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無語,對藍玉道:“舅姥姥還沒吃完飯呐!”


    藍玉大喇喇的揮手:“吃啥吃,一頓不吃餓不死,快去!”


    吳氏被藍玉訓說,也一點不惱怒,似乎覺得理所當然,忙是道:“哦哦,好!”


    她拉著檀兒,笑吟吟的道:“閨女,走!舅姥姥帶你去後院轉轉!”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有事沒事來找咱絮叨家常,走走走!”


    檀兒有些緊張的看了朱雄英一眼。


    朱雄英對吳氏的熱情也無法拒絕,對檀兒道:“那你去吧,多孝敬孝敬舅姥,她不會虧待你。”


    檀兒點頭:“那我走啦。”


    “嘿!”吳氏一喜,麵帶桃花的笑道,“真是個懂事的女娃。”


    她拉著趙檀兒朝後院走去。


    藍玉笑望著藍氏離去的背影,朱雄英也望著檀兒離去的背影。


    藍玉灑然一笑,對周旁站著的管事道:“眼睛瞎啦?去看茶!府上好茶端過來!上次潁國公不是送來幾兩明前龍井麽?去泡!”


    朱雄英有些感動。


    藍玉對自己,似乎從來都給與最好的,不知為啥,朱雄英總感覺自己打心底和藍玉親。


    就好比和老爺子相處的那種感覺一樣,有種血濃於水的感覺。


    藍玉一指石桌的凳子,對朱雄英道:“愣著幹啥?坐!”


    朱雄英坐下,很快府上管事端著茶水過來,給朱雄英沏好茶後,自覺離去。


    院落內,隻剩下朱雄英和藍玉。


    藍玉依舊大喇喇的吃著包子,瞧這一口吃一個包子的豪邁樣子,簡直和自家老爺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舅姥爺。”


    藍玉漫不經心的嗯著,繼續將包子朝嘴巴中撂去,末了還端起米粥大口吸溜著。


    這是完全沒將朱雄英當外人。


    朱雄英灑然一笑,道:“方才聽檀兒說咱大明皇長孫複活了,舅姥爺聽說了麽?”


    藍玉愣了愣,然後繼續聚精會神的吃著早餐。


    “聽說了,空穴來風吧,反正現在朝堂上傳的凶猛的很,不過咱皇帝沒給說法之前,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朱雄英麵色有些凝重,問藍玉道:“舅姥爺,您覺得這股子風,有幾分可信度?”


    藍玉頓了頓,看了一眼朱雄英,道:“咱覺得可信度很高,老爺子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嘿!好事兒!”


    朱雄英再次問道:“如果我現在出來,會不會對時下局勢有影響?我們需要做什麽?”


    藍玉灑然一笑:“出來好啊!咱恨不得老爺子明天就當著大朝會告訴群臣,最好能將‘他’推向百官麵前!”


    朱雄英有些無語,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這會不會是有人放出謠言,在動搖爺爺的帝心?或者說,這股我監國,會不會有什麽陰謀?亦或者這背後還會牽扯出什麽人物出來?”


    藍玉有些驚愕,抬頭愣愣的看著朱雄英,揶揄道:“你想的真多!”


    “阿?”朱雄英撓撓頭。


    藍玉嗬道:“哪有這麽多陰謀,紫禁城坐著的是你爺爺!誰活膩歪了敢對他老人家耍陰謀?你為啥不覺得是老爺子他自己放出來的風?”


    朱雄英愣了愣,“啊這……爺爺自己放出來的風?為啥啊?”


    藍玉深深看了一眼麵前的傻小子,笑道:“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反正對咱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他不耐煩的揮揮手,道:“成了,讓這股子風多刮一會兒,皇上應該是想讓更多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就等著時機成熟了!”


    藍玉有些唏噓:“不容易啊!終於等到了!”


    朱雄英狐疑的看著藍玉:“舅姥爺……你在說啥啊?”


    藍玉搖頭,諱莫如深的道:“沒啥,對啦,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找咱一定有事,說說,有啥事。”


    朱雄英尷尬的道:“我就不能來孝敬孝敬你啊?這話說的!”


    藍玉乜了一眼朱雄英:“空手來孝敬咱?你把咱當傻子啊?”


    “額!”


