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爺孫倆將那半碗麵分著吃了,溫黎語氣沒什麽情緒地問兩人一句:“還要嗎?”


    陸西梟掩飾不住笑意地將碗湊過去。


    齊禦被溫黎主動給他們分麵的這一幕刺激得不輕,當場拔槍殺陸西梟的心都有。


    茶藝是好是差不要緊,重要的是展示機會,溫黎不給機會,再好的茶藝也白搭。


    事實證明,陸西梟就是有這底氣。


    不信,讓別人往溫黎碗裏伸筷子試試。


    看有沒有這待遇。


    溫黎表示不懂男人間的彎彎繞繞。


    她就分個麵而已。


    溫黎著手查找加利洲長的行蹤。


    晚上,


    爺孫倆正睡覺,房門忽然被人打開。


    陸西梟開燈,撐起上身看去。


    江應白拖著行李箱,紅腫著一雙眼失魂落魄地走進來,明顯哭過的傷心樣子。


    看到自己的床被爺孫倆占了,江應白也沒什麽反應,走過去,徑直在小家夥的另一邊躺下了,他踢掉鞋子,被子一蒙。


    陸西梟默默關了燈。


    這一晚,陸西梟時不時被壓抑的哭聲吵醒,他望著天花板,多少有點生無可戀。


    隔天清晨,小家夥一睜眼,看到張又紅又腫的臉,嚇得他一激靈,手腳並用地往他小爺爺身上爬去,根本不敢回頭看。


    陸西梟一夜沒睡好,好不容易江應白哭累了,安靜了,他才跟著睡,結果這才睡了沒一個小時,就又被小家夥給吵醒了。


    陸西梟輕聲安撫受到驚嚇的小家夥。


    “是小白哥哥。”


    小家夥回頭確認了一下,放下心,轉而關心起江應白:“哥哥腫麽惹?”


    “等他醒了再問他。”陸西梟抱著身上的小家夥轉了個身,背對著江應白繼續睡。


    金洲後腳關閉和加利的運輸通道,怎麽看都是南洋和金洲達成了聯盟合作,溫黎特意等了兩天,想看看加利會不會有什麽動作,有點出人意料,加利沒有任何動靜。


    按常理來說加利怎麽也該找上金洲談談條件,盡可能地瓦解南洋金洲的聯盟,至少也該打探打探金洲對這場聯盟的態度。


    除非加利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和陸西梟的關係,才有理由地不來做這無用功。


    加利的無動於衷透著反常。


    不管加利洲長是過度自信有恃無恐還是準備了別的應對之策,這人溫黎必殺,她不接受任何的談判,就要加利洲長死。


    加利洲長背後勢力龐大,錯綜複雜,和多國政府有密切往來,和不少黑勢力有合作,動靜不好弄太大,這人得靜悄地死。


    確定了加利洲長就在加利,沒有外出,溫黎便動身。


    溫黎原本打算自己一個人行動的,陸西梟說什麽也要跟著,就勉強把他帶上了。


    單排變雙排。


    陸西梟再次將小家夥安頓到金洲洲長府附近的鉑爾曼酒店裏。


    溫黎對此說一句:“你是不放心我的人還是覺得我洲長府不安全?”


    陸西梟表示沒那回事:“景元會不自在。”


    溫黎沒再說什麽,讓黑將軍陪陸景元,另外還安排了大批人手看守酒店。


    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去酒店找陸西梟匯合時,齊禦找到她,為沒有執行她命令一事道歉,但這份歉意分不到陸西梟的頭上。


    “阿黎,你在怪我嗎?”


    已經氣過了的溫黎隻說:“我的失職。”


    這個答案表明了兩人間的身份。


    齊禦很想溫黎對自己發發脾氣,至少那樣能夠證明自己是特別的,可溫黎沒有。


    溫黎對他一直都很平淡,平淡到有疏離感。


    溫黎是信任他,可能讓溫黎信任的不止他一個,他們的關係還不如江應白親密。


    看出齊禦眼裏的不甘和落寞,溫黎再次開口:“已經翻篇了。我先走了。”


    “阿黎。”齊禦叫住她,將手裏一直拿著的小方盒打開遞給她,裏麵是塊深棕色的女士手表,表盤小巧精致,工藝不菲。


    “阿黎,生日快樂。”


    溫黎看了看,伸手就要接下。


    齊禦卻將手表拿出來:“我幫你戴上。”


    溫黎沉吟兩三秒,還是伸出了手。


    齊禦將手表戴在了她的腕上,叮囑一句:“注意安全。”


    溫黎應了聲,之後便走了。


    齊禦目送車子離開。


    他看得出來,溫黎和陸西梟在m國那短短的時間裏關係有了進展,他沒有問,一是不想去證實答案,二是覺得沒必要。


    反正隻要陸西梟死了,溫黎對陸西梟的那點好感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不能親手殺死陸西梟,是齊禦的一大遺憾,但間接殺死,也能解他不少心頭恨。


    溫黎在酒店和陸西梟匯合後便出發了。


    陸西梟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溫黎腕上的表。


    剛出發就按捺不住問了:“新買的?為了這次行動方便?”


