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新王城。


    施德善一邊吃著宵夜,一邊擺弄著,控製江寒硯的毒蠱娃娃。


    她麵前的桌上,除了裝過點心的空碟子,還擺放著一塊玉佩。


    毫無意外,就是獨孤昭月之前,交給江寒硯的,那塊玉佩。


    施德善每隔幾日,就會在這樣一個夜晚,用蠱器娃娃控製江寒硯,讓他寫下,最近關於落冥淵的情報,埋在苗疆與落冥淵的地界交界處。


    而不久前,江寒硯送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獸人的血,和那玉佩粉末攪合,就能提煉出彩靈石!


    當得知這個消息之時,施德善差點沒高興的飛起來。


    她正好聽說,落冥淵皇城,附近的村莊,村民在一夜之間,全變成了獸人,立馬就派人前去捕捉獸人,順便取血。


    可是,取回來的獸人之血,與玉粉攪和,隻變成了一灘,惡心的不明液體,連半點彩靈石的影子,都沒看見。


    也許是江寒硯,沒有記住完整的提煉方式,才導致,提煉彩靈石失敗吧。


    今晚,施德善決定再控製江寒硯,讓他再一次,不差任何細節的,將提煉彩靈石的方法,寫出來。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以往這個時候,江寒硯已經回房間,一個人待著了。


    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幹正事了。


    施德善將最後一塊馬蹄糕,扔進嘴裏,拿起針,紮進了毒蠱娃娃的身體。


    ..............


    落冥淵皇城。


    “施德善確實是想拉攏我,讓我背叛落冥淵,為她所用。她對我開出的條件,是答應給我一個人。”


    “施德善有權有勢,確實能幫你得到想要的人,但我也不缺權勢,你想要什麽人,為何不跟我說?”


    江寒硯喉嚨發緊,仿佛像吞了刀子似的。


    他的聲音,忽然之間變得,嘶啞低沉。


    “就算施德善能幫我,但若非她自願,我又怎能強求?這件事,沒有人能幫我。無論是身份還是武功,我們之間的差距,都太過懸殊,是我配不上她。其實,我一直..............”


    江寒硯的說話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喉嚨,好像被塞子堵上了一樣,忽然之間,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江寒硯整個人,直挺挺立在地上,雙目無神,肢體僵硬的,就像一座雕像。


    蕭山潼急的不行,拽著他連連搖晃。


    “說話啊,快說啊,解釋清楚!你現在一味的否認沒有用,你...........”


    蕭山潼話還沒說完,江寒硯忽然掙脫他的手,轉身朝外跑去!


    他本就說不出,玉佩丟失的原因,再加上又解釋不出,施德善綁架他之事的真相,現在還有意逃跑。


    這不管怎麽看,江寒硯出賣落冥淵之事,都已經坐實了。


    獨孤昭月愣了一下,淚水決堤,緩緩舉起了,方才放下的彩靈劍。


    她手中的劍剛剛抬起,就已經泣不成聲。


    “我給過你解釋的機會了。”


    江寒硯像是聾了一樣,身體僵直地,朝外跑去。


    蕭山潼一邊嘶聲大喊,一邊追了上去。


    “你回來!快回來啊!求你了,跟昭月解釋清楚這一切,回來啊--------”


    獨孤昭月雙手顫抖,掌中彩靈劍,對準了江寒硯的後背,卻始終下不了手。


    她在內心祈禱著,江寒硯能停下來,把所有事情都解釋清楚。


    可是,無論她和蕭山潼怎麽喊,江寒硯卻始終充耳不聞,依然連頭也不回地朝前跑。


    獨孤昭月崩潰大喊:“江寒硯,你再繼續跑,我隻能殺了你!”


    蕭山潼聞言,知道她不是開玩笑,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拽住江寒硯,紅著眼,嘶聲道:“解釋清楚吧,求你了!”


    江寒硯麵無表情,連看都沒看蕭山潼一眼,甩開他的手,繼續朝前跑著。


    “你.............”


    蕭山潼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麵前一道血影,突然飛濺了過來!


    江寒硯的鮮血,濺在了蕭山潼的臉上,很燙,像被火燒一樣。


    蕭山潼大腦一片空白,接住了倒下的江寒硯。


    江寒硯麵朝下,有氣無力地,靠在蕭山潼肩上,目中雙盤蠱蟲,一閃而過。


    獨孤昭月淚水朦朧了視線,咬著牙,收回了刺穿江寒硯胸膛的彩靈劍。


    “不要,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該這樣的啊!”


    蕭山潼淚水噴湧而出,手足無措地,用手堵住江寒硯胸口的傷口。


    即便是拚盡了全力,但鮮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向外湧。


    江寒硯的生命之火,漸漸消散。


    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江寒硯還在死死盯著,麵前的獨孤昭月。


    即便是獨孤昭月親手殺了自己,但他看著她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這是江寒硯最後一次,凝望著她。


    施德善說要送給我的人,是你。


    落冥淵亡國後,心甘情願保護一無所有的你,從來不是因為,我對落冥淵有多忠誠。


    而是,我想一直陪著你。


    可被雙盤蠱,完全控製了整個身軀的江寒硯,若是施德善沒有發出指令,他此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


    而被奪去這次機會的他,今後,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淚水順著江寒硯的臉頰,緩緩流下,有不甘,有不舍,有絕望,可就是沒有半點恨意。


    那一劍,已經刺穿了江寒硯的心髒,蕭山潼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咽氣。


    冷風陣陣,吹的人心口隱隱作痛。


    暗箋秘穀,九死一生。


    即便是那樣危機四伏的地方,他和江寒硯相互扶持,還是活著出來了。


    可現在,他卻死在了,最安全的落冥淵皇城,死在了他效忠一生之人的手下。


    蕭山潼又怒又悲,看著獨孤昭月,剛想開口質問。


    可他無話可說。


    除了蒼白的發誓,江寒硯無法解釋清楚,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他叛徒的身份坐實無疑,還蓄意逃跑。


    獨孤昭月別無他法,隻能殺了他。


    哐當--------


    沾著江寒硯血的彩靈劍,脫離她的手,掉落在地。


    獨孤昭月雙目空洞,一下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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