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眼睛裏麵隻有錢的錢掌櫃,竟然一下子讓出了兩成利給她。


    知顏大感意外,不是都說商人唯利是圖嗎,這書局掌櫃的怎麽還主動往外讓利呢。


    要知道,昨天談合作時,書局掌櫃的恨不能隻分給她一成利才好呢。


    書局掌櫃收起重新更正過的契約書,心中苦澀,暗道我也不想讓利出去啊,誰會嫌錢多燙手呢。


    奈何秦家客舍的周掌櫃方才親自過來陪他喝了兩盞茶,說讓他給他家夫人留一冊話本子,又說寫話本子的人跟他家夫人關係甚好。


    話都挑得這麽明顯了,他要是還敢黑著心腸欺負人家小姑娘年紀小,簽訂那樣不平等的契約,回頭若是讓秦家那邊知道了,他這書局也別想幹了。


    心中有著這樣的顧慮,是以,當知顏說想買一些筆墨紙硯時,錢掌櫃又一咬牙一跺腳,直接送給了她一套。


    “你買筆墨紙硯是為了寫話本子,這屬於正常的成本開銷,我要是收你錢,那我不成奸商啦。”


    “以後凡是寫話本子所需用到的筆墨紙硯的開銷,都算在開銷上麵。”


    書局掌櫃的堅決不肯收錢。


    見他這樣堅持,知顏也不好強逼著人家做奸商,她道了聲謝,將筆墨紙硯放進背簍裏麵,揣著一肚子狐疑走出清源書局。


    等她一走,花氏就從後麵衝出來,指著錢掌櫃的鼻子罵道:“姓錢的,你這豬腦子是被驢踢了嗎,張嘴就讓出去兩成的利潤!”


    在花氏過來送飯之前,周掌櫃就已經找錢掌櫃喝完茶了,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家男人受過怎麽樣的敲打。


    她隻知道自家男人讓出了兩成利。


    那可是兩成利啊!


    花氏氣得心口疼,罵一通還不解氣,又要去扯錢掌櫃的耳朵。


    可還沒等她摸到錢掌櫃的耳朵,錢掌櫃就飛快地從懷裏摸出一物甩她臉上去。


    正是那張被她撕爛的契約書。


    錢掌櫃:“我讓利出去?我為什麽讓利出去?還不是因為你個老娘們亂吃飛醋!我要是不這樣做,我拿什麽理由再讓知顏姑娘跟咱們重新簽一份新的契約書!”


    花氏的氣焰一下子就被壓製住了。


    想想她又不服氣,說道:“那也不用一下子讓兩成利出去啊,你是不知道,上午我那幾個姐妹過來找我嘮嗑,我就把知顏姑娘寫的故事講給她們聽了,她們一個個聽得有滋有味,追著要我給她們寫下麵的故事。”


    “我就跟她們說下麵的故事要出話本子買,我也沒知道後麵的故事情節,想知道,就明天來咱們書局買,她們立馬就掏錢買了。”


    花氏一邊說,一邊從袖袋裏麵摸出幾個銀角子讓錢掌櫃看。


    “你看,這是她們提前付給我的話本子錢。”


    書還沒印出來呢,就已經開始賣錢了,不怪花氏急眼。


    錢掌櫃還真不知道這些。


    他本來也在心疼那讓出去的兩成利,然而這會兒他卻不心疼了。


    昨天那份合作契約書,本來就不公平,知顏姑娘是初出道,沒有名氣,所以才退步讓利給他。


    等知顏姑娘寫出名氣起來了,哪怕她沒有要終止合作的想法,其他聞著錢味追過來的書局,也會慫恿誘惑她生起這份心思來。


    雙方共贏,才能長長久久地合作下去。


    更何況知顏姑娘的背後還有個秦家。


    不過這些,錢掌櫃是不會說與花氏聽的。


    他順著花氏的話茬哼笑道:“原來你已經把風聲放出去了啊,我就說嘛,街對麵的李大嘴,怎麽有事沒事的老往咱們這邊看,他肯定是聽到風聲,想把知顏姑娘從咱這裏挖走!”


