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庭不相信愛情,在他看來,愛情就像一顆蛀牙,好好的一個牙,隻要保養不當就會整日疼痛。


    家,這個字給他的感覺就是悶。


    沒有理由,也許是因為太過規整的房間,也許是因為完全符號化的交流。


    像是一出舞台劇,每天按照規定的劇目演出。


    他討厭那樣。


    所以他覺得出去,去旅遊,獨自一個人,飛出了這個華麗的安全的華麗劇院。


    決定離開的時候,王子庭除了相機,什麽也沒帶。


    但這沒關係,世界會給大少爺一個狠狠的暴擊,他如願走上了高山。


    高處總是多風的。


    以前的他會覺得,那些風很自由,想去哪裏去哪裏,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親身接觸後,一切都變了。


    輕柔的流動氣體,變成了帶走溫暖的利器,它們小小的推力足夠讓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狼狽的摔上一跤。


    網上的攻略毫無用處。


    王子庭呆呆的坐在濕滑的洞穴之中。


    雨天,山上的雨天。


    他沒設想過這種情況。


    即使已經整個人縮進毛毯裏,他也依舊寒冷,更糟糕的是他的很多東西都不見了。


    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傻逼的人了。


    他一邊在心裏唾棄著自己,一邊祈禱可以找到下山的路。


    侯文文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當時的王某在看到有人來的第一時間就用毛毯擋住了自己的臉,他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麵。


    可惜,進來的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隻是慢慢的走進山洞,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後,就開始小心整理起筐子裏的野草。


    王子庭把自己縮進了角落,他身上沒有設備,也許是飛的太快的鳥注定跌倒,彼時心高氣傲的家夥完全不會生火,隻能委屈的縮在角落。看著女人動作利落的生完火後,隻知道傻愣在原地。


    兩個人停在了火堆旁邊,紅色的火劈裏啪啦的燒著,火光打在兩個人臉上。


    一個用毛毯裹著臉,一個戴著厚厚的口罩,兩個人沉默著,沒人說話。


    女人收拾完草藥後,就把頭轉向外麵的天空,王子庭盯著燃燒的火焰,目光不知不覺間移向了正在朝外看的女人。


    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總感覺她的眼睛一定是安靜的。


    至少不會像他一樣大驚小怪。


    這場雨來的急,走的也急。


    火焰還在跳躍,映出來的光卻沒那麽明顯了,雨聲逐漸停了下來。


    女人也重新行動起來,她將很多東西規整在一起,帶上了那個竹筐。


    王子庭以為她會直接離開,就像來的時候一樣。


    但女人沒有,她收拾完東西後,並沒有帶走,那些都是必須的東西,直接被她安放在了火堆旁邊。


    這很奇怪,為什麽不帶走,該不會是留給他的吧,難不成他大少爺的威名已經傳進深山老林裏了?


    王子庭暈乎乎的想著,看著女人離開的動作,竟然傻乎乎的問了出來。


    他發誓,剛說完他就後悔了。


    他想找個地方縮起來,可實在好奇對麵的人是什麽反應,於是王子庭堅強的看向對麵。


    沒想到,對麵的人先是愣了下,隨後,王子庭看到,那雙自始至終都很平靜的眼睛,彎了起來。


    外麵的天很晴,樹很綠。


    他或許需要一台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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