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飯桌上隻有張衛國在哪裏冷眼旁觀的,心裏不禁暗道,還是有差別啊,大姐家的孩子跟老姐家的一比的確是差了許多啊。


    飯後,耿蓮花帶著一家人去趕海。隆冬時節,海邊有些地方已經上凍了,他們這回找了沒上凍的地方去,大過年的,海邊根本就看不到人影,所以王倩這回是看什麽收什麽,張嵐就跟在一旁幫著打掩護。


    冬天趕海就是考驗一個人的抗寒意誌的,左赫他們幾個男孩子拿著小筐一部分趴在礁石上,一部分沿著海邊的石礫撿些刺螺和其他的東西。


    “媽,咱們大冷天趕啥海啊,多冷啊。”曲婉有些抱怨的衝著張華說道。


    “丫頭,不讓你來你偏來,知道冷了吧,你老姨回去想帶點海鮮回去,我們這不是幫你老姨趕點嗎,你要是冷的話,要不你自己先回去?”


    閨女嫌冷張華也心疼,不過曲婉卻不願意一個人往回走,“媽,要不你跟我回去吧,一個人多沒意思啊。”


    耿蓮花看看王家那幾個孩子,再看看這個心裏歎口氣“大丫頭,你跟小婉先回家等著,我們等會就回去了,別把孩子給凍著了。”


    張嵐在這頭聽說了,趕緊的讓張華帶孩子回去,總不能他們過來趕海讓人家的孩子跟著遭罪吧,所以張華很樂意的帶著閨女先回去。


    張嵐他們這頭也撿的差不多了,天氣也冷,趕緊的帶著眾人一起回去,左赫和明誠他們還有一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雖然天氣很冷,想到家裏的老爺子可以嚐嚐鮮,兄妹幾個還是不畏嚴寒的,盡管一個個凍的有些哆嗦。


    趕到家門口時就看到前麵的街上圍滿了人,張華也站在門口往那邊張望。


    “這是出啥事了,都圍在那裏幹啥啊?”郝連春有些奇怪的問道。


    張華看到是她媽回來,臉上出現了一抹很詭異的笑容“媽,今天可有熱鬧瞧了,你知道是誰啊,周萍和她大嫂打起來了,你看看那麽多人都在看呢,罵的那叫一個邪乎,嘖嘖,你那好兒媳婦還真不是一般人,她大嫂那麽彪悍的一個人都對付不了她呢。”


    耿蓮花想放下手裏的東西過去勸勸,卻被王倩給拉住了,“姥,你還是別過去了,你要是過去了你幫誰啊,他們倆個才是一家人,你幫了媳婦,人家大嫂不樂意,以後他們倆好了還不得在背後罵你,你沒看到這半天都沒人勸架嗎,我大舅的嶽母都沒露頭呢,你這要是過去說不準人家一起對付你呢,你啊還是回家老實的待著,我們等會看看情況再說。”


    不是王倩挑撥離間,她這個大舅媽跟正常人不一樣,說不準她姥過去了就會翻臉,他們一家人香了臭的還是一個飯鍋裏吃飯,耿蓮花現在就是一個外人,這個時候最好是不去攙和。


    耿蓮花被外孫女一說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那個好歹也是自家的兒媳婦啊,這大過年的鬧的滿街都是人,不好聽也不好看。


    張衛國看了一眼人群,聽聽那一聲比一聲高的叫罵聲,眉頭皺的緊緊的,“媽,咱回家去,懶得理這幫的潑婦。”


    張衛國拉著左赫一轉身進了院子,王倩幹脆拉著他姥的手拉進了屋子,還是回家暖和一下再說吧。等這些人罵累了自然就會回去的。


    坐回暖和的炕上,耿蓮花才問起了兩個人打架的原因,張華幸災樂禍的說道“還能為啥事啊,不就孩子打架,你孫子挨欺負了,他**加入參戰唄,多簡單的事情啊,讓他們這麽一攪合就成這樣了。”


    弄明白是怎麽回事情了,耿蓮花有些擔心起他的孫子來“家寶沒事吧,沒打壞吧?”


    張華不滿的看了她老媽一眼“媽,小孩子打架能有多大點事啊,還是你那寶貝孫子先動的手,你說他能吃虧到哪裏去,你老啊就別操那個心裏,老實在炕上暖和一會再說。”


    張嵐他們在炕上坐著,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外麵那一直都不見消失的高亢嗓音,而且有越罵越激烈的勢頭。


    王倩趴在窗台上向外張望了一會,聽農村女罵架讓她感覺有些興奮,“姥,你家這個媳婦真是厲害啊,這都罵了這麽長時間,都沒見她嗓子幹啞,大舅媽真是可惜了,應該是個歌唱家的材料,就這麽埋沒在小漁村裏了。”


    張嵐抱過有些幸災樂禍的女兒,“小丫頭,你大舅媽你可惹不起,小心讓她給聽到了。”


