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見到馬秉良的時候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師兄竟然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從小就在道觀裏生活,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師兄幾麵。


    玄月笑著對宴青招了招手,“宴青回來了,正好,你大師兄也回來。”


    宴青先對玄月行禮問好,然後轉向玄月邊上的白發老頭抱拳行禮,“大師兄,你好。”


    他的視線在白發老頭身上以及站在他身後小女孩停留了片刻。


    白發老頭身形瘦弱,背脊挺得直直的,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皺紋,一雙眼睛卻銳利有神。


    馬秉良嗬嗬笑著,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掩蓋住眼裏的精光,目光上下打量著宴青,“宴青都已經長這麽大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呀。”


    “可不是快嘛,這孩子都已經二十多歲了,一晃就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玄月道。


    玄月接著給宴青介紹那個小女孩,“宴青,那是你大師兄的徒弟,叫肖瀟。”


    小女孩看起來隻有十歲左右的樣子,體型瘦弱,身上穿著不合身的道袍,臉圓圓的,像個小豆芽菜一樣。


    從她緊繃著的臉色還有緊緊捏著衣服下擺的手,很明顯看出她很緊張。


    宴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間,她更緊張了,小臉漲的通紅,磕磕巴巴道,“師叔,您好!”


    宴青微微頷首。


    玄月像是被她的反應給可愛到,輕笑出聲,“小馬,你去哪裏找了這麽個可愛的小徒弟。”


    聽到他說這話,馬秉良的身體瞬間緊張,微微側過身體,擋住玄月看肖瀟的視線,含糊其辭道,“恰好遇上了,覺得這個孩子品性不錯,就收了下來。”


    他特地著重了品性兩個字,像是在內涵些什麽。


    玄月仿若沒聽懂他的弦外之音,笑嗬嗬道,“這孩子確實不錯。”


    玄月視線轉過來落在了宴青手上的袋子身上,眼睛一下子亮了,迫不及待道,“宴青,趕緊把你帶回來的水果拿過來我嚐嚐。”


    這孩子天天在那邊吃好喝好,都不曉得經常回來給師傅送點水果,每次他都是讓人寄快遞,還需要他下山去拿。


    宴青嗯了一聲,將黑色袋子拿過去,直接掀開擺在玄月麵前的桌子上。


    見他都這樣將水果擺在上麵,馬秉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叫身後的女孩去洗水果,“肖瀟,去幫你師公洗洗水果,水果不洗怎麽能吃。”


    “這都多少年了,小師叔你這個毛病還是改不了。”


    聞言,肖瀟動身上前,但被玄月給拒絕了。


    “別,這個水果可不能洗,要洗了就少了點味道。”


    馬秉良毒舌道,“少了點農藥殘留味嗎?”


    玄月白了他一眼,將袋子完全掀開,露出裏麵新鮮飽滿的水果,回懟他,“小馬,不是師叔說你,年紀大了,該配眼鏡就配眼鏡,可別省錢。”


    難道要像你一樣,市儈算計,馬秉良想吐槽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目光就被那水果吸引了過去,瞳孔微微瞪大,


    肖瀟看到果子縈繞著的很不明顯的靈氣,驚歎地哇了一聲,“師傅,這果子有靈氣哎。”


    他看出來了,馬秉良眼睛又睜大了些,瞳孔裏滿是震驚。


    竟然是靈果!


    “宴青,這個水果是從哪裏找的?”


    馬秉良修道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靈果的存在。


    玄月拿了個梨丟給馬秉良,“我說小馬呀,這些年你跑哪裏去了,都不上網的嗎,現在上原村的水果可是很出名的。”


    馬秉良有些慌亂的接過梨,雙手捧著,入手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果子上充沛的靈氣。


    真的是靈果呀!


    玄月拿起一串葡萄,一口咬下去就吃了好幾顆,皮也不吐直接吞了下去。


    “肖瀟過來拿水果吃,這個水果可甜了。”


    他還不忘招呼小朋友過來吃東西。


    肖瀟聞著空氣中散發出的果香,又看著玄月吃的這麽香,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她想吃,但師傅不說話她不敢吃。


    肖瀟看向馬秉良,眼神詢問,師傅我能吃嗎?


    馬秉良直接將梨丟給肖瀟,然後他支使著宴青給他拿水果。


    宴青什麽也沒說,好脾氣地給他遞了梨還有兩串葡萄。


    馬秉良順手就把其中一串葡萄遞給了肖瀟。


    肖瀟乖乖道謝,“謝謝師傅,謝謝師公,謝謝師叔。”


    聽著小女孩軟萌可愛的嗓子,玄月眼神恍惚了片刻,吃葡萄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過往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那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好像也是站在那個位置,軟軟地叫著師傅師兄……


    玄月慢慢地將手中葡萄放下,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洶湧的情緒,轉移了話題,“小馬,正好你回來了,中元節你也帶著肖瀟曆練一下吧。”


    突然被cue到,肖瀟立馬放下了梨,一臉緊張地看著玄月,不敢吃水果。


    “我回來就是有這個打算,”馬秉良的目光突然移到宴青身上,“不過,我想讓宴青師弟幫忙帶著肖瀟。”


    玄月:“也好,讓宴青帶著孩子鍛煉鍛煉。”


    宴青:“中元節我和唐元元有另外的安排。”


    師徒倆的聲音同時響起,宴青怔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玄月,眼神中透著幾分不解。


    玄月臉上表情淡淡,“最近陰間不太平,你帶著小唐他們還有肖瀟要把市區守好。”


    他回來之前不就和他說過中元節他要留下上原村守鬼門的嘛?怎麽突然要他去市區了?


    宴青:“可是祖師爺那邊……”


    “祖師爺那邊不需要你們也能行,”玄月直白道,“你們在那可能還會拖後腿。”


    宴青:……


    謝謝,雖然是實話,但他又被傷害到。


    宴青想了想說,“那我得和祖師爺先說一下,要是她不同意的話,我就讓她來找您。”


    兩位都是長輩,他都得聽話,要是意見不能統一的話,就讓他們自己溝通去。


    玄月:“……???”


    玄月嘴角抽了抽,直勾勾地盯著宴青那張好看的臉,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這孩子怎麽才去那邊待了這麽短的時間,就學壞了呢。


    宴青一點也不心虛地直視著他的目光,“或許您直接和祖師爺說這個事情。”


    “你們在說什麽祖師爺?”馬秉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徒弟倆。


    玄月長歎了一口氣,毒舌道,“所以我就說小馬你年紀大了還老喜歡往山裏鑽,一點都不與時俱進,有空多去上上網。”


    馬秉良:???


    我請問呢?你被你徒弟氣到了,舍不得說你徒弟,就把氣往我身上撒?


    輩分最小的肖瀟努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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