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垂著腦袋:“沒錢了。”


    朱雄英愣了愣,“什麽?”


    朱允熥道,“東宮沒有錢。”


    朱雄英瞪大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朱允熥:“堂堂東宮,居然沒有錢?錢呢?”


    朱允熥道:“二哥知道大哥你要來東宮。將東官的所有錢財,都捐給了皇爺爺,說最近暴雨聯綿,怕大明各地受災,所以東宮要盡綿薄之力,庫房的錢財,都被捐出去了。”


    朱雄英有些慍怒道:“你不知道阻止?你不是說庫房,是你的人,在管著嗎?”


    朱允熥耷拉著腦袋:“可是,這事關大明的國運未來,二哥又站著大義,還是帶著齊泰等夫子一起來的,我,我也不好說什麽。”


    若是他阻止朱允炆捐款,那就是不關心大明國運,不心係大明百姓,如此大帽子扣下來,他朱允熥不敢接。


    他也不忍心,多嗬斥老三,畢竟親兄弟。


    退一萬步說。


    如果朱允熥但凡有點手段,也不會在東宮混這麽慘。


    也不指望這家夥,有啥大出息。


    安安穩穩的做一介太平王爺,等成年了放出去就藩,比啥都強。


    “成了,禮品我自己準備吧,明天一早你來找我。”


    朱允熥忙道:“大哥,時間不多了,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朱雄英搖頭:“沒什麽,你去吧。”


    “喔。”朱允熥低著頭離去。


    顯得有些無措和懊惱。


    等朱允熥走後,朱雄英背著手徑直走到書房。


    現在東宮哪些人能用,哪些太監婢女忠心不忠心,朱雄英都不甚清楚能信任的,也隻有廖家兄弟可以信任。


    回到書房之後,朱雄英畫了一副圖紙,然後對廖家兄弟道:“趁著天還沒黑,去找個木匠鋪,按照圖紙打造出來。”


    “好!”


    二人走後,


    朱雄英端坐在書房上,揉了揉腫脹的眉心。


    雖然現在還沒有和朱允炆母子,有什麽正麵的衝突,但他似乎,已經感知到這對母子對自己的怨恨。


    何苦呢。


    大明非正嫡不立儲君。


    無論如何,你們應該也看清現實了,怎麽說都是一家人,非要走到兵戎相見那幕嗎?


    現在相安無事,時間到了。


    讓朱允炆去就藩,這比什麽都強。


    這個江山即便給你朱允炆,也不過隻是在開曆史倒車。


    你執政的那四年,無疑是大明最贏弱的四年。


    北疆的韃靼和瓦刺都打到宣府了,你還想著怎麽削藩。


    西南土司多次叛亂,如此危急的時刻,你還要讓沐王府交出兵權。


    在建文帝執政的四年內,對大明的武去畏懼到了極點,不斷的在將兵權收攏到兵部,收攬到建文帝的眼皮子底下。


    乃至於地方上尾大不掉,敵寇打過來,地方上都不敢出兵。


    這體質,


    儼然就是準備將大明變成大宋。


    這個江山與其交給你,還真不如交給你四叔,和他比,你真的差遠了。


    朱雄英吃了晚飯,便回房睡了。


    這幾天,


    朱雄英都在適應東宮的生活,很多事他都還沒捋順,不過他也不著急,日子還是要一點點走下去。


    另一邊。


    朱允炆書房。


    夜深了,外麵暴雨依舊,倒映出書房的朱允炆和呂氏的身影。


    “娘。”


    朱允炆麵帶喜色,“我們將人參、鹿營全部領走了,東宮的錢財也全部捐出去了。”


    “明天大哥要送信國公。恐怕要鬧笑話略。”


    呂氏見自家兒子傻樂,無奈的道,“兒,這隻是小手段,不會動搖老大的根基,隻不過給他上點眼藥而已。”


    “咱的目的不是要讓他出糗,就是讓他記恨我們,咱的目的就是要讓老大對咱們動手!”


    “老爺子最恨兄弟反目成仇,隻要老大動手了,嗬。”


    呂氏冷笑一聲。


    朱允炆聞言,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


    如果沒有呂氏,憑著朱允炆這點心機,恐怕很難在東宮立足。


    他如今歲數,和後世許多上高中的少年一樣,都沒有仕麽心機城府。


    畢意年紀在這擺著。


    朱允炆深吸口氣,點點頭,“原來娘是這麽打算的,孩兒明白了。”


    呂氏看著朱允炆,語重心長的道:


    “孩子,你也要多學一學,不能每一次都明白了,要深入去想,都想想目的是什麽。”


    朱允炆笑著道:“有娘在,孩兒不用想那麽多。”


    呂氏欲言又止,始終沒有開口。


    如果娘有一天不在了呢?你什麽時候,才能成長起來,變的像老大那樣強大啊!


