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隻感覺有股強大意誌籠罩,接著鬥轉星移間,身形已是翻飛了出去。


    視線掃過天穹,入目處是滿天星鬥,已不再見那恐怖的盤古心髒。


    冥河內心一喜,立馬穩住身形,即見遠處巍峨天柱不周山。


    “哈哈!出來了,我真的出來了!”熟悉的情景,熟悉的氣息,他當真回到了洪荒大地。


    雖然知道天元在他身上謀劃血海,而且還已經成功,但冥河也沒想到天元會如此爽快將他給放了。


    血海被奪,他們結下了天大的因果,天元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他?


    很顯然,那可惡的石頭人,完全就沒將他放在眼中。


    隻是想到被鎮壓的經過,又是一陣無奈。


    天元有不周山相助,他根本就不是對手,況且如今又得地道,實力定然更加強大。


    矗立空中的冥河,遙望遠處不周山,口中咬牙切齒一番,最後還是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有不周山,又得盤古心髒,天元的機緣遠超他想象。


    如今帝俊還被鎮壓在當中,他日若是再竊得天道,怕也隻有紫霄宮中那位可敵。


    抬頭望了眼天穹混沌方向,冥河頭也不回的朝著幽冥遁去。


    籠罩血海的地道意誌已經被後土煉化,血海變成什麽樣子冥河也不清楚。


    鴻鈞以身合道,明明跟天元都已經有了大因果,卻未有任何異動,冥河是萬不想插入這等紛爭中。


    在天元手中吃的虧,當下隻能打碎牙往心裏咽了。


    雖然籠罩血海的意誌被竊取,但冥河依舊還是一位聖人。


    幾乎瞬息時間,他就回到了幽冥血海。


    亦如先前,血海散發著滾滾血煞之氣,帶給他親昵之感。


    血海依舊是以前的血海,隻是在他眼中少了些許靈性,因為那些意誌丟失了。


    原本借由血海,可直通不周山意識空間,現在他已經無法做到。


    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讓冥河有些許安慰。


    並沒有如他早先所想一般,血海徹底離他而去。


    可是意誌被奪,冥河同樣明白事情的嚴重,這意味著後土就是一柄懸在他頭頂的刀。


    血海意誌被後土掌握,對方隨時可以拿捏自己。


    現在他也有些明白,為什麽天元這麽爽快將他給放了。


    一聲輕歎的冥河,神念快速探入血海之中,可瞬間即是麵色大怒。


    “該死的禿驢!!!”


    借由血海,冥河知悉了這段時間血海發生的所有事情。


    趁著他不在的時間,西方二聖果然來打他主意,不僅擒走了諸多阿修羅,連蚊道人也抓走了。


    阿修羅一族也就罷了,反正幽冥遊魂多得是,費些時間源源不斷。


    可那蚊道人,他雖然一直頗為惱怒,但與他一般同誕生血海,算是他在洪荒唯一的朋友。


    血海地處幽冥,本就孤單,僅有的一個朋友都抓走,冥河如何不憤怒。


    一聲大吼的冥河,攜裹恐怖威勢,就朝著須彌山卷過。


    被天元鎮壓在不周山下這麽多年,還丟了血海的機緣。冥河本就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如今知曉準提偷他家,怎不讓冥河暴怒。


    身形湧動間,冥河更是直接催動了血河大陣。


    登時之間,整個血海之上血浪翻湧,一卷卷浪潮騰起,卷向須彌山。


    狂暴的血海,代表了冥河內心的憤怒。


    冥河身形未至,須彌山下已是血氣彌漫。


    早已恢複聖體,龜縮在山中修煉的接引、準提,第一時間發現西方大地的變化。


    “血煞之氣?是血海!”準提望向山下,臉上帶著愕然。


    因為天元強勢鎮壓帝俊的關係,西方二聖心中驚恐。


    從混沌回來之後,他們就一直窩在山中修煉,根本不敢出門。


    兩人生怕天元來尋他們麻煩,不料沒有等來天元,卻是血海有了異常。


    旁邊的接引麵色一愣,口中驚呼:“是冥河!”


    為了不引起天元的注意,兩人極盡降低自己在天地的存在感,平時也沒有將神念探出,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冥河回歸。


    眼下血海異動,兩人自然瞬間感覺到幽冥中那強大的氣勢。


    “冥河不是被天元給鎮壓了,怎.怎麽就回來了?”準提也是滿臉疑惑,難道


    心中驚疑的準提,腦中閃過一個很不好的念頭。


    早先天元抓了不少巫妖二族,後來隔了一段時間,共工及伏羲等人就出現了,因為他們都投靠了不周山石頭人。


    冥河消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難道連一位天道聖人都屈服於天元之手?


