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昭月獰笑著,手中的小刀,離薑凱雲的咽喉,又近了幾分。


    她看著四周望之不盡的軒朝人馬,道:“放我們走,不然就殺了他。”


    薑啟盛看了一眼滿臉絕望的薑凱雲,長歎了一聲,道:“他自落在你手上的那一刻起,已經不可能再活著回來了。”


    鬧出的動靜太大,二皇子薑風明聽見聲響,連忙趕了過來。


    大內高手緊隨其後而來。


    獨孤昭月挾持著薑凱雲,大內高手也不敢貿然出手,隻目光幽怨,紛紛一副“我早說過了”的樣子。


    薑風明四下打量,在了解情況之後,濃眉緊皺,朗聲道:“先別輕舉妄動,圍住他們!”


    薑凱雲一雙空洞的血窟窿,緩緩流出兩道血水來。


    他全然不顧小刀劃破皮肉的痛楚,拚盡全力,轉身朝獨孤昭月撲去!


    “獨孤昭月,我跟你拚了!”


    眾人震驚之餘,還屏氣凝神地望著,若是薑凱雲能一舉成功製服獨孤昭月,便能扭轉這糟糕的局勢了。


    雖然薑凱雲蠻力不小,但可惜目不能視物,獨孤昭月輕描淡寫的一躲,他就撲了個空。


    獨孤昭月不屑一顧,狠狠一腳踢在了薑凱雲的腹下!


    “啊啊啊啊--------”


    薑凱雲發出一聲慘叫,捂著下邊,呲牙咧嘴地跪倒在地,一時半會都站不起來的樣子。


    獨孤昭月冷笑一聲,還沒來得及再次將手中小刀抵在他喉前,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利刃割破皮肉的悶響。


    那聲音距離很近,似乎就像在自己耳邊發出的一樣。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落冥淵的............”


    五皇子薑沐凡不知何時,混入了落冥淵的送親隊伍,一刀割開了,那察覺到不對之人的咽喉!


    他瞅準時機,沒有猶豫半分,飛身躍起,掌中匕首直指獨孤昭月!


    此時,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紛紛疾衝上前,想攔住薑沐凡。


    隻見薑沐凡雙足一頓,整個身子輕盈如飛,霎時騰空數尺高,眾人想抓也抓不住。


    他掄動手臂,朝獨孤昭月咽喉要害刺去。


    出手又快又狠,刀風淩厲,在獨孤昭月耳邊呼呼作響。


    江寒硯,蕭山潼見狀,急的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


    “小心啊!”


    “女王陛下,小心---------”


    隨著兩人異口同聲喊出,獨孤昭月也退開步子,閃躲開去,可薑沐凡反應神速,見刺不中她,當下便將匕首投擲了出去!


    在場上千雙眼睛,都死死盯著那把飛出去的匕首。


    常言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若是那匕首能成功刺中獨孤昭月要害,落冥淵眾人,就隻有全軍覆沒這一個下場。


    可獨孤昭月身法敏捷,即使是這樣出其不意的奇襲,也沒傷著她分毫。


    獨孤昭月伸腳一挑,落在地上的匕首飛起,她正準備伸手去接,卻見薑沐凡再次騰空躍去,朝自己衝來。


    薑沐凡這一起一落,快如閃電,眨眼間便將其他人拋之腦後,隻剩他與獨孤昭月兩人。


    他撇了薑凱雲一眼,隻一眼,目中的怒火幾乎溢出眼眶。


    伴隨著暴怒的一拳轟出,隻聽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傳來。


    薑沐凡的拳頭,就像鋼鐵一樣堅硬無比,夾雜著一陣勁風,猛的朝獨孤昭月砸來。


    那碩大的拳頭,朝她纖細的手臂砸來!


    獨孤昭月本能舉起雙臂護住自己,但整個身子還是飛了出去,左臂也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那一看便知,獨孤昭月的左臂,已經生生被他一拳打折。


    戰局迎來扭轉,看著無人挾持的薑凱雲,薑啟盛喜出望外,連忙大喊道:“六弟,往這跑!”


    薑凱雲目不能視物,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直到聽見薑啟盛的大喊聲,才回過神來。


    他朝著薑啟盛的聲音來源,發足狂奔。


    薑沐凡為了給薑凱雲爭取更多逃跑時間,當下正準備乘勝追擊,卻感覺腰下一涼,再定睛一看,隻見自己的褲腰帶,正被獨孤昭月死死攥在了手上。


    他一手提著快滑落的褲子,一邊怒斥道:“你一個姑娘家,居然扯掉一個男人的褲腰帶,你還有沒有一點禮義廉恥!?”


    獨孤昭月冷笑了一聲,道:“你一個大男人偷襲我一個姑娘家,你又有多懂得禮義廉恥了?”


