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冥淵,魔教殘黨離開了。


    施德善,龍知羽。風鶴歸,烏金鳴。薑啟盛,薑凱雲。顧連竹,司馬坤以及東桃嶺上百鬼麵人,被蕭楓劍氣震暈,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可蕭楓似乎忘了,就算那些掌權人一時性命無礙,但他們各國之間對立,第一個醒來的人,麵對這些昏迷不醒的敵對國掌權人,毫無疑問,會痛下殺手。


    天空被烏雲密布,冰冷的雨絲打在薑啟盛的臉上,他漸漸恢複意識,第一個蘇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四下張望,隻見四周橫七豎八躺著的各勢力掌權人和其親信,最後目光放在了薑凱雲身上。


    薑啟盛麵色一變,也不顧自己腹部肋骨斷裂,隱隱傳來的痛楚,站起身衝了上去,他拚命搖晃著薑凱雲,卻毫無反應。


    薑啟盛看著毫無反應的薑凱雲,唯恐他出事,瞪大雙眼,顫抖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好,他還在呼吸。


    待確定他沒事之後,薑啟盛長長鬆了一口氣,輕輕放下了他,撿起不遠處自己掉落的長劍,朝離自己最近的顧連竹走去。


    雖然東桃嶺與軒朝結為盟友,但背後的明爭暗鬥,卻不輸與落冥淵的鬥爭。


    薑啟盛對準了顧連竹的胸口要害,冷聲道:“不管你搶‘逍遙天罡’和‘碧血劍譜‘想布什麽局,都下地獄去吧!”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薑啟盛隻感覺脖側一涼,一道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你再敢動一下,我敢保證,你比他先死。”


    薑啟盛冷笑了一聲,低頭撇了一眼橫在脖前的鋼扇,卻不移開懸在顧連竹胸前的長劍。


    “司馬坤,別忘了我是七俠之徒,憑你的武功,真有把握在我殺死顧連竹之前,割斷我的喉嚨?“


    司馬坤聞言,卻哈哈大笑起來,道:“人隻有在沒把握的時候,才會搬出自己的後台來威脅別人。”


    蕭楓那一劍,餘威實在太大,震得他肋骨都斷了幾根,雖然沒有傷到內髒,但如果跟司馬坤動起手來,身體大幅度擺動,若斷裂的肋骨錯位,弄不好會刺傷內髒。


    即便負傷,但要殺死司馬坤也不是難事,隻是一動手,勢必會加深傷勢,若地上再有任何一人醒來,那便是死路一條了。


    薑凱雲平常不學無術,隻知道沾花惹草,也不會武功,就算他醒了,也排不上用場。


    薑啟盛思量再三,不敢輕舉妄動。


    而司馬坤忌憚他的實力,更忌憚他手中那離顧連竹心髒,隻有一拳距離的長劍,不敢放鬆半分警惕。


    兩人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忽然聽見前方穿來一陣響動。


    風鶴歸悠悠轉醒,他扶著痛得快要爆炸一般的腦袋,在對上薑啟盛和司馬坤驚恐不安的目光那瞬間,便立馬了解了現在的情況。


    軒朝的薑啟盛,東桃嶺的司馬坤已經醒了,再難對他們下手,所以現在,隻能將矛頭對準苗疆。


    雖然苗疆與暗箋並無什麽過節,但亂世逐鹿,對手自然是越少越好。


    風鶴歸扯下右手繃帶,露出皮膚,正準備用手觸碰施德善,用天仙塚奪去她的性命。


    可是,令眾人背脊發涼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躺在那裏的施德善已經不見蹤影,連她身旁的龍知羽,也消失不見。


    風鶴歸已醒,施德善不見其蹤。


    薑啟盛滿頭冷汗,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朗聲道:“魔教殘黨,落冥淵的人看樣子已經全部離開,而剩下的,各勢力都有人醒了,也失去了下手的好時機。再說,施德善很有可能躲在暗處,等著我們鷸蚌相爭,她好漁翁得利,這樣的局麵,是你們想要看到的嗎?”


    而此時,風鶴歸和司馬坤,都因獨孤昭月強接蕭楓一劍,而受到近距離劍氣影響,不同程度負傷,撐著這樣的身體相互搏殺,自然不是最穩妥的選擇。


    薑啟盛沉聲道:“司馬坤,我數到三,我們一起收手。”


    司馬坤眉頭緊皺,緊握扇柄,看看麵前虎視眈眈的風鶴歸,又在暗處四處尋找那不見其蹤,施德善的身影。


    思量再三,還是答應了薑啟盛的要求。


    “三,二,一。”


    薑啟盛和司馬坤迫於形勢,一齊收回了手。


    司馬坤上前,將還昏迷不醒的顧連竹拖到了一邊,警惕地看著眾人。


    一道雷光在漆黑的夜空炸開。


    施德善的笑聲,忽然從暗處傳來。


    “哈哈哈哈---------------------------”


    雷聲夾雜著她尖細陰沉的笑聲,詭異肅殺之意頓生!


