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已經明白了一切,雖然不知道朱樉是如何得知的,但此時無力回天,一切都結束了,自己被變相囚禁,家族上下無一生還。可笑自己年幼時的夢想;可笑自己自認掌控了人性;可笑自以為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計劃走,雖有小變故,但無傷大雅。


    呂氏低著頭開始笑了起來,從最先開始嘿嘿冷笑,到後來的仰頭哈哈大笑,笑聲尖利而又嘶啞,大白天聽了都有些毛骨悚然。


    她笑著笑著目光開始發直,嘴角也有口水流出,朱樉見狀這呂氏是要瘋,轉頭對門外喊道:“來人,把她關進屋子裏,捆住手腳不得讓她自殺。”


    兩個悍婦立馬走了進來,將呂氏拖著回了屋,屋內還時不時的傳出笑聲。


    朱樉背著手往鄧氏的屋裏走去。


    原本朱樉馬上要去北平,高麗,倭國,這一走不知得多久,生怕這兩人在自己出去這段時間整出什麽幺蛾子,索性來敲打一番,沒想到效果這麽好,呂氏直接瘋了。


    走到屋門前,朱樉毫不猶豫地用力推開了門。由於朱樉突然開門的舉動,鄧氏正在門後偷聽,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


    朱樉看到鄧氏摔倒在地,眉頭微微皺起,語氣有些嚴厲地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難道是在偷聽我們說話嗎?”


    鄧氏聽到朱樉的質問,心中一陣慌亂,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連連擺手解釋道:“沒有啊,我……我沒有……真的沒有……”


    朱樉並沒有相信鄧氏的話,他邁步走進屋內,環顧四周。雖然房間顯得有些簡陋,但基本的家具還是齊全的,而且鋪蓋等生活用品也準備得很齊備。這些都是看在鄧愈的麵子上,特意給予她的優待。


    朱樉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眼神冷漠地看著站在一旁的鄧氏。鄧氏此刻感到十分局促不安,她原本想給朱樉倒杯水,但卻發現連個茶壺和茶杯都沒有。她隻能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關於鄧愈家的事情,其實早在朱樉迎娶鄧氏的時候,他就已經通過錦衣衛那邊了解到了一些情況。鄧氏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嫁給朱元璋的嫡子。因為衛國公府後繼無人,所以隻能依靠聯姻來維持家族的顏麵。雖然說鄧氏的行為帶有一定的目的性,但這種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朱樉始終無法看清鄧氏究竟是怎樣的性格。她表麵上看起來溫柔婉約,但內心深處是否隱藏著其他心思呢?朱樉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麽長時間的囚禁也沒能讓朱樉看清,要說她曆史上做的那些事,都跟自己有關。比如,是秦王朱樉明確表示下不愛敏敏,這才有鄧氏想上位做正妃的想法;而且秦王朱樉就藩後,到了秦王府朱樉卻做出“不居寢室止宿歇門下”的事,無疑不是在打敏敏這個正妃的臉。


    後麵至於囚禁敏敏,也是與朱樉商量合謀,被朱元璋知道說:“聽信偏妃鄧氏,將正妃王氏處於別所,每日以敝器送飯與食。飲食等物,時新果木皆非潔靜,有同幽囚。為夫之道,果如是乎?”


    這就像是周幽王烽火戲諸侯。若不是周幽王昏庸無道,怎會隻因褒姒喜歡觀看,就搞得國家破敗、人民流亡,最終自己也落得個身死名裂的下場呢?


    類似的事例不勝枚舉,那些記載曆史的人總是將國家覆滅的罪責歸咎於某個所謂的“妖女”身上,卻不去探尋真正的根源所在。


    因此,朱樉對鄧氏感到十分困惑。畢竟在曆史上,並沒有他對鄧氏的寵溺,而且鄧氏出身名門望族,接受過良好的教育,理應具備高尚的品德和素養。那麽她又為何會變成曆史上所說的那種“妒婦”甚至是“毒婦”呢?


    朱樉打量著眼前的鄧氏,這是第一次朱樉正眼看她,長得確實很漂亮,要說朱樉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任誰都會心生憐憫。


    可朱樉心中總有些芥蒂,對於鄧氏朱樉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坐吧。”朱樉淡淡的說了一聲,鄧氏聽話的坐下,朱樉繼續說道:“你為何要與皇室聯姻?”


    鄧氏一愣,顯然沒想到朱樉會這麽問,想了想回答道:“因為衛國公府,父親病重,我那幾個庶出的弟弟又不爭氣,整日尋花問柳,根本撐不起衛國公府,父親馬上征戰一輩子,用一身的傷疤才換來如今的爵位,我不想讓衛國公府落寞了。”


    鄧氏說的很懇切,朱樉繼續問道:“你之前有沒有想過要通過手段來爬上正妃的位置?”


    “想過,我好歹是一個國公之女,怎麽能在一個異族與平民出身的正妃下麵做一個側妃呢?”鄧氏絲毫不隱瞞,因為她剛才在門口聽到了朱樉與呂氏的對話,對於朱樉讓鄧氏有了新的認識,那種隱秘的消息來源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自己這點心思能瞞得住麽?索性鄧氏就開誠布公的回答。


    聽到鄧氏的回答,朱樉說不上惱怒,畢竟她說的有道理,既然開誠布公了,朱樉也不隱瞞了,說道:“鄧家本王會看在鄧老將軍的麵子幫助一二,至於你,本王看不清,你就先在此與青燈古佛作伴吧,有什麽要求可以跟外麵的人提,本王會交代的。”說完,朱樉就起身離開。


    鄧氏看著朱樉的背影,心中不免淒涼,但好在朱樉答應幫助衛國公府,鄧氏心中的一塊巨石落了地......


    朱樉走出院子,對看守的悍婦吩咐了一番就離去了。


    第二日,瀏家港。


    朱樉即將登上船隻前往北平,但朱元璋和朱標並未前來送行。這是因為朱樉早已提前告知他們無需前來送別。而敏敏和孫冰則抱著孩子站在一旁,向朱樉細細叮囑著各種事情。龍騎衛們井然有序地登上船隻,他們的戰馬也已經被安全地裝進運輸船內。


    沒過多久,所有的龍騎衛都順利登船完成。朱樉走到兩個孩子麵前,輕輕地在他們的額頭上各自親吻了一下。然後,他與敏敏、孫冰揮手道別,轉身踏上了船板。隨著腳步的移動,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船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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