    溫黎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腕上的表。


    “齊禦剛送的生日禮物。”溫黎說著就摘了下來,放進了口袋裏。


    她不喜歡往身上戴東西,她覺得挺累贅,陸西梟給她送的手鏈她戴了一晚上就收了起來。


    陸西梟酸溜溜:“挺好看的,摘它做什麽?”


    雖然不礙眼了,但陸西梟並沒有勝利的喜悅,因為他送的手鏈溫黎一樣不戴。


    還不止這個。


    溫黎剛大一軍訓的時候,他借著送陸子寅上學的由頭,還拿陸景元打掩護,跑到京大給溫黎送了些軍訓用品,他在那堆防曬霜驅蚊液裏放了隻手表。


    那是他給溫黎送的第一份禮物。


    他精心挑了幾天。


    結果溫黎並沒有用他送的那些東西,沒有打開袋子看過,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那隻手表。


    那袋東西包括手表估計早被她扔了。


    所以齊禦送的這支手表有點勾起陸西梟的傷心事~


    溫黎瞥他一眼:“你管我?”


    “……”陸西梟:“正好,你不戴給我戴。”他伸手跟溫黎討要。


    溫黎無語:“你覺得合適嗎?”


    生日禮物能隨便轉送?


    陸西梟故意裝聽不懂,依舊伸著討要的手:“我看這顏色挺合適的啊。”


    溫黎:“……”


    陸西梟:“借用一下而已,萬一我手機掉了,我還有個表能看看時間。”


    溫黎:“不借。”


    隻怕借到手不出半天,他就能‘不小心’給弄丟。


    陸西梟把手往前伸了伸:“借借。”


    他緊接著嘀咕:“要不是怕手機丟了不知道時間,我才不想要他的東西。”


    借人東西還這態度。


    “滾。”溫黎想要拍開陸西梟的手,不料手落到陸西梟手裏的一刻被他握住了。


    溫黎抽了抽手,沒抽動。


    她又抽了抽,他還是握著不放。


    溫黎一記眼神殺。


    陸西梟還是頭鐵地不放。


    溫黎:“放不放?”


    陸西梟:“接觸接觸。”


    溫黎剛要說什麽,陸西梟先一步道:“牽手已經是最有距離的肢體接觸了,你跟其他人都能牽,跟我怎麽不能牽?”


    溫黎:“我跟誰牽了?”


    陸西梟:“外婆啊,景元啊,林董啊。”


    溫黎一腦黑線。


    他還真會舉例。


    陸西梟牽著人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溫黎將臉撇向車窗,拿後腦對他。


    陸西梟見狀,無聲笑了笑,故意似地拿指腹輕輕蹭蹭溫黎細膩的手背。


    溫黎:“……”


    很會得寸進尺的陸西梟覺得還有更進一步的空間,於是他用虎口鉗住溫黎的食指,防止她逃跑,接著用手指撐開溫黎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


    溫黎:“……”


    陸西梟就這麽牽一路,牽得緊緊。


    由於南洋金洲都關閉了與加利的所有通道,所以他們得繞路進入加利的地界。


    溫黎在加利發展了一股自己的勢力,那次金洲和南洋借用加利的地盤談判,溫黎還將陸西梟引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南洋拉攏金洲聯盟的事使得加利對所有的進出口都盤查得特別嚴,尤其是海關。


    所有的外來車輛成重點盤查對象。


    溫黎和陸西梟趕到加利境外的匯合地點,她的人已經從加利境內出來,正等著他們。


    溫黎就這麽跟著自己的人進入加利。


    陸西梟的照片估計關口盤查的人員人手一張,所以兩人都喬裝了一番。


    溫黎的人是假裝出來運輸貨物的,雙排座貨車裏,偽裝成他們當中一員的陸西梟坐在後排,溫黎則坐在副駕。


    司機笑著給盤查的人員偷偷塞錢。


    收了錢,他們的隊伍被輕鬆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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