    薑啟盛喝道:“施德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在你沒有現身的情況下,休想我們會相互廝殺,你有本事就現身啊!”


    其實薑啟盛並不指望,這低劣的激將法能使施德善現身,隻是想引她繼續說話,從而大概判斷她的方向。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施德善居然真的直接走了出來。


    施德善那陰毒的笑麵,在忽明忽暗的雷光之下,看得人背後發涼。


    她直勾勾地盯著司馬坤。


    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席卷司馬坤心頭。


    他開始拚命搖晃還在昏迷的顧連竹。


    快,嶺主,快醒醒啊!


    “現在各勢力陸陸續續都有人醒了,而且我們都不同程度負傷,再想殺死昏迷的人,或者拖著負傷的身體相鬥,都不是最好的選擇。可若是,我們一起對付東桃嶺呢?”


    施德善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啊,東桃嶺寧願招惹七俠,也想得到自己無論如何也練不成的‘逍遙天罡’,還不惜從暗箋手上,搶來‘碧血劍譜’,這怎麽看,也都是在謀劃些不得了的事情。


    而現在,就是一起逼問出其目的最好時機。


    風鶴歸,薑啟盛聞言,一拍即合,紛紛不懷好意地,朝顧連竹和司馬坤走去。


    與他們正麵相鬥,司馬坤心裏清楚,他沒有任何勝算。


    現在的他,想要活下去,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司馬坤背起還在昏迷的顧連竹,拚命朝落冥淵地界跑去!


    他發足狂奔,此時此刻,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隻要能跑到落冥淵,他們因地界協議,一定不敢再肆無忌憚地出手。


    快,再快一點!


    嗖-------------------------------


    可光顧著逃命的司馬坤似乎忘記了,苗疆還有一人躲在暗處。


    龍知羽忽然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整個人撞了上來!


    咚-----------------------------


    司馬坤被撞地七葷八素,背上的顧連竹也飛了出去。


    他喉前一涼,施德善掌中的環首刀已赫然懸在了咽喉前!


    “說吧,顧連竹搶那些自己練不了的功法,到底想做什麽?”


    司馬坤心髒狂跳,他心裏清楚,這件事牽連甚廣,若是被捅出去了,那東桃嶺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他低頭看著喉前,那泛著寒光的刀刃,雙手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道:“因....................................因為我們嶺主,是木雲天之子,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風鶴歸,施德善,薑啟盛都一下笑出了聲。


    風鶴歸冷笑道:“我看你真是被嚇傻了,連撒謊都不過大腦,顧連竹今年貴庚啊,五十有一了,他比木雲天年紀都大吧,怎麽可能是木雲天的孩子?”


    施德善也笑道:“若你要說,顧連竹是木雲天的情郎,生下了蕭山潼,都還有幾分可信,你..............................................”


    她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是啊,若顧連竹真是蕭山潼的親生父親,那麽他搶那些功法,便說得過去了。


    可顧連竹卻不止一次的,想置蕭山潼於死地。


    但也許,是他為了掩飾身份的障眼法,也說不定。


    薑啟盛陰沉算計的目光,從司馬坤身上,移到了不遠處昏迷不醒的顧連竹身上。


    “先把他抓住,等他醒了,再細細審問。”


    施德善故意晃動刀刃,陰笑道:“其實我的武功一般,因為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製蠱術,你猜,我有多少種好玩的毒蠱,能撬開你的嘴?”


    薑啟盛朝顧連竹步步緊逼,天邊閃電忽起,那刺眼的白光,一瞬間照亮了整片大地。


    再一回神,隻見方才還躺在地上的顧連竹,不見了蹤影。


    施德善當機立斷,刀刃橫在司馬坤喉前,朗聲道:“顧連竹,你若敢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我就讓你的得力親信血濺當場!”


    然而,顧連竹並不打算出聲,從而讓他們猜出自己的大概方位。


    所以,回應施德善的,便是一陣沉默。


    明明知道顧連竹就躲在暗處,但這傾盆大雨,如同一道厚重的白色簾子,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在這沒有半點星光的晚上,更是什麽都看不清楚。


    顧連竹知道,若是自己現在逃跑,一定會被他們追上。


    所以他選擇一直潛伏在暗處,警惕陰沉的目光鎖定他們,又時不時的抬頭望著天空,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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