    王倩伸了伸小舌頭,有些不屑的說道“就她?我都不惜的理她,那就是別人給她慣的,這個世上沒有誰怕誰的道理,隻是有想不想惹事的人,就她那個德行以後千萬別惹到我還有姥他們,不然我一定要她好看,你閨女我啊才不怕別人說長道短的,欺負我的親人就是不行,兔子惹急了還咬人呢,姥啊,你以後受啥委屈了也別憋著,他們不來看你就不看,跟他們咱們可不受那鳥氣,沒有他們還有我們呢。”


    耿蓮花歡喜的抱過的她的頭就親了一口“你瞧瞧,還是我外孫女疼我,姥不怕大不了將來你幫姥出氣,我們家的倩倩那可不是那些人能惹的起的,對吧?”


    王倩很是大言不慚的點頭承認,張嵐和王振河有些無奈的搖頭,他們家的這個小丫頭也不知道像了誰了,怎麽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


    張衛國出去看了一眼,回來後直搖頭“媽,你這大兒媳婦真是了不得啊,你沒瞧見她家的大嫂愣是被她給罵的縮回家去了,到這個時候都沒露頭呢,這還不打緊呢,你知道周萍幹嘛了,她圍著她大嫂家的房子轉圈的罵,我估計這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姐,你們趕緊的收拾一下回去吧,我過幾天在去看你們哈,我手裏還攢了不少的問題要去問呢。”


    張華聽他們這麽說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張衛國也沒瞞著她就說了跟幾位老爺子學習的事情。


    張華聽了卻有些不以為然道“小弟啊,你都多大了還念書呢,再過兩年你都該娶親了,咋就想起要學習了呢,再說念再多的書有啥用,你老姐不也是回家種田嗎,我看你不如好好的種你的地,多掙兩個公分才是真格的,你沒看見那些被打倒的都是念過書的人,你說說你讓我說你啥好呢,咱媽也不管管你。”


    張衛國算是看明白了,跟他大姐說啥都是白費,那整個就是一個無知,幹脆扭頭也不跟談這些事了。


    更蓮花在廚房了收拾好東西,催促王振河一家早點啟程,張華他們住的近,可以晚一點再走。


    張嵐跟她要的幹貨都給裝好了,裝了兩大籮筐讓王振河挑著走,臨走時給每個孩子一塊錢的壓腰錢,姐妹兩則說好了,兩家就不用給來給去的。


    走出大門的時候,王倩看到周萍還在那裏轉磨的罵人呢,“姥,我們走了,你趕緊的回家去,外邊的事你眼不見為淨。”


    她算是看出來了,周萍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就算不是瘋子也是裝瘋賣傻的,大過年的差不多就行了,都是親戚哪有她這麽幹的,衝著遠處的身影兄妹幾個都一起搖搖頭。


    回去的路上,張嵐說起了周萍她媽當年的豐功偉績,基本打遍村裏無敵手這麽個人物,你說她生出的閨女能好到哪裏去。


    “媽,你說當年姥咋就同意了這門親事啊,整個就是娶了一個喪門星回來。”王倩很不客氣的說道。


    張嵐說起當年的事情也不由的苦笑“不娶行嗎,你大舅當年半夜就貓在人家的院牆外,要是不讓他娶,他就要死要活的,你姥能看到自己的兒子那樣嗎,隻能隨了他的心意,不過好在你姥在他們結婚後沒多長時間就給他們分家了,你說要是不分家,你姥的日子也別想好過到哪裏去。”


    說起當年的事情張嵐也是有些激動,她那個大哥她是真的看不上,一點沒有做老大的樣子。


    左赫在一旁長長的歎了口氣“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沒想到姥還娶了那樣的兒媳婦,真是夠潑的。倩倩妹妹,咱長大了可別那樣哈,打人就打人別罵的那麽的難聽。”


    小家夥還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衝這王倩囑咐了一句,“切,左赫哥,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咱們家的人都不會罵人,我跟誰學啊,話說罵人那也是一門學問,咱就是罵人也絕對不帶一個髒字的。”


    令張嵐每想到的是左赫竟然拿很讚同的點點頭“嗯,你說的對,以後就算是罵人了咱們也要罵出高水平來。”


    兩個不大的孩子說著有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話,弄的夫妻倆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閨女啊,以後咱們盡量不罵人哈,罵人不是啥好事,你可別學你大舅媽。”


    張嵐開始有些擔心了,家裏這個小女兒可別長成了一個潑婦了,那可太對不起閨女那張精致的小臉了,明明是大美女,一開口就是髒話連篇的,誰也受不了啊。


    看到張嵐那有些擔憂的神情,王倩笑眯眯的說道“媽,這都哪兒跟哪兒呢,我成不了周萍那樣的,你閨女可是有文化的人,咱能幹那種沒水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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