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


    長寧想要爭辯些什麽,可麵前鐵證如山,她與侍衛私通是事實,給皇帝戴了綠帽子更是事實,根本辯無可辯。


    但長寧顯然沒有就此束手就擒的想法,一雙手依舊緊緊拉著皇帝的衣角,“皇上,臣妾知道自己罪無可恕。”


    “但,但是……您也不能肯定,這孩子不是您的啊!”


    “萬一呢?萬一臣妾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您的呢?難道您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長寧的話,讓聞雲驍的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


    這一段時間,他寵幸長寧的次數實在算不上少,而他的孩子又實在是太少了,吃夠了江山後繼無人的苦楚。


    即便知道長寧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有可能混攪皇室血脈,心底還是忍不住遲疑。


    “哎……”沒等長寧在皇帝的身上看到希望,太後已經發出一聲歎息,“明月,你來說吧。”


    “是。”


    明月微微低著頭,看向長寧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怨毒。


    原因無他,在鹹福宮伺候的這幾個月裏,她的日子過得實在算不上好,不僅是她,鹹福宮中的其他姐妹,更是有傷有殘。


    甚至有時候,隻是因為梳頭時不小心,弄斷了長寧一根頭發,就會被長寧下令,被生生拔掉指甲!


    不得人心的主子,終有一天,會死在他們從來都看不上的下人手裏。


    明月抿著唇,朝著皇帝磕頭,“皇上恕罪,太後娘娘曾告誡過奴婢,惠妃身份特殊,絕不可誕下皇嗣,所以在每次您到鹹福宮之後,奴婢都會在您的茶水中,加入微量絕子藥,確保您的雨露在十二個時辰內失去活性。”


    “此法雖然沒有什麽副作用,隻需稍作休養便可恢複,可總歸是損傷了龍體,還請皇上責罰。”


    雖然這樣說,但明月很清楚。


    她背後的人是太後,自己不會真的有事。


    隻有長寧,聽到這話後,臉色一片煞白,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來人……”


    “皇上這就要處決臣妾?難道您以為,整個後宮中就隻有臣妾一人與侍衛私通嗎!”知道自己活命無望。


    長寧的臉上閃過癲狂。


    反正她已經活不成了,那後宮裏的那些女人,範無雙也好,林淳歡也好,她要將這些人都拉著,陪她一起下地獄!


    “你想說什麽。”聞雲驍麵色陰沉。


    可抱著必死的心態後,長寧反而不怕了,一改這段時日裝出來的柔弱模樣,顫顫巍巍從地上站了起來,“皇上您耳朵很好,臣妾知道,您知道我在說什麽。”


    “瞧瞧那些侍衛吧,他們一個個高大勇猛,年輕英俊,再看看後宮裏的那些女人們……她們正值大好年華,卻生生守著活寡。”


    長寧冷笑一聲,看著皇帝無聲嘲笑,“這些年來,皇上甚少踏入後宮吧,也是,您的眼中大抵隻有林淳歡這個賤人,哪裏又能看得到旁人呢。”


    看到長寧越來越瘋狂的狀態,聞雲驍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明白,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選擇去聽一個瘋子的話,可在聽到林淳歡三個字時,他卻鬼使神差的,沒有強迫長寧停下來。


    “皇上大概想不到吧,要不是咱們的皇貴妃娘娘手眼通天幫忙掩蓋,這些後宮的女人們,怕是得不到這麽多男人的滋潤呢,光是臣妾知道的,範貴嬪那裏,就常常有侍衛出入呢……”


    “啪!”


    長寧的話沒能說完,剛走進內殿的林淳歡,已經一耳光扇在了她的臉上,仿佛是氣急了,不留絲毫餘力!


    所有人都能看到林淳歡臉上的委屈和氣憤。


    卻也都忽略了,她正在因為激動,而輕微顫抖著的手。


    上一世,長寧不知道在她的臉上留下過多少個耳光,但那對她來說,隻能算是其中最為輕微的處罰。


    而現在這一個耳光,才是她複仇序幕真正的開始!


    “惠妃,本宮自認並未戕害過你半分,你自己犯錯,將髒水往本宮的身上潑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汙蔑宮中其他姐妹,你好歹毒的心思!”


    雖然氣憤是假的,可激動卻是真的,情緒的劇烈起伏,讓她的肚子微微發緊。


    即便有錦囊裏的道具,林淳歡也知道懷著雙生胎有多危險,立馬抱著肚子跌坐到了椅子上。


    見她臉色不對,聞雲驍立馬嚇出了一身冷汗,親力親為在椅子後頭墊上軟墊,“歡兒,你還懷著孩子,千萬別激動!”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朕立馬叫太醫來!”


    稍稍緩和後,發緊的情況逐漸消退,林淳歡搖了搖頭,滿目委屈,“皇上,臣妾沒事,隻是惠妃如此汙蔑臣妾與後宮的姐妹們,臣妾實在氣不過。”


    她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憤,撲在皇帝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得皇帝和太後都是一陣心驚膽戰,生怕她肚子裏的孩子受影響。


    長寧對此,卻是瘋狂大笑,“好一個皇貴妃啊,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裝?你說我汙蔑,那你敢讓皇上去查嗎!”


    “看看範貴嬪那個賤人是不是日日笙歌,看看你這個所謂的皇貴妃,是不是在其中給了許多便利!”


    看到林淳歡的情緒這麽激動,聞雲驍便再也聽不進長寧的話。


    他管旁人如何!


    隻要他的歡兒好好的,就算長寧說的是真的,他也不在乎!


    然而這個時候,林淳歡卻製止了皇帝,“皇上,若是此事今日不能查清,臣妾必定日夜難寐。”


    林淳歡起身,站在被侍衛死死押在地上的長寧麵前,“既然惠妃要查,那就查!”


    “否則她還以為,這天下女子都如她一般荒淫不堪!”


    聞雲驍有些為難,太後見狀,深深看了林淳歡一眼,“皇帝。”


    “母後請吩咐。”


    麵對太後,聞雲驍還是十分恭敬,卻沒想到,太後放下了手中的佛珠後,卻朝著他微微點頭,“既然皇貴妃都這樣說了,那就查吧。”


    “要處置這個賤人,左右也不差這點兒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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