    朱雄英道:“那什麽,下次來給你帶點禮品。”


    藍玉擺手:“拉倒吧!別瞎客套了,咱啥都不缺,你舅姥倒是給你弄了一大堆野味,一會走拎著回去。”


    朱雄英有些不好意思:“那多謝。”


    “嗤!臭小子!”藍玉笑笑。


    朱雄英看著藍玉,緩緩地道:“舅姥爺,還真有事要和你商議。”


    “滑頭!說罷,別瞎客套了。”


    朱雄英嗯道:“我前幾日看我家老爺子從殿閣拿給我的奏疏,東南沿海的寶船已經建造完畢,是時候出去遛一遛了。”


    藍玉蹙眉。


    朱雄英見藍玉麵漏難色,不解的道:“怎麽了?”


    藍玉歎口氣道:“東南水軍才在海上吃了虧,現在下海,估計會困難重重。”


    朱雄英搖頭:“我不這麽看,正是因為東南海上吃了虧,所以為了避免更多的人對咱大明海上領土覬覦,才更要出海試航!”


    “再說,這次隻是試航罷了,也並不是真正下西洋。”


    藍玉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道:“也是這麽個理。”


    “不過……”


    藍玉話鋒一轉:“你真確定這次試航,會無功而返?如果試航成功了,你推薦的那小太監就未必能下西洋了。”


    朱雄英有些自信,“舅姥爺放心,一般人適應不了,反正這次試航,一定不會成功,舅姥爺你就這麽做……”


    朱雄英將嘴巴貼在藍玉的耳邊,慢條斯理的說著,藍玉聽的頻頻點頭,最後抬眸看著朱雄英:“你小子,夠陰損!這是將兵部算計的死死的!”


    朱雄英嘿嘿笑著:“為了偉大的航海嘛!總有人要犧牲!”


    藍玉嗯了嗯,冷不丁問道:“海上真有那麽多好東西?”


    朱雄英篤定的道:“有!大明乃至於華夏未來的路子,一定會在海上,咱在海上的力量不能落後於人!”.


    說實話,藍玉對朱雄英有些敬佩。


    以前他總是將朱雄英當成後輩,當成孩子去寵去愛。


    直到現在,藍玉都將朱雄英當成自己的至親。


    藍玉沒有兒子,唯一的女兒還嫁到了川蜀。


    雖然朱雄英是自己的親外甥孫,但其實藍玉已經將朱雄英,當成自己的血脈來培養和愛護。


    但那是溺愛,是出自血濃於水的本能。


    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那一抹溺愛漸漸變成了敬佩。


    這小子從來不顯山不漏水,也沒有那多浮誇的性子,一直都在默默做事。


    可當你再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悄無聲息為這個國家改變太多。


    他有時候是有私心,但更多的則是那一腔愛國強國的決心。


    下西洋的本質是在強國,這毋庸置疑。


    藍玉不認為朱雄英,在這件事上是出自自己利益的考慮,而且下西洋會遭到無數保守文官的反對。


    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在布局,在推進,在專研。


    朱雄英從沒有放棄過下西洋的決心。


    藍玉沒有朱雄英的長遠戰略眼光,也不認為國jia未來的戰場會在海上。


    但朱雄英在心憂大明的未來,雖然短期內看不到任何成果,但他還是在默默的推行航海。


    藍玉腦海突然想到一句話:夫為勇士者,雖萬難,吾往矣!


    無論如何,既然這小子想開海,那就擁戴著他去做!


    咱華夏男人,不就是在無數個開拓之中,更加的認識這個世界嗎?


    咱漢人,也從來不缺乏開拓進取的精神,從徐福東渡出海,到東漢譴使出西域,在到盛唐召萬國來朝。


    先輩們讓後人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角落內,還有各種各樣的人口和國jia存在。


    到了大明,作為男兒郎,藍玉有什麽資格不替先人們更加開拓出一片新的天空?


    前廳院落內,一老一少,兩個心懷誌向的鐵血男人,正在將目光放在了漢人未來上。


    後院的廂房內,兩個女人此時卻聊的火熱。


    吳氏是打心底喜歡趙檀兒。


    這閨女有質樸,有善良,可以持家,能生養,長相也俊俏,該有的都有,該大的也大。


    “舅姥,您別送了,我實在拿不下了呀!”


    趙檀兒哭笑不得,頭上不知道被吳氏插了多少花釵。


    有和田玉,有羊脂玉,有純金蝴蝶釵,還有銀氏手鐲、翡翠手鐲、紅翡翠手鐲等等多不勝數!


