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潼默不作聲,唰的一下抽出了長劍,劍尖直指風塵歎。


    風塵歎嗬嗬一笑,道:“小子,勇氣可嘉。”


    “不好!有刺客!”


    “對麵的人,快保護小姐!”


    由於木橋被風塵歎毀壞,留在對麵斷崖的車夫無法過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站在原地幹著急。


    前麵已經過橋的車夫見狀,紛紛拿出武器,將風塵歎圍了起來。


    “我等誓死保護小姐!”


    風塵歎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隻盯著獨孤昭月,道:“我們七俠約定歸隱山林,從此不問江湖事。若不是你動了他,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雖然他告知了原因,但死在獨孤昭月手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一時也想不起來風塵歎說的是誰。


    看著她疑惑的表情,風塵歎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薑啟盛。”


    江寒硯恍然大悟,道:“薑啟盛,軒朝太子!”


    風塵歎歎了口氣,道:“我隻想要獨孤昭月的命,不想傷其他無關緊要之人的性命。”


    ’我‘字剛從他嘴中說出之時,他還站在原地,’命‘字說完,他的殘影便已然出現在了一馬夫麵前!


    江寒硯推搡著蕭山潼,道:“你的劍招都是從七俠劍譜學來的,對戰七俠一定毫無勝算,快帶小姐走!”


    說完,便義無反顧地朝風塵歎衝了過去。


    獨孤昭月默然不語,緊皺眉頭的她,嘴唇被咬地發白。


    七八名車夫連手中的武器都沒舉起,在風塵歎殘影出現在身旁的一瞬間,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不想殺人,但除了取走你們的性命,我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們短時間無法行動!”


    話音剛落,風塵歎倒轉長劍,用劍柄狠狠在麵前車夫的腰間上一撞,那車夫霎時感覺下盤酥麻難當,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風塵歎三下五除二解決完所有車夫,朝獨孤昭月衝去!


    江寒硯見狀,隻好硬著頭皮,提劍朝他迎麵刺去。


    風塵歎輕描淡寫地對他揮了一劍。


    耳邊隻聽利刃劃破空氣的風聲不絕於耳,江寒硯連風塵歎出劍的動作都沒看清,就感覺握劍那隻手的虎口又麻又痛,長劍不由自主地脫了手。


    再一回過神來,他的長劍已經到了風塵歎的手裏。


    風塵歎看了看他的劍,又看了看江寒硯,道:“劍是把好劍,但你小子的慣用武器,似乎不是劍吧?”


    江寒硯警惕地盯著他,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


    “你也躺一會吧。”


    江寒硯麵上冷汗直冒,雙鉤突然出手,擋住了風塵歎刺來的劍柄。


    風塵歎看著他,點了點頭,讚許道:“換上自己趁手的武器後,武功還算過得去。”


    但風塵歎也並未打算手下留情,他當即倒轉劍柄,一劍刺出。


    江寒硯並不打算硬接,偏身躲開了這淩厲一劍。


    劍風撲麵,吹的江寒硯額角發絲垂在了臉頰上。


    風塵歎微微一笑,突然劍招一變,長劍橫掃!


    這下江寒硯已無處可躲,隻舉起雙鉤,咬著牙擋下了這一劍。


    誰知風塵歎劍招再變,他手腕一轉,長劍便在半空畫了個圈,劍刃一彎,劍麵重重打在了江寒硯的腰間大穴。


    江寒硯暗叫一聲不好,在摔倒在地的第一時間,便強忍著雙腿的麻意,用雙手支撐著,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江寒硯疼的直冒冷汗,喝道:“站住!”


    原本朝前追去的風塵歎聽見喊聲,略微驚訝地轉過身,皺眉道:“我打了你的穴,這樣強行站起來,你可能會癱。。。。。”


    啪——


    長鞭如刺,直直朝風塵歎衝來。


    風塵歎微微偏身,那長鞭落在他的腳邊,砸出一個淺坑!


    獨孤昭月手持長鞭,目光一刻也不敢從風塵歎身上移開,道:“風前輩輕功冠絕天下,就算你們能拖住他一時,我被追上也是時間問題。倒不如現在趁著人多,拚一把!“


    “你這小丫頭,倒還挺聰明。”


    風塵歎再次出劍。


    鐺——


    蕭山潼衝了過來,雙手持劍,強忍著虎口的酸麻,咬牙接下了這一劍。


    風塵歎看見他手中的劍,臉色忽然變了。


    他沉聲道:“小子,這把劍從哪來的?”


    正欲出劍反擊的蕭山潼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著風塵歎,道:“這是我。。。。。”


    獨孤昭月見風塵歎表情不對,怕他猜出此劍來曆,便打斷蕭山潼,道:“這是我偶然所得,便給了他。”


    獨孤昭月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泛著流彩奇異光芒的長劍,似乎是用彩靈石所鑄。


    啪——


    長鞭被獨孤昭月迎風抖地筆直,夾雜著一陣疾風,直朝風塵歎門麵襲來!


    風塵歎震驚地看著她,不知為何忽然愣住了。


    就這一瞬間的愣神,獨孤昭月手中的長劍也攻了上來。


    她右手使劍進攻,左手揮鞭護住自己的要害,一時間竟然將風塵歎逼的後退了一步。


    雖然是一瞬間占了上風,但獨孤昭月還是迅速抓住了這一瞬間的機會,劍鞭齊攻,劍尖和長鞭如傾盆暴雨一般,朝他四麵八方攻去!


