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


    沈清歌迷迷糊糊睜開眼,耳邊傳來電視劇裏拜堂成親的聲音。


    仔細一聽……這聲音又不像是從電視裏傳出來的。


    還不等她仔細辨別,就感覺全身突然出現劇痛,像是剛被人打過。


    “死丫頭,愣著幹什麽,趕緊拜堂,在想著跑,看老娘不打死你。”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見跪在地上的人還是不動,老婦直接伸手摁著沈清歌的頭往下拜。


    坐在上方的柳家老夫婦實在看不過去。


    柳父出言道:“許家嬸子,孩子不願意,要不還是……算了吧。”


    柳母一驚,立即伸腿踢他。


    這死老頭瞎說什麽,他們兒子病重就等著新媳婦進門衝喜,現在就差臨門一腳,哪能就這麽算了。


    何況,他們可是給了彩禮的,整整五十斤糧食。


    再有兩日他們就要去逃荒了,五十斤糧食可比銀子值錢。


    許家那些人的尿性,吃進去的東西,壓根沒有吐出來的可能。


    要是真反悔,那些糧食都打了水漂。


    柳父當然明白柳母的意思,但看著那孩子被如此責打,心裏始終是不忍。


    一聽說要退婚,許老婆子下手更重。


    退了婚,那柳家人要聘禮怎麽辦,那可是五十斤糧食,她死都不可能拿出來。


    這死丫頭如果被退回來,以後可就不值這些糧食了。


    許老婆子嚷嚷道:“那不行,人都送來你家了,哪有退的道理。”


    “柳叔、柳嬸,你們可不能這樣的,這都拜堂成親了,四丫以後就是你們家媳婦,跟我們許家可沒關係。”


    “是啊是啊……”


    許家其他人也跟著應和。


    家裏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她多吃一口,他們可就要少吃一口了。


    見柳父夫妻倆人不說話,許家人心裏也慌了。


    許老婆子一腳踹在沈清歌的身上:“你個死丫頭,愣著幹什麽,還不給你公婆磕頭。”


    “嘶--”


    還沒有接受現實的沈清歌被她突然一踢,頓時身體往前傾。


    好在柳母的動作夠快,及時扶住她。


    柳母本就是火暴脾氣,又最護短。


    在她心裏沈清歌已經是她的兒媳婦,不能讓這一家人給欺負了去。


    柳母立刻將沈清歌扶起來,護在身後:“你們也知道她現在是柳家的人,在我家欺負我兒媳婦,當我們都是死人?”


    “老大、老二、老三,趕他們走。”


    許家人一聽柳母話裏的意思,絲毫沒有變臉,心裏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隻要把人留下就行。


    “親家,這門親事現在可就定了,以後無論生死,這人跟我們都沒關係,”許老婆子生怕柳家再反悔,領著家裏其他人就要離開。


    紅布蓋頭下麵,沈清歌從他們剛才的對話裏,再結合原主的記憶,總算弄清楚了目前的情況。


    她……穿越了。


    還穿越到了結婚現場。


    說起來原主本是縣城富商家的千金小姐,作為家裏唯一的女兒,自然是被嬌養著長大。


    隻是令原主沒想到的是,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偷了別人的。


    真千金找上門的那一刻,原主的噩夢便開始了。


    被真正的家人接回去,並沒有得到善待。


    每天有做不完的髒活累活,吃的卻最差,這才幾個月,已經瘦得隻剩皮包骨頭。


    現在又被賣給人衝喜。


    大概是怕原主反抗,夜裏許家人給她下了過量的蒙汗藥。


    直接讓她一命嗚呼。


    實慘!


    對此沈清歌心裏倒沒什麽異樣情緒。


    這又不是她的家人,而且她從來都沒有過家人。


    隻是可惜了她新開的超市,原本想著退役以後終於可以過一段正常人的日子,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番奇遇。


    她不由得長歎一聲。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許家的人還沒走到門口,沈清歌掀開了頭上的紅布蓋頭。


    “站住。”


    許老婆子回頭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渾濁的雙眼裏迸發出強烈的厭惡。


    原主性格嬌軟,每每被許老婆子這麽一瞪,立馬低頭不敢講話。


    可惜如今這具身體裏的人並非原主,而是沈清歌。


    無數次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人,何懼一個作惡的老婆子。


    沈清歌冷眼掃過許家那群人,很快目光落在其中一對畏畏縮縮的夫妻身上。


    他們就是原主的親生爹娘。


    --許老二和張氏。


    雖然賣了原主衝喜這件事他們不是主謀,但他們並沒有阻止,甚至還成了幫凶。


    因為害怕惹許老婆子不高興,要原主命的蒙汗藥,就是他們親手灌進原主嘴裏。


    他們親手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兒。


    許老二被沈清歌看得渾身一僵,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他這女兒今日的眼神非常瘮人。


    當沈清歌朝他們走過去,許老二心虛得更厲害。


    “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是柳家的媳婦,跟我們老許家再也沒有什麽關係,就算你一頭撞死也別想再回去。”


    許老婆子以為,沈清歌是想求自己將她帶回去,伸手又想教訓她。


    這次不等許老婆子的巴掌落下,沈清歌已經握住她的手腕。


    “哎喲!”許老婆子疼滿臉的黑色皺紋都擰到了一起。


    “死丫頭、賠錢貨……我是你奶,你竟敢反抗我……啊!”


    她越是說得起勁兒,沈清歌手上用力就越大。


    許老婆子隻能看向一旁愣神的兒子、兒媳,“你們都是死人呐,還不給我打死這個賠錢貨。”


    許老婆子的話音剛落下,不等許家的人有動作,柳家老大、老二、老三已經形成一堵人墻。


    柳家三兄弟的身形高大強壯,許家那些弱雞子似的,在他們麵前可不夠看。


    沈清歌餘光看向他們,看起來她的運氣不錯。


    現在看來,柳家比許家要好不少。


    “你想幹什麽,我可是你奶,你敢動我就是不孝……你……”


    見自己孤立無援,許老婆子再也硬氣不起來,說話也沒了底氣。


    沈清歌已經從原主的記憶裏,對這個朝代有些了解。


    這裏是曆史書上不曾出現的東淵囯,與曆史眾多朝代一樣,崇尚孝道。


    不孝便是重罪。


    隻要有長輩的名分在,無論做錯什麽,晚輩都不得忤逆。


    但好在這層關係不是不能斷絕。


    否則以許家人的尿性,她以後不會有什麽清閑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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