    許多東西都是藍玉征服敵國時候繳納來的。


    吳氏慈祥的笑著:“你這孩子!咱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成天不知道多愛美!”


    “多帶一些,增加氣質!”


    “男人麽,就喜歡征服有氣質的女人,你呀,要時而華貴端莊,時而妖媚如狐。”


    “不然咋勾住他的魂兒?”


    吳氏說的都是經驗之談,在言傳身教的告訴檀兒怎麽征服朱雄英。


    “那啥,閨女,你們啥時候成婚?”


    “在一起多久啦?這樣下去可不行,得催著點成婚。”


    “額,咱忘了,也對,朱懷那小子現在還不能成婚,嗯,無論如何,丫頭,咱家娃不會虧待你的。”


    檀兒眨眨眼,一臉迷茫的看著吳氏,道:“舅姥,您……您說的這是什麽意思?”


    吳氏笑笑:“沒啥意思,在等等,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啦,能嫁給咱後輩,幸福,幸福的狠呐!”


    檀兒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知吳氏言下之意是什麽意思。


    接下來的很長時間,吳氏開始轉移話題,說了許多男女之事,雖然聽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可卻聚精會神,仿佛被打開了一道奇怪的大門!


    等從藍玉府邸離開的時候。


    朱雄英總覺得檀兒怪怪的。


    她手裏拎著許多首飾,朱雄英手裏也拎著許多野味。


    終於,朱雄英忍不住問檀兒道:“你咋了?怎麽臉色這麽紅?”


    檀兒趕緊搖頭:“沒,沒怎麽。”


    她看了一眼朱雄英,又趕緊低下頭,芳心噗通噗通直跳。


    走到應天大街中段,朱雄英和檀兒分別。


    朱雄英回到家中,鐵鉉已經默默的將一封交趾的文書放在了石桌上。


    朱雄英將野味交給廖家兄弟,賞了一些給他們帶回去打牙祭,自己則翻開了鐵鉉送來的書信。


    解縉在書信中洋洋灑灑說了很多,言辭懇切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朱雄英笑笑,他知道解縉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自己置氣。


    接下來解縉,又說了南疆海域上的海軍建設。


    目前已經訓練了一批一萬人的軍隊,隻是裝備有些落後,需要工部火器監發放一些火槍和虎蹲炮。


    另外,交趾的船隻依舊在投入建設,目前已經建出一艘長五十寬三十的三桅寶船。


    建一艘寶船的成本很大,十幾萬兩白銀流水根本不是錢。


    交趾的財政壓力依舊很大。


    朱雄英有些心疼,每天府上的白銀才入庫,大抵半個月就會送過去幾萬兩白銀。


    即便朱雄英的鹽和無煙煤的銷量巨大,也遭不住交趾的用度。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朱雄英是真真切切感知到了大明財政多拮據。


    明初缺錢,缺貴重金屬。朱元璋不愛收稅,後來永樂北征,雖然武功赫赫,但是民生又凋敝不堪。有明一代的財政幾乎就沒怎麽寬裕過。


    十六朝皇帝,沒有哪個不為錢發愁。


    到明末更加凸出,天啟帝無奈,隻能重用魏忠賢貪腐,魏忠賢那麽能貪,被後人罵成啥樣了,為什麽崇禎抄了魏忠賢的家,也沒有收刮到一點白銀?


    因為魏忠賢貪的錢,都被天啟帝用了!


    富賈士紳,還有以東林為首的偽君子們,富的流油,國家卻拿不出一點錢支撐軍費,最後無奈之下,崇禎隻能加劇農業稅收,明末的矛盾徹底爆發,李自成反叛、農民起義,壓垮了明王朝最後一根稻草!


    缺錢是明朝的主旋律,曆代帝王為十幾萬兩白銀發愁的事多不勝數。


    無奈之下,朱雄英隻能咬牙,繼續將自己的商業收入借調到交趾!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窮的隻剩褲衩了。


    微微歎口氣,朱雄英揉了揉腫脹的腦袋,繼續朝書信下看去。


    練子寧已經抵達交趾,解縉也將朱雄英關於茶馬互易區的設想告訴了練子寧。


    練子寧聽後驚為天人,並且現在已經開始著手建設西南茶馬互易區,預計半個月後就能開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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