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指縫間穿過,秦意博屈起手指,試圖抓住那陣風。


    可風怎麽可能抓到的呢。


    秦意博垂下手,轉身往回走,嘴角淡下去的笑意沾染了幾分無奈,和一絲堅定。


    對他而言,鍾晚吟就像是風,她隨性又灑脫,可偏偏為了一棵樹,困在了一座城裏。


    而他又何嚐不是?


    ……


    鍾晚吟漫不經心地盯著車窗外的景色,迎麵的風將發絲吹的飛舞。


    她沒辦法不忍住去想傅明濯的那句“我在家等你”。


    當機立斷掛掉電話,而後又表示自己在家等她。


    鍾晚吟一時也不清楚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麽,如果他已經認定她已出軌,為何還要在家等她?


    等她解釋嗎?可他又不愛她,解釋對他而言重要嗎?


    她的心就像是在海底沉沉浮浮,恐慌而又緊張、充斥著迷茫。


    而人往往在困境裏會最希望抓住最好的結果。


    因此鍾晚吟希望男人是在等她回家解釋,這就意味著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去證明清白,也意味著他有一絲愛她的可能。


    風似乎漸漸吹散了她眼眸裏的迷惘,隻留下雀躍、緊張,還有……做好失望的準備。


    顧笙開車把鍾晚吟送到了別墅門口,臨下車前,她忽然想起什麽,跟顧笙叮囑:“笙笙,今天的事別跟徐逸說。”


    “明白,要我跟你一起進去嗎?這樣也多一個證人。”


    “不用,我怕你倆打起來。”


    鍾晚吟淡淡道,下了車關上車門。


    顧笙笑著拋出一個致命問題:“是怕我打他還是他打我啊?”


    “怕你打的手疼。好了,我要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鍾晚吟等顧笙開車離開才轉身走向那扇門。


    她在門前站定,聞了聞身上的煙味有沒有散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今天身上的煙味很濃,明明她就隻抽了一根。


    她想起包裏好像有瓶香水,是上次顧笙送她的,然後忘記拿出來了。


    鍾晚吟打開包,找到了那瓶香水,在腕間噴灑了一下,她聞了聞,是淡淡的茉莉混合著橙花的花香味,很好聞,也很喜歡。


    接著她在耳後又噴灑了點香水,確定自己聞不到煙味了,她才輸入密碼開門。


    正在客廳坐著等候她的傅明濯聽到電子鎖開鎖的聲響,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半了。


    深邃如墨的眉眼裏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鍾晚吟在玄關處換了鞋,穿過走廊還沒走進客廳時,耳邊傳來傅明濯那道清冷的嗓音:“還來得及趕飛機嗎?”


    鍾晚吟身形一頓,拿著包的手微微一緊。


    明明隻是一句看似簡單的詢問,她卻品出了一絲暗諷。


    她斂斂眸,恢複往日的神色繼續穿過走廊,來到客廳。


    還未走近,她率先注意到了茶幾上的一支筆,以及被筆壓著的那份的文件。


    她的視力很好,那份文件上清晰地印著離婚協議書五個字,生生刺痛了她的眼,令人有一瞬間呼吸不過來。


    原來他是等她回來簽離婚協議書的。


    原來他真的從未愛過她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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