    風塵歎手挽劍花,隻聽劍風呼呼而作,挽著劍花的長劍快到似乎變成了一道白色的屏障,一擊不剩地將獨孤昭月的所有攻擊盡數擋了回去。


    獨孤昭月猛烈如暴雨般的攻擊,風塵歎毫無破綻的防守,一時間將蕭山潼看的呆愣在原地。


    江寒硯急切的大喊聲一下將他拉回了現實。


    “蕭山潼,現在隻有你能幫她!快啊!”


    蕭山潼如夢初醒,足尖一點,飛身躍起。


    他從天而降,揮劍朝風塵歎頭頂攻去!


    隻見風塵歎左手撓了撓額角,右手挽著劍花,手臂一動,便風輕雲淡地護住了整個身子。


    無論蕭山潼和獨孤昭月怎樣拚命出劍,風塵歎身邊始終都像有一層無法攻破的屏障。


    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蕭山潼心一橫,當即決定運用七俠公布的功法。


    蕭山潼雙手舉劍向天,雙手翻動,劍刃橫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半圓。


    那天,他便是用這招殺死了和熙聖女。


    隻聽“嗡”的一聲悶響,劍風戛然而止。


    所有的聲音忽然消失,地上連掉一根針都能聽見響。


    風塵歎右手持劍,劍尖已赫然懸在獨孤昭月的喉間。他左手一伸,便死死鉗住了蕭山潼拿劍的手腕。


    他的手似乎是千斤鐵鎖一般,蕭山潼霎時動彈不得。


    他再稍稍使勁,蕭山潼的手掌便疼的沒了知覺,掌中的長劍不由自主脫了手。


    風塵歎劈手奪過蕭山潼的長劍,轉頭看了一眼麵上直流冷汗的獨孤昭月,收回了懸在她喉間的劍。


    “流雲鞭法,冰魄劍法。原來如此,丫頭,你是她的徒弟啊,我可不能殺你。”


    獨孤昭月心髒狂跳,暗暗慶幸著自己的死裏逃生。


    風塵歎一邊不住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從蕭山潼手中奪來的劍,一邊道:“你若早說你是瀟音的徒弟,我哪還能對你動手。”


    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獨孤昭月躬身抱拳,道:“前輩雖和家師一樣,同為七俠。但她決心不再理會江湖事,所以不喜晚輩在外提起她的名號。晚輩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望前輩恕罪。”


    風塵歎長歎一口氣,道:“罷了罷了,你對我雖有殺徒之仇,但昔年與瀟音出生入死,我也欠了她不少救命之恩。。。。。。唉,罷了罷了,這喪徒之痛,我自己承受便是。”


    風塵歎眼角刻滿風霜,兩鬢中夾雜著銀絲,無奈的悲涼寫滿了他整張臉。


    獨孤昭月道:“其實,薑啟盛沒有死。他的父親為了救他,對冥龍許願將他複活了。”


    風塵歎的目光由無奈變為興奮,道:“真的嗎,丫頭?”


    獨孤昭月點了點頭,道:“晚輩不敢撒謊,應該過不了幾日,軒朝皇帝便會將太子複生的消息昭告天下,前輩安心等著消息便是。若我騙了前輩,前輩也能隨時找上我不是嗎?”


    “好,但憑你是瀟音徒弟這一點,我便不可能動你,若是啟盛還活著,我也更沒有動你的理由。”


    獨孤昭月知道危機解除,長長鬆了一口氣,轉身扶起了目瞪口呆的江寒硯,道:“多謝前輩。”


    風塵歎撫摸著從蕭山潼手中奪來的長劍,陰測測地看向他,道:“我們退隱江湖前,向整個武林公布的’逍遙天罡’,你練成了?”


    蕭山潼自豪地點了點頭,道:“是。”


    風塵歎看看自己手中搶來的劍,又看了看蕭山潼,詭異一笑道:“你可知,這是什麽劍,之前是何人所用嗎?”


    蕭山潼搖了搖頭,道:“在下不知。”


    風塵歎朝他逼近了幾步,沉聲道:“這叫荷風劍,是前魔教夫人木雲天所用之劍。”


    記得獨孤昭月之前說過,這把劍是在東桃嶺找到,並且極有可能是自己親生母親的所有物。


    難道說,這前魔教夫人木雲天,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蕭山潼激動地看向獨孤昭月,可她慌亂又震驚的眼神卻在告訴他。


    不要說!千萬不要說!


    蕭山潼背後一涼,看著雙拳緊攥,止不住發抖的風塵歎,生生將方才想說的話咽進了肚子。


    獨孤昭月見他領會了自己的意思,便暗暗鬆了一口氣,轉而道:“師父之前提過,當年七俠是如何在魔教的追殺下險象環生,後來聚齊七人,殲滅魔教。。。。。。”


    風塵歎的聲音,低沉又沙啞,他雙目充血,看向蕭山潼的目光,既怨毒又恐怖。


    “當年我們七人拚了性命,成功殺死魔教教主。自此魔教覆滅,木雲天十月懷胎逃到了東桃嶺。哈哈哈哈哈———那本向全武林公開的劍譜,便是木雲天的家傳劍法,若非木雲天血脈,是無論如何也練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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