    實際上李大嘴就往他們這裏看了兩眼。


    還是因為秦家的周掌櫃登門的緣故。


    但是這些實情,錢掌櫃同樣不會跟花氏說明,他就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收一收自家婆娘的性子。


    花氏果然被他製住了,縮著脖子再不敢吱聲。


    後麵接連幾天都不敢再大著嗓門對錢掌櫃說話。


    她一大嗓門,錢掌櫃就拿契約書說事,就拿那兩成利說事,說著說著,花氏的聲音就弱了,弱到最後就弱成了習慣。


    知顏可不知道這夫妻倆的事情,更不知道錢掌櫃扯她做了麵大旗。


    她這會兒正快步往城門口方向走,趕著去和沈宴辭匯合。


    一個人枯坐在大堂裏麵幹等著太無聊了,除了第一天外,後麵的這幾天,每次她去二樓雅間裏麵給秦夫人講故事時,沈宴辭就一個人去外麵溜達。


    今天兩人約好了在城門口匯合。


    前頭她去成衣鋪子購買夏衣時就耽誤了些時間。


    後麵因為重新簽訂合作契約書,又耽誤了些時間。


    眼下距離她和沈宴辭約定的時間,起碼已經遲了小半個時辰。


    ……那家夥怕是要等著急了吧?


    知顏心中想著,步子邁得就又急了幾分,因此也就沒注意到,前方十幾步開外一家正在翻新的酒樓前,一雙眼睛正怨毒地望著她。


    眼睛的主人是陳三娘。


    陳三娘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她盤下來的這家酒樓地理位置好,生意也不錯,原先的酒樓東家因為要跟隨兒子搬去其他地方生活,沒辦法,這才忍痛將酒樓對外出售。


    因為酒樓的生意原本就不錯,再加上地理位置也好,想買的人很多。


    陳三娘也是其一。


    她打聽到這家酒樓和秦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於是就想讓秦家那邊幫忙出麵說和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到一個優惠價。


    酒樓東家姓鄭,名海順。


    鄭海順倒是承認了跟秦家確有交情一事。


    但卻說想先讓人去秦家那邊問一聲,如果秦家那邊吱一聲,他這邊就會賣秦家一個麵子,把價格往下降一降。


    分明是對陳三娘的身份存疑。


    陳三娘並不怕他去確認,反倒很高興他去確認。


    秦家那邊一直冷著她,顯然還對她那日說的一番“商賈低賤”的話生氣。


    酒樓這邊若派人去秦家那邊走一趟,剛好能她把經商的消息傳到秦家那邊去。


    等秦家那邊知道她也走上了經商之道,自然也就不會再生她的氣了。


    因為話本子裏麵就是這麽寫的。


    鄭海順去秦家確認她的身份,秦夫人知道後,非常高興,當即就派人跟著鄭海順一塊兒過來了。


    因為有秦家出麵,鄭海順直接將價格往下降了兩成之多。


    這也是雲夢縣如今正在對外出售的酒樓足有十好幾家,她卻直奔鄭家酒樓的原因。


    話本子裏麵的她就是這麽做的。


    她要亦步亦趨地跟著話本子裏麵的陳三娘走。


    所以,鄭海順說要出去一趟,陳三娘就知道他這是在劇情,是要借機去秦家那邊走一趟,好確認一下她的身份。


    她一點兒都不擔心。


    話本子裏麵都已經給出結果了,而且是個好的結果,她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呀。


    陳三娘喝著茶水,吃著點心,安安穩穩地坐在酒樓裏麵等鄭海順帶來的好消息。


    哪曾想她在酒樓這邊等了一個時辰,等來的卻是秦家的一句“不參與”。


    “鄭老板,你是不是聽錯了?”


    陳三娘站起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她都嚴格按照話本子裏麵的劇情走了,秦夫人不是應該很高興才對嗎?怎麽會這麽冷漠?


    尤其是那句“不參與”,聽起來豈止是冷漠,還有一種要跟她劃清界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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