    呂氏歎息一聲。


    ……


    清禧宮,


    和東宮正宮清寧宮,不過一牆之隔。


    入夜之後,朱允熥坐在書房內,獨自喝了一些酒。


    桌上,有一本日記。


    “今天又給大哥添麻煩了。”


    短短幾個字。就是他今日的日記。


    日記簿,密密麻麻厚厚一遝。


    酒漸漸的喝的有些多,朱允熥今天心情不太好。


    因為白天的炫耀,讓大哥失望了。


    “三爺,您怎麽喝這麽多酒。”


    寶瓶走了進來,趕緊接過朱允熥手中的酒壺。


    在朱雄英沒出現的這些日子內,隻有寶瓶和朱允熥相依為命。


    朱允熥從沒有將寶瓶當成丫鬟,而是將她當成自己的精神寄托。


    他對寶瓶,是有很深的依賴性和情愫的。


    可地位尊卑有別,他不想害了寶瓶。


    朱允熥醉眼迷離,看著身姿曼妙的寶瓶,正在彎腰給自己收拾酒水。


    朱允熥隻感覺自己心煩意亂。


    “寶瓶,三爺喜歡你。”


    許久之後。


    朱允熥望著寶瓶,朱允熥忽的反應過來,這才發現自己釀下大錯!


    堂堂皇孫,若是被發現與丫鬟私通,他自己頂多幾旬責罵,但寶瓶的命運呢?


    為了自己一時之快,他可能會讓寶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三爺,您別自責,是….是奴婢自願的。”


    “奴婢喜歡三爺很久了,奴婢願意。”


    朱允熥剛才軟弱的目光頓時堅定起來,道,“寶瓶你放心,遲早有一天,我會給你名分!等我就藩,咱們就一起過去!那時候,我一定想辦法將你扶正!”


    寶瓶欣喜道:“嗯嗯,隻要跟著三爺,奴婢就滿意了。”


    朱允熥拉著寶瓶的手,情到深處……


    ……


    轟隆!


    外麵再次狂風暴雨。????屋內亦如是也。


    翌日一早,延續一夜的暴雨,在今日稍稍放晴。


    但天空依舊陰沉。


    數日來的暴雨,對脆弱的大明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朱雄英早早起床。


    朱允熥早早端著早餐,放在端敬殿的院落石桌上。


    朱雄英一愣:“你這麽早?”


    朱允熥搖頭關心的問道:“沒事,大哥,咱送啥禮去?”


    朱雄英道,“不要操心了,我都準備好了。”


    他古怪的看了一眼朱允熥:“你小子怎麽感覺昨夜像是幹了啥一樣。怎麽精神這麽萎靡?沒睡好?”


    朱允熥臉頰微微一紅,自然不敢對朱雄英說實話,隻是道,“昨晚有些愧疚,所以沒睡好。”


    朱雄英安慰他道,“不是什麽大事,你心思別那麽多,大男人整的和娘們一樣,算什麽事?”


    “嗯。”


    朱允熥點頭。


    感受到大哥這份豪爽的人格魅力,朱允熥似乎也被感染。


    “早些吃了,跟我去找老爺子。”


    兄弟兩狼吞虎咽的,吃了早餐,廖家兄弟便將一個長本盒遞了過來。


    朱允熥好奇的道,“大哥,這裏麵是啥?”


    朱雄英笑道:“秘密,走!”


    朱允熥應聲。


    朱雄英蹙眉,回頭看著朱允熥,“你啊,年輕小夥子,總一副暮氣橫秋的樣子作基?像個男人一樣,說話中氣十足,吐字清晰有個大丈夫的樣子。”


    朱允熥聞言,瞬間精神抖擻:“大哥,我明白了。”


    朱雄英笑笑,“這還像個樣子。”


    說定。


    便帶頭,挺胸闊步的走了。


    朱允熥在後麵,跟著朱雄英,也癡癡的看著朱雄英這份朝氣蓬勃的樣子。


    這樣的男人,他自身的魅力該是多麽強大!


    他自身的男兒魅力,恐怕才是大哥成功的關鍵!


    這份豪邁胸襟,便是自己一輩子,恐怕都難以企及!


