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鋒寒聞言,皺著眉脫下了自己的上衣,隻見他胸口處赫然一道深紫色的手掌印。


    那手掌印四周布滿了深褐色凸起的血管,微微顫動著,像極了一條條蠕動的蚯蚓。


    木鋒寒低著頭,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胸口,不慌不忙地走向木架,挑出了一本蠱術秘籍,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抽出腰間匕首,劃開了自己的胸口。


    一股刺鼻的腥臭四散開來,黑色血液從傷口緩緩流出,那凸起的褐色血管慢慢消退了下去,深紫色的手掌印也變成了普通的紅色。


    等到流出的血液變成了正常的紅色,木鋒寒又拿出了一粘稠的白色藥漿,敷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原本猙獰的毒瘴印,隻剩下了一道刀傷。


    蕭山潼驚得合不攏嘴,道:“毒蠱秘籍不是用苗疆特有文字撰寫的嗎?為何你會看得懂?!”


    木鋒寒似乎並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他晃動著匕首,慢慢朝蕭山潼走來,道:“給我搞清楚狀況,現在是我審問你,而不是你審問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碧血劍譜’在哪,不然我廢了你的手!”


    他目中布滿血絲,閃動著鮮紅的殺意,蕭山潼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急切道:“我真的不知道它在哪,若是我知道,早。。。。。。。啊啊啊啊啊!”


    木鋒寒沒等他話說完,便一刀插入蕭山潼的手心,霎時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濺在木鋒寒的臉上。


    “哈哈哈哈哈哈———-”


    木鋒寒似乎很享受他的痛苦,看著蕭山潼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使他的身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不禁發出一陣狂笑。


    插入手心的匕首慢慢轉動,攪動著蕭山潼手掌的血肉和骨骼。


    蕭山潼用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目,狠狠瞪著木鋒寒,任憑木鋒寒怎樣使力,都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看著他堅毅又蒼白的麵龐,木鋒寒麵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忽然抬起一腳,將蕭山潼踢了出去。


    他狠狠踩在蕭山潼的臉上,咬牙切齒道:“你叫啊!你繼續叫才有意思嘛,你想做硬漢是吧?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木鋒寒拽著蕭山潼的頭發,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像扔垃圾似的,扔在了堅硬冰冷的鐵椅上。


    蕭山潼的四肢,頭部都被牢牢固定在座位上,移動不了分毫。


    木鋒寒再次舉起了匕首,狠狠紮向了蕭山潼的另一個手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蕭山潼依舊緊咬牙關,誓不發出任何聲音。


    那陣利刃攪動血肉的聲音忽然消失,木鋒寒將沾血的匕首放在一邊,走向了木架。


    他找來找去,又精心挑選好了一陣,最終將視線放在了蠱盒中正緩緩爬動,半隻手指長的螞蟻上。


    木鋒寒用鑷子夾起了一隻螞蟻,而那隻螞蟻此時已經極度暴躁,搖頭晃腦,尾部的尖刺一直在尋找可以插入的地方。


    他夾住螞蟻,放在了蕭山潼皮開肉綻的手心。


    螞蟻尾部的尖刺卡在他的傷口裏,霎時痛得他渾身劇烈顫抖。


    蕭山潼滿臉通紅,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不能動彈的他,隻能通過大口呼氣吸氣,來緩解這要命的劇痛!


    那隻螞蟻拖動著尾部的尖刺,在蕭山潼綻開的皮肉裏爬動,持續的陣陣痛意襲來,他的呼吸也更加急促,腦袋也變得頭暈目眩。


    哈哈哈哈,原來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麽堅強啊。


    此時,蕭山潼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徘徊,顫抖的慘呼聲此起彼伏。


    低沉又痛苦的嗚咽回蕩在狹窄陰暗的地下室,麵前木鋒寒瘋狂的笑麵還在晃動,他又喪心病狂地用鑷子夾住了第二隻螞蟻,放在了他另一隻手掌。


    “啊啊啊啊———”


    蕭山潼再也抑製不住,發出一了陣驚心動魄的慘叫。


    木鋒寒這才住手,滿意地看著他,哈哈狂笑了一陣,便轉身離去。


    “若什麽時候想通了,就趕快把‘碧血劍譜’的下落說出來,免得白受皮肉之苦。”


    門打開,透出一絲光亮,照在蕭山潼蒼白又沾滿血汙的臉上。


    門再關上,木鋒寒的狂笑聲漸漸遠去,這地下室也再次墜入了無盡的黑暗。


    一刻不停的慘烈折磨,已經使蕭山潼漸漸失去了求生欲望和知覺。


    也不知是人生最後的走馬燈,還是出現了幻覺。


    那日天倫山的清新的晨風似乎正徐徐吹來,一睜眼,火紅的朝陽,鑽入雲層的飛鳥仿佛就在天邊。


    而獨孤昭月,也坐在自己身旁,溫柔地笑著。


    “公子?公子!”


