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鋒寒拔出腰間長劍,緩步朝麻袋走去。


    他一把提出麻袋裏,已經昏厥過去的人,劍刃橫在他喉前,道:“蕭山潼,放下武器,不然就殺了他!”


    蕭山潼定睛看去,木鋒寒手上抓著的,確實是上次見過的,那左半邊臉,布滿猩紅扭曲的疤痕的中年男子。


    確認那人身份後,蕭山潼悄悄伸出手,朝懷中的信號彈摸去。


    薑啟盛看著,木鋒寒手上的中年男子,瞪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臉,驚呆了。


    他的眼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那中年男子,難以置信道:“皇............皇叔?”


    木鋒寒聽見,旁邊的薑啟盛在喊叔叔,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麽,轉過頭看著他,道:“我也就比你大了四五歲,你叫誰叔呢?”


    薑啟盛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這就是你抓來的,所謂的蕭山潼的父親?”


    木鋒寒愣了一下,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不是..............”


    信號彈升空,在半空中綻放,發出一聲巨響。


    嘭---------


    木鋒寒這才回過神,看著空中顯眼的信號彈,氣急敗壞道:“好啊,蕭山潼,我信上說的很清楚,是要你一個人來,你居然還是告訴了獨孤昭月,那我隻能.............”


    他毫不猶豫,左手握劍,直直朝那中年男子咽喉割去!


    鐺鐺---------


    蕭山潼和薑啟盛同時出劍,兩道雪亮的劍刃伸去,擋住了木鋒寒,即將割破中年男子咽喉的長劍!


    蕭山潼驚訝地看著薑啟盛,不明白他為什麽,也會出手阻止木鋒寒。


    三劍相撞,懸在中年男子喉前,劇烈顫抖!


    木鋒寒懵了,瞪著一旁的薑啟盛,道:“我殺蕭山潼的父親,你瞎摻合什麽?!”


    薑啟盛忽然收劍,一把將那昏厥的中年男子,從劇烈顫動的雙劍下,拉了出來。


    “薑啟盛,你............”


    還沒等木鋒寒開罵,薑啟盛先開了口。


    “你不是說,綁架的是蕭山潼父親嗎?這明明是我皇叔!”


    蕭山潼和木鋒寒同時撤劍,他們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瞪大眼睛盯著薑啟盛。


    “你說什麽,他是你叔叔?”


    “什麽?!”


    一陣馬蹄聲遠遠傳來,驚的遠處飛鳥升空,久久不敢投林。


    木鋒寒和薑啟盛異口同聲,咬牙道:“不好,落冥淵的人來了!”


    又有一陣馬蹄聲,從另一邊傳來。


    是軒朝皇家馬車,在遠處的山林中若隱若現。


    蕭山潼見軒朝的人也來了,麵上不自覺流出冷汗。


    可薑啟盛似乎,比他更加緊張,因為他清楚,那馬車內,坐著的就是自己的父皇。


    木鋒寒看了一眼,還處在昏迷狀態的中年男子,當下也明白過來,這人並不是蕭山潼父親了,他輕輕一笑,道:“正好薑白來了,想知道蕭山潼的父親到底在哪,問他不就行了,他肯定見過。”


    薑啟盛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問你個大爺,要是能問的出,早問了!蕭山潼父親權勢滔天,父皇怕引火燒身,本就不允許我摻合蕭山潼之事,若叫他見到我跟你合作,還綁架了我的皇叔叔,我要怎麽解釋?閃開!”


    薑啟盛看著越來越近的軒朝馬車,一把抱起那中年男子,施展輕功,人影在山林中一起一落,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原地,隻剩下蕭山潼和木鋒寒。


    蕭山潼緊握碧血劍,道:“多說無益,動手吧。”


    木鋒寒毫不示弱,輕掄長劍,道:“別以為我斷了一隻手,你就能打得過我了!”


    落冥淵援兵,和趕來的軒朝軍隊,之間的距離正快速縮小。


    蕭山潼和木鋒寒持劍而立,陰風忽起,一股冰涼的肅殺之意頓生!


    木鋒寒先行出招,雙足一頓。


    蕭山潼全身緊繃,準備迎擊,卻見木鋒寒整個身子騰空而起,施展輕功,轉身就投入了茫茫山林之中。


    木鋒寒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滿臉錯愕的蕭山潼,道:“你的援兵來了,傻子才會站在這裏等他們來---------”


    他的聲音,夾雜著些許回音,回蕩在山林之中。


    蕭山潼無奈地撇了撇嘴,目送著木鋒寒的背影,消失在山林深處。


    馬蹄聲在蕭山潼身邊,一左一右停了下來。


    落冥淵援兵先到,獨孤昭月一馬當前,見蕭山潼全身是血,立刻翻身下馬,朝蕭山潼跑去。


    “你怎麽全身都是血,你沒事吧?”


    蕭山潼對她一笑,道:“我沒事,這都是敵人的血。”


    噠噠噠----------


    軒朝的馬車,在蕭山潼和獨孤昭月,前方停住。


    兩人目光泠冽,瞪著那停止的馬車。


    一軒朝將士上前,伸手去扶,從車廂中下來的人。


    一隻布滿褶皺的手,顫顫巍巍地伸了出來。


    薑白彎腰,被將士攙扶著,走出了車廂。


    獨孤昭月和蕭山潼上次見薑白,還是在薑凱雲的婚宴上。


    不過半年時間,薑白現在已經沒了,當年開國,那意氣風發的影子。


    薑白形容枯槁,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重的中藥氣味。


    他眼窩深陷,看起來就像幹枯的植物,似乎隻要輕輕一推,就會把全身骨頭摔斷。


    雖然獨孤昭月和蕭山潼對醫術,並不是十分精通,但一看薑白,現在這病怏怏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時日無多,很快便會撒手人寰了。


    薑白抬起頭,看著獨孤昭月和蕭山潼,整個身子顫抖,咳嗽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明明跟落冥淵大戰在即,但他說出的第一句話,卻十分出人意料。


    隻見薑白伸出顫顫巍巍,布滿褶皺的雙手,對獨孤昭月抱拳道:“如今多方勢力相繼覆滅,無人接管的地界,燒殺搶掠之事頻頻發生,若軒朝與落冥淵再開戰,於天下蒼生,是百害而無一利。我.............”


    獨孤昭月的冷笑聲,打斷了薑白後麵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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