    ……


    朱元璋此時,已經在洪武門等著。


    見到朱允熥也不驚訝:“老三跟來了?中,你們兄弟二人跟咱一起,去送你湯叔叔一程。”


    “恩?你手裏這是啥?”


    朱元璋看著朱雄英懷裏抱著的長本匣子。


    朱雄英開口道,“給老國公的禮物,一會兒就知道了。”


    朱元璋點點頭:“成,那咱們走吧。”


    祖孫三人都不喜坐轎,朱元璋認為男人就當騎馬闊步,坐轎是娘們幹的事。


    若非特殊情況,


    老爺子還是喜歡用腳走路。


    他用這雙腳,走遍了淮河兩岸,走出了一個絕代無雙的大明!


    現在還沒淪落到坐轎子的地步,朱元璋是要強的人,絕不像命運低頭!


    一路無言。


    很快,抵達信國公府邸。


    湯和此時正有氣無力的,躺在門前的搖椅上。


    府上人,都在忙碌的收拾行囊。


    從應天到鳳陽有段距離,路上的補給和物資,都要準備充足。


    尤其淮河兩岸還在發水災,沿途可能會繞很長的路。


    湯和見到朱元璋三人,趕緊起身:“臣,參見陛下!”


    朱元璋打斷他:“不講究那麽多,咱帶孫子來送送你。”


    湯和臉上堆著笑,“重八,你有心啦。”


    朱元璋揮手,“咱是老夥計老戰友,莫和咱瞎客氣。”


    “需要啥,都和咱說。”


    湯和一臉感激:“啥都不缺,重八就莫花錢在咱這把老骨頭身上,淮河發水,國朝哪兒都需要錢,省著點。”


    朱元璋歎口氣:“你啊你,一把年紀了,還替咱操心個啥?朝廷再缺錢,也缺不了你的三瓜兩棗。”


    湯和想了想,繼續道,“咱知道,你為咱好,咱活這麽久了,真啥都不缺了,兒孫滿堂,要說缺,就缺個重孫。”


    微微一歎,湯和道:“可惜李,咱可能見不到下下一代了。”


    聽到這話。


    或是老爺子想到了自己的命運,微微看了一眼朱雄英,神色不是滋味。


    盡管老爺子,已經盡量避免說這個感傷的話題,但湯和依舊提了出來。


    朱元璋也明顯感覺到,湯和快走到盡頭了,一時間有些躊躇。


    朱雄英笑著道:“老國公莫要這麽想,您老啊,長命百歲,這次回家看看,住的不開心就再來。”


    說完之後,朱雄英就將腋下的長匣子拿出來,給湯和道:“噥,老國公,送您老的。”


    湯和笑著道:“是個啥?”


    朱雄英跟著笑道:“您老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朱元璋和朱允熥,都有些好奇。


    早晨來的時候,朱雄英就神神秘秘的,可是將朱元璋和朱允熥的好奇心,給勾的高高的。


    此時兩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湯和手中的木匣子。


    湯和忙是打開。


    一柄長長的木杆,木杆的盡頭是個小瓜子。


    “這是啥?”


    朱元璋和湯和,異口同聲的問道。


    朱雄英接過來,朝自己後輩抓了抓,道,“這叫不求人,老爺子您後背癢了,自己就可以用這撓撓。”


    朱元璋癟癟嘴。不以為意的道:“沒啥稀奇的,後背癢了,就讓孫子撓。”


    話音落下,湯和已經接過朱雄英手中的“不求人’,迫不及待的伸入到後背的皮膚上。


    因為還是夏天的緣故,衣衫穿的都比較單薄。


    湯和試著撓著後背,突然忍不住叫喚道:“好,好玩意啊,你小子廢心思咯,還別說,這玩意真不錯。”


    “好家夥!好東西!”


    湯和一臉膨脹的對朱元璋道:“咱大明皇長孫,你這大孫子啊,頭腦就是靈活!這玩意兒可是送到咱心坎上去了。”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朱元璋和湯和都是死要麵子的人,即便後輩癢了,也絕不可能沒開麵子,讓人給自己撓後背,頂多也就朝牆壁上上下劃拉一下。


    這“不求人’雖然不是什麽偉大的發明,卻當真是送到了湯和心坎中去。


    朱元璋看的眼睛直勾勾的。


    顯然,老爺子嫉妒了。


    “哎,他就是不給親爺爺。”


    額。


    朱雄英和朱允熥,都有些驚愕的看著老爺子。


    這顯然吃醋了啊!


    朱雄英笑著道:“皇爺爺,你剛才不是說沒啥稀奇的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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