    這無疑讓接引、準提驚懼,要是天元將他們抓了.登時腦中不自覺想到了強渡阿修羅的情景。


    眼下的冥河,還是以前的冥河嗎?兩人也不清楚。


    愁著臉的準提,望向了邊上的接引:“師兄,此事怕是難了!”


    一個冥河他們無懼,但對方身後的天元卻讓兩人無比忌憚。


    若是引得天元出手,他們當萬萬不是對手。


    “哎!也不知道師尊如何想的?”一聲歎息的接引,抬頭望向了混沌紫霄宮方向。


    原本想著讓三清跟天元互鬥,沒想到因為冥河,他們倒先對上了。


    三清有難,紫霄宮道祖或許會出手,但他們兩個大概率驚不動師尊。


    愁眉苦臉的兩人不再言語,雙手合十,登時即見須彌山上佛光大盛,滾滾金光宣泄而出。


    大地之下,升騰而起的血煞之氣,盡數被抵擋在須彌山外。


    可就這麽一會時間,地上開始有滾滾血水湧現,環伺須彌山一圈,不斷的上漲。


    而在那殷紅、滔天的血浪中,一襲火紅長袍身影遁出,正是血海冥河。


    現身的冥河,同樣瞧見金光中兩道身影,口中怒吼:“接引!準提!”


    “冥河!本座不過擒你幾個阿修羅,何以水淹吾須彌山?”準提腳下蓮台輕旋,已然出現在冥河麵前。


    猜測對方身後有天元身影,準提也不敢輕易動手。


    “哼!那今日本座也要抓你幾個西方教禿驢回去!”狂吼一聲的冥河,探手就朝著準提抓去。


    對著遠處的接引無奈一笑,準提隻能探手迎了上去。


    西方貧瘠,他們師兄弟加起來也沒有幾個弟子,寶貴的很,自然不可能交由冥河。


    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是免不了走過一場。


    不過為了消減潛在的危險,西方二聖並沒有以多欺少的打算,僅有準提一人下場。


    佛光普照,刺破一層層血浪,可冥河的血浪若無窮盡般。


    須彌山下,血水噴湧不止,早已過半山腰,還在不斷朝上漲。


    一幹西方教弟子盡數奔出,看著麵前驚天情景,個個嚇的麵色發白。


    不過見得接引傲立空中未動,倒是稍稍鬆了口氣。


    空中幾人同為功德成聖,冥河的攻擊雖然聲勢浩大,但畢竟此地不是幽冥,況且又被不周山鎮壓很長時間,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準提腳踏功德金蓮,周身佛光冉冉,雖然稍占上風,卻不敢過多用力。


    他很擔心,要是冥河不敵,招來天元等人可就犯愁了。


    “冥河!擒你阿修羅還你便是,何須這般氣怒?”準提也吃不準冥河是麵子問題,還是得天元指示,現在隻能這般說來。


    滿腔怒火的冥河,自然感受得到自己的狀況,心中更是一怒。


    不敵天元也就罷了,這禿驢居然也小覷他,冥河更憤怒。


    冥河手持元屠、阿鼻兩劍,頭頂更是有一座血色蓮台浮現。


    見得冥河頭頂蓮台,準提雙目爆出濃烈金光。


    業火紅蓮,正是他苦苦追尋的十二品業火紅蓮,這件極品先天靈寶果然在冥河身上。


    他修的是因果法則,此寶合該為他的證道之寶。


    早先他與師兄多有搜尋,卻在幽冥有一絲感應,可一直未能尋得,如今總算是得一見。


    此寶若是在手,他的因果法則或可大成。


    一條法則大成,要不是元神殘留,或都可證道混元。


    不管如何,隻要獲得這件極品先天靈寶,他的實力必將大漲。


    遠處的接引同時瞧見,眼中也是爆出一團亮光,不過瞬間就壓製了下去。


    此情此景,他們可不敢亂來。


    準提神情的變化,怎麽逃得過冥河的眼睛,心頭更是一怒。


    很久之前,他就懷疑這家夥一直在打他業火紅蓮的主意,當真是一點都不假。


    “好禿驢,貪圖吾寶,該死!”