    恍惚之間,一陣溫軟軟的聲音傳來。


    蕭山潼努力睜開雙眼,就見黑暗中,一道粉色嬌小的身影在眼前。


    麵前的姑娘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她鹿目澄澈清透,像是灑滿了閃耀的小星星。


    她用鑷子夾出蕭山潼手心的螞蟻,放在了一邊的蠱盒裏,細細的水灣眉皺起,道:“實在是太殘忍了!”


    蕭山潼虛弱得說不出一具完整的話。


    “你。。。。。。。你。。。。。。。”


    那姑娘對蕭山潼甜甜一笑,指著自己道:“我叫喬夢蘭,就住在附近村子裏,是來照顧你的。”


    喬夢蘭說著,就開始幫蕭山潼擦拭滿是血汙的手掌。


    也是,若想從嘴裏問出點什麽,總要留著自己一條命,所以才找來這麽一個姑娘來照顧他吧。


    喬夢蘭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臉,雖然動作已經很輕了,但還是不小心碰到了蕭山潼的傷口,痛得他發出了一聲悶吼。


    她被蕭山潼嚇了一跳,不禁退後了一步,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看著他,還是猶豫著上前,拿出了籃子裏放著的飯菜。


    麵對送到嘴邊的飯菜,就算是餓到前胸貼後背了,蕭山潼也沒有張嘴。


    與其這樣被木鋒寒折磨幾月,等到冰靈仙毒發而死,還不如現在就絕食,這樣的話,也能少受些罪。


    隻是,這樣的話也無緣再與她相見了。


    蕭山潼目中閃著著無奈又悲傷的微芒,他主意打定,便扭過頭去,看也不看那飯菜一眼。


    喬夢蘭焦急地跑到他左邊,又跑到他右邊,試圖將飯菜喂進他的嘴裏。


    可蕭山潼鐵了心絕食,任憑喬夢蘭怎樣好言相勸,始終緊閉雙唇。


    喬夢蘭急得跺了跺腳,又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她沒有辦法,隻好將沾到他嘴邊米粒擦幹淨,她撅著嘴,將沒動過的飯菜拿了出去。


    等喬夢蘭走後,又不知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過了多久,正半夢半醒的蕭山潼,眼前模模糊糊閃過一道人影。


    再定睛一看,竟然又是木鋒寒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嘔———”


    蕭山潼“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木鋒寒看著他,輕輕一笑,道:“人隻有在極端恐懼的情況下,才會嘔吐。你居然一見我就吐了,我可是你哥哥啊,你這麽怕我做甚?”


    蕭山潼失血過多,本就虛弱至極,再加上拒絕進食,現在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整個身子有氣無力癱軟在鐵椅上,瞪著木鋒寒的雙目卻充滿滔天的恨意。


    “呸!”


    木鋒寒看著他,嘿嘿一笑,道:“我來是特意告訴你一件事,獨孤昭月前段日子派出了江寒硯,對我進行了交涉,她居然說。。。。。。。想用彩靈石換你回去。嘖嘖嘖嘖,彩靈石是多寶貴的東西啊,多少勢力費盡心機,卻一顆都沒得到。就算是落冥淵的盟友苗疆,也隻得了一箱,你到底何德何能啊?”


    蕭山潼沒有說話,隻是那顆被絕望和黑暗籠罩的內心,多了一絲暖意。


    當然木鋒寒當然不會這樣好心,特意前來告知這個消息,馬上他便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軒朝以薑向鬆被殺之事,向落冥淵發難。軒朝與東桃嶺結盟,正一起攻打落冥淵,你說說看,你的女王還能撐多久?這樣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想著救你,真是。。。。。。。”


    原本目中無光的蕭山潼一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雙目一下瞪大了。


    身上的鎖鏈被他搖地嘩嘩直響,連沉重的鐵椅似乎都移動了一些。


    “薑向鬆是自殺,與昭月有什麽關係!她。。。。。。。她還好嗎?”


    木鋒寒拿起一旁的冷飯,突然捏住蕭山潼的下巴,強行塞進了他的嘴裏!


    “咳咳咳———-”


    蕭山潼被嗆得連連咳嗽,胸口感覺又悶又重,無法呼吸,腦袋快要炸開一般。


    “你還有閑心管別人,先好好關心一下自己吧!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怕你孤單,專門在旁邊村子找了個姑娘來給你療傷,送飯。你居然還不領情,你以為你絕食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所有的食物被木鋒寒一股腦,粗暴地倒入了蕭山潼的嘴裏,然後他死死堵住了蕭山潼的嘴,防止他吐出來。


    食物卡在喉嚨中,既咽不下,也吐不出,蕭山潼隻感覺周身所有空氣都被抽離,強烈的窒息感使得他眼前一黑。


    木鋒寒見狀,鬆開了捂著他嘴巴的手,不輕不重地在他腹部打了一拳。


    喉中塞著的食物眼看就要噴出來,木鋒寒又眼疾手快,用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隨著一陣幹嘔聲和咳嗽聲傳來,蕭山潼終於將那些食物吞進了肚子裏。


    木鋒寒的聲音低沉又帶著些許回音,猶如惡鬼的低吟。


    “若你不喜歡那姑娘來喂你,那我便親自來伺候你吃飯。你可別想著幹絕食自盡這種蠢事,隻要有我在一天,你的噩夢便永遠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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