扳機——“哢”。


    “下一槍,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她神色淡淡地提醒暴徒。


    “三、”


    “二…”


    她這倒計時一點也不給人考慮的時間。


    暴徒看看溫黎手裏的那把槍,又看看鬆弛到幾分散漫的溫黎,別說他,就連他身後的保鏢都從溫黎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壓迫感,所以暴徒的心態徹底地崩了。


    在溫黎就要又一次扣下扳機之際。


    他大喊:“是奧利弗!”


    溫黎看向陸西梟。


    陸西梟仔細在腦子排查起,而後輕輕搖頭,他確定自己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仇家。


    溫黎看回暴徒。


    暴徒:“……他是替加利洲長辦事的。”


    加利洲長。


    原來替查爾斯報仇來的。


    這還真沒什麽驚喜。


    陸西梟問他:“你們目標隻有我?”


    暴徒急忙對溫黎說:“是,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我也隻是拿錢賣命、求你放…”


    “砰、”


    子彈射穿了暴徒的眉心,暴徒求饒的話戛然而止,他滿眼的不甘,一頭往下栽。


    不是百分之八十,是百分之百。


    溫黎沒有誠意地抱歉一句:“手誤。”


    這就是她五分鍾前說的“有誠信”?!


    溫黎跟陸西梟出了病房。


    她跟陸西梟說:“這加利洲長和查爾斯還真是手足情深,他能追殺到m國來說明已經查清楚了你的身份,居然不怕事地還一心為查爾斯報仇,不過他居然隻查到你。”


    陸西梟:“沒查到你不是很好嗎。”


    溫黎看他一眼:“你心情好像挺好。”


    陸西梟:“原本以為是我的仇人,我還擔心和自責給你和你身邊的人添麻煩,現在我完全不用有這個壓力了,你也有份。”


    溫黎:“那我是不是得跟你道個歉?”


    陸西梟困惑一聲:“道什麽歉?”


    溫黎:“查爾斯是我要殺的。”


    陸西梟:“是我當時硬要跟著你的。”


    溫黎繼續說:“江應白出事,我才應該負主要責任,結果人是你一個人冒險救回來的,我還在搶救室門口對你擺臉色。”


    雖然她當時並不是在怪陸西梟連累了江應白,但陸西梟應該是這樣以為的吧。


    站在陸西梟的角度,他完全委屈。


    陸西梟:“你當時那不是不知道嗎?有情緒很正常,有句諺語‘不知者不怪’,所以這當然也沒什麽好道歉的,何況我一點也不‘無辜’啊,即便真無辜我現在也不會置身事外,我早晚還是得卷進來跟你一起的。”


    見溫黎不說話,陸西梟說:“你要實在覺得過意不去,我可以要求一點補償嗎?”


    溫黎立馬警惕地看他:“你想幹嘛?”


    陸西梟輕輕歎口氣:“算了,我們還是商量商量怎麽解決加利洲長的事情吧。”


    他神情幾分失落地說。


    他這副樣子倒是讓溫黎不好做了。


    卻不知陸西梟這是故意以退為進。


    溫黎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說回前一個話題:“補償可以,但你別太過分了。”


    陸西梟掩住嘴角那得逞的絲絲笑意。


    “不能太過分……”他低語一句,還有幾分小失望,可見他原本要的補償很過分!


    過分到陸西梟現在都沒法說出來,他仔細想了想後問溫黎:“有個大概範圍嗎?”


    溫黎:“你想到什麽就說,車子房子鈔票。”


    “車子房子鈔票,你應該知道這些我不要。”他眼睛盯著溫黎,想要什麽很明顯。


    溫黎:“不要算了。”


    她轉身就走。


    陸西梟趕緊跟上:“我還沒想好要什麽補償,等我想好了再要行嗎?”


    “隨你的便。”


    “那到時候你得認賬。”


    “……”


    “黎黎?”


    “聽到了。”


    陸西梟笑了,跟溫黎說:“你剛才拿著槍逼問那人的時候樣子特別帥特別漂亮。”


    溫黎:“用你說。”


    那暴徒的同伴就在醫院附近接應。


    陸西梟的人抓到了三個。


    兩人商量好等拿回芯片後再一起去加利找加利洲長算這筆賬。


    當然在這之前不會什麽也不做。


    至少,要警示一下加利洲長。


    於是陸西梟暫停了金洲與加利的所有運輸往來,並且禁止任何的加利人進入金洲地界。


    並沒有被加利洲長查出來的溫黎給齊禦打去電話,讓齊禦同樣實施。


    直接告訴加利,南洋和金洲聯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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