    冥河怒吼咆哮,掌中元屠阿鼻上濃鬱殺伐之氣噴吐。


    而那頭頂的業火紅蓮上,有朵朵血色火焰灑出,他們落於四周血浪上,徑直將那血水點燃。


    大火更是蔓延而出,晃眼將須彌山外的血水皆盡點著。


    崩騰的猩紅血水,幾個呼吸時間,化作了熊熊燃燒的業火血海。


    金金燦燦的須彌山,仿佛瞬間置身於滔天血色火焰中。


    燦燦的金光中,依舊將眾多西方教弟子臉麵映得血紅血紅。


    “呼!”瞧著眼前情景,空中準提呼吸一滯。


    好寶貝,當真是一件好寶貝。


    若是由他施展,威力必將更加強大。


    麵對冥河那憤怒的話語,準提眼眸深處的火熱也難以遮掩。


    要不是顧忌不周山石頭人,他此刻肯定要聯合師兄,一起奪了冥河的業火紅蓮。


    紅蓮業火,以因果、業力燃燒,可以說是為他量身定製的好法寶。


    早先血水無法侵蝕的佛光,如今都開始有點點業火騰起。


    世間萬物皆有因果、業障,正常來講,此火可焚天地萬物。


    源源不斷的法力湧出,抵擋著四周燃燒的業火。


    至於冥河卷來的身形,準提有功德金蓮護身,奈何不得他,唯是在業火中有些許狼狽。


    準提也被打出了些許火氣,氣怒道:“冥河,以你一人之力,難道要挑釁吾等西方教兩位聖人?”


    被天元教訓教訓也就罷了,畢竟人家確實強,但冥河可不是那一位。


    他自己吃點虧無所謂,可對方這等以血海水淹須彌山,實在是有辱他們西方教名聲。


    此刻在業火及血海的映襯下,整個西方世界天空都帶著詭異的紅色。


    他可以在聖人麵前不在乎,但必須要維護好自己在眾生麵前的臉麵。


    西方教本就沒什麽人,要再這般屢屢受挫,往後還怎麽壯大。


    沒得門人、弟子,大教何以有氣運匯聚,往後還怎麽修行?


    冥河沒有言語,隻是不斷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被盤古心髒蠶食了不少能量,冥河自然清楚現在的他不在狀態。


    可誰讓憋了一肚子氣的他,回到家發現準提搞東搞西。


    不管怎麽說,胸中的這股怨氣先得宣泄了再說。


    見得冥河隻是埋頭胡亂攻擊,準提眼眸稍稍一抬,看了眼遠處的接引,臉上有些許異色閃過。


    冥河的狀態,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原本他是擔心冥河已經投靠了天元,但對方此刻好似憋了一肚子火,純粹是為了發泄。


    冥河有因他們擒了阿修羅的憤怒,但更多好像是其他原因。


    身形連連閃避的準提,輕聲朝著接引傳音:“師兄,會不會吾等猜測有異?”


    他猜測,冥河肯定是在不周山意識空間發生了什麽,才會這般暴怒。


    “不可妄動!”接引自然清楚師弟所想,連忙告誡。


    冥河跟天元什麽關係他們不清楚,兩人也不敢賭,畢竟不周山石頭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聖人、混元大羅金仙皆可鎮壓,他們絕對不會是敵手。


    “知曉了,師兄!”準提雖然貪圖那業火紅蓮,但分得清事情輕重。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僅關乎他倆,還事關整個西方教。


    一步走錯,搞不好就跟那巫妖二族一般,被石頭人擒走,大教泯然於眾。


    依舊如先前一般,準提隻是以防守為主,任由冥河攻擊。


    須彌山上的接引,依舊隻是旁觀,以大法力護住整個須彌山。


    接引、準提的怪異,冥河自然也感受的出來。


    “古怪!這兩個家夥怎麽畏畏縮縮的?”冥河犯嘀咕,視線不斷在兩人身上掃過。


    他內心憤怒異常,但腦子還是格外清醒,畢竟已經被鎮壓過一次。


    知曉再鬥下去占不到便宜的冥河,心中已經有所計量。


    “準提,那蚊道人在何處?”冥河鐵青著臉,目視遠處那道身影。


    幾個阿修羅無所謂,蚊道人冥河還是非常在意。


    聽著的準提一愣,冥河跟蚊道人的關係,他有所聽聞,沒想到冥河是奔著對方來的。


    與遠處接引相視一望,準提一陣無奈。


    對於蚊道人,他同樣很看重,可惜如今卻是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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