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第三共和國,1882年


    在1794年,我們的政府全權接管了潘蓬森林那個關押著“夏王”的石陣。那之後,爭渡的一部分資金和資源就被用在了推進那個讓太陽能照常升起的“儀式”上。這包括派人和他決鬥直到殺死他。雖然很野蠻,但從關於他的那些傳說來看這絕對是必要的。


    按照教會的記錄,這個人的死是人類向上帝展現的信仰之證,獎勵將是冬日的結束。這之前與夏王有關的種種超自然現象被認為足以證明這份記錄的真實。


    然而,其實並無真正的證據證明此事。考慮到人力物力上的雙重緊張,建議未知處置部暫停這一野蠻行為,至少先停這一年。


    -羅馬天主教會,1353年


    將這個男人就稱作異教徒完全合適。全身覆蓋著原始的紋身,口音和當地人一樣,說的都是些瀆神的言論。顯然他是這國家異教習俗之餘孽,需要由教會帶來光明。


    在11世紀時這附近的安斯洛克的聖西普裏安修道院從一幫躲避教會的異教徒手中接管這個石陣。雖然他們為此爭辯許久,最後還是決定繼續這種犧牲,今日我們對這一決策表示肯定。


    上帝在天國一再要求我們拒絕自私,拒絕背棄神而崇尚俗世力量的惡念,隻有這樣才有資格沐浴在他的光輝下。殺死這個異教徒,我們將再一次與先祖的原罪劃清界限,這樣他便會將太陽的溫暖再次賜予我們。這一使命從何時而起已無從知曉,但這一神聖任務的重要性則一直流傳著。


    羅馬對我們的言論有過爭論。我在此邀請任何一位羅馬的質疑者在冬至日或夏至日來我們這裏,試試看能不能用刀刃殺死這個男人。刀刃傷不了他,祈禱也不能讓他受到懲罰。無法把他的靈魂從此地帶走。即使是那些聖潔的義人,除非是冬至的夜晚也不能傷他分毫。除了上帝的偉力別無其他解釋,顯然是上帝的意旨將他留在了此處,判他一年又一年地死亡。


    我寫下此信是要請求更多信仰堅定者來此與他搏殺測試自己。我們的使命對教會乃至整個基督國都是至關重要的。那些在此犧牲的人必將被主升往天堂。


    主教熱勞三世親筆


    -高盧部落,公元102年


    勇敢些,吾兒。他是個偉大的戰士,但你仍能擊敗他。你已經為此準備了一生的時間。你比他強壯,比他高一頭。他技藝高超,但仍有比你羸弱的人殺死過他。


    穿上我們為你帶來的盔甲,這是從羅馬帶來的最好盔甲,你已經學過如何把它當作你的第二層皮。


    拿上我們為你刻好的矛。矛頭是用最好的銅打製。有多長你已清楚。我們每一年都會變動,這樣他就始終弄不清楚。速戰速決,不給他學習適應的機會。


    接受我的祝福,吾兒。我年輕時也曾站在你今日的位置。我曾打倒過他三次,超過了所有人,直到最後一次他斬斷了我的手為止。


    讓他的鮮血灑在地上,神明才會將太陽歸還我們。


    -口傳故事,公元前2500年


    很久以前,太陽育有一子。這個孩子被送到了大地的胸膛上,像個人一樣行走。


    這個孩子飲食如常,以我們的聲音說話,和我們所有人一樣歡笑。但他不會死去,太陽庇護著他。


    不過太陽還是思念自己的孩子。白日變得越來越短,直到有一天悲傷滿盈,太陽便不再保護這孩子。這樣他便可被殺死,回到太陽身邊。


    可是這孩子卻急躁好動。白日變得越加溫暖充實,他的不滿也隨之漸長,於是他便回到大地的胸膛上。但他不能走的太遠,太陽的悲傷過於沉重,他就得回家。於是大地升起牢籠將他困在這裏。每一年他都要被送回到父親身邊。


    -你真想知道?


    “好吧?”


    “扔。”


    “該死!就差一點……我差點贏了。我本應該贏的。”


    “但你沒有。我們中必須得出一個,我可不會為沒輪到我感到抱歉。當然,你和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危險,但總得有人出麵去做。”


    “我才不幹!讓別人送死去吧。”


    “噢,但你輸了。骨頭說了。沒用的兄弟。你得死,死了又死。”


    “不!不,回來!”


    “再見,兄弟。作為安慰,我得說這對我們兩個都是公平的。隻是個運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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