    薑沐凡氣的不輕,又說不過她,幹脆閉上了嘴,當下再次衝了上去。


    獨孤昭月手一甩,那褲腰帶被她迎風抖得筆直,一下便纏住了,正發足狂奔的薑凱雲脖子!


    薑凱雲朝後摔去,身不由已地被獨孤昭月拉了回去。


    薑啟盛,薑風明見狀不妙,朝前狂奔了幾步,試圖拉住薑凱雲的手,可兩人伸出的手,卻隻抓到了一團若有若無竄動的空氣。


    薑凱雲也似乎感覺到了,他們伸來的雙手,拚命扭動身體,嘶聲喊道:“大哥,二哥!救我!救救我--------”


    薑啟盛,薑風明濃眉一皺,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可還沒等他們靠近薑凱雲,落冥淵的人已經衝了上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薑沐凡見狀,出手更加急切,招招往獨孤昭月要害打去。


    “你是七俠之徒,厲害的是劍招,現在你手無寸鐵,隻是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罷了,我就不信,我五招不能贏下.............”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獨孤昭月扯動褲腰帶,薑凱雲便一下摔在了她的麵前。


    薑沐凡吃了一驚,揮出的拳頭,差點打在薑凱雲臉上!


    他吃了一驚,剛收回拳,忽然眼前黑影一晃,臉上重重挨了一拳。


    獨孤昭月把褲腰帶當鞭子使,也算得心應手。


    薑沐凡再一回神,就見自己的褲腰帶在麵前一晃,再次迎麵砸在了自己臉上。


    薑沐凡被打的鼻血直流,怒喝道:“獨孤昭月,你.............”


    落冥淵的人已經圍了上來,將獨孤昭月死死護在身後,薑沐凡沒能成功救下薑凱雲不說,還被敵人團團圍住。


    他氣的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等等!”


    四皇子薑遠安忽然出現,施展輕功,一起一落,擋在了薑沐凡麵前。


    軒朝護衛緊隨薑遠安身後,把薑沐凡和薑遠安圍在中間,手中鋒利的兵刃胡刺亂捅,一時之間逼的落冥淵的人不敢上前。


    薑遠安看著獨孤昭月,沉聲道:“你的人沒有兵刃在手,若強行衝過來,可別怪刀劍無眼!”


    獨孤昭月沉吟了一陣。


    手上有薑凱雲這個人質已經夠了,完全沒有必要再冒險,對薑沐凡和薑遠安下手。


    獨孤昭月冷聲道:“隨他們去。”


    落冥淵的人聞言,紛紛退到了獨孤昭月身邊。


    “皇上駕到--------”


    薑白一得到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當初,是他不顧眾皇子,大臣的勸阻,執意要薑凱雲迎娶獨孤昭月,而如今看著薑凱雲那被刺瞎的雙目,也不知他到底後悔了沒有。


    獨孤昭月看著薑白,直接開門見山道:“放我們出宮門,隻要我們平安回到落冥淵皇城,薑凱雲自會完完整整的還給你們。”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望著薑白。


    麵對這棘手的狀況,他會不會一錯再錯下去?


    薑白似乎在看見薑凱雲的那瞬間,變得更蒼老了,身軀也更加佝僂。


    他目中沒有被欺騙的不甘和憤怒,布滿血絲的眼中,隻有對自己孩子遭遇痛苦的憐惜和無奈。


    薑白緩緩開口,顫聲道:“若你成功脫險,凱兒不可能再有活路。你現在放了他,我便放你走。”


    “哈哈哈哈---------”


    “這皇帝老兒,是老糊塗了吧?”


    “就是,在這跟我講笑話吧。”


    “你也知道,若我們脫險,你的皇子在我們手上,不大可能會活的下去。同樣的道理,若我們服軟,現在放了他,你們焉能放我們走呢?”


    “傻子才會聽你的呢。”


    獨孤昭月笑了,落冥淵所有人都笑了。


    她沉聲道:“若現在放了薑凱雲,沒有活路的,可變成我了。”


    一直站在原地,觀察著事情走向的江寒硯,忽然扔出了一塊石頭。


    薑啟盛大喊道:“小心,那是火藥丸,威力............”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江寒硯扔出的石頭落地,骨碌骨碌滾落了出去。


    薑啟盛見他扔的隻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可隨著那石頭越滾越遠,他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嘭---------


    那熟悉的震耳欲聾爆炸聲傳來,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浪鋪滿大地。


    漫天飛濺著軒朝護衛的殘肢斷臂,如傾盆大雨一般,時不時的落在眾人麵前。


    薑啟盛怒目瞪圓,望向江寒硯,道:“原來方才讓蕭山潼耍酒瘋,吸引我們的注意,就是為了掩護你,埋下這些火藥丸!”


    江寒硯森然一笑,道:“埋火藥丸啊...........其實,你隻猜對了一半。”


    “你............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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