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男友
映入幾人麵前的是一家精神病醫院！
雪茭愣住，呆呆地抬頭看著，片刻，回頭看向藺之華，聲音有幾分震驚。
“餘誠……在這兒？”
藺之華點點頭，輕聲道：“對，餘誠……瘋了。”
這是他也有些詫異的一件事，當時舒蘭的事發生以後，他知道雪茭一定會找餘誠的，就多注意了一些。
但餘誠確實瘋了，真的瘋了，恢複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怎麽……會？”雪茭愣住，僵硬道。
“我帶你們進去看看嗎？”藺之華看向她們。
麥佳佳和丁琪也被嚇到，下意識看向雪茭。
雪茭看著前方，片刻，輕聲說：“去看看吧，看看舒蘭用命換回來的人到底怎麽了？看看餘家父母知道自己的錯誤沒有。”
對於餘誠她們遷怒，覺得可恨，但他其實本質上也並沒有真的對不起舒蘭什麽。
他是問題是性格懦弱，被他的父母逼迫以後，也隻能靠著自殺這個最錯誤的決定來報複父母。
藺之華帶路，帶著她們三個走進醫院。
“餘誠在舒蘭墜樓的當晚就被送到醫院了，他的精神狀態其實本來就有些問題，受了刺激後暈了過去，晚上醒來後就已經瘋了……”
雪茭走在藺之華旁邊，微微出神。
說起來餘誠和舒蘭也隻不過和雪茭一樣大的年紀，剛剛成年，性子上還比較激動，雖不說是為了愛情可以付出一切，但也是為了愛情，會衝動地忘記一切。
舒蘭很愛餘誠，餘誠其實也很愛舒蘭，他對舒蘭不止是愛情，還有和父母反抗的決心。
但實際上……他沒有成功。
所以衝動地準備離開世界，那個時候的餘誠精神狀態本來就有些不對，再加之父母的刺激，幾乎是沒有考慮過後果的想要自殺。
死前再見舒蘭最後一麵，大概也是他最後的願望了，然後他衝動地準備用自己的死亡，反抗他父母錯誤的壓迫。
可惜最後，他竟然害了舒蘭。
在舒蘭墜樓的那一刻，餘誠的痛苦怕是比她們幾個還要多，還加上鋪天蓋地的悔恨。
他很想跟著跳下去，可惜被餘家父母死死抱住了。
痛苦、煎熬，又不能立馬跟著舒蘭下去，本來就不穩定的精神狀況，直接崩潰。
雪茭歎口氣，本來滿腔的憤怒，也不知道對誰發出去，隻能悶悶地跟著藺之華往樓上走。
電梯打開，藺之華輕聲說：“餘誠就在……”
話沒說完，前方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孩被幾個醫護人員強行拉著。
他劇烈反抗著，然後又哭又笑：“舒蘭！我的舒蘭呢？舒蘭！蘭蘭……”
旁邊，原本妝容精致，打扮貴氣的女人趴在一個一臉憔悴，仿佛蒼老了幾十歲的男人身上，哭喊著……
“兒子……餘誠，你看看媽媽呀！”
那個病號服的男孩仿佛沒有聽見，隻管拉住護士：“舒蘭！我的舒蘭！”
片刻，在看見對方臉的時候，男孩一臉失望地推開她，茫然地到處看，嘴裏大聲喊著……
“舒蘭？舒蘭你在哪兒？舒蘭！”
他的視線注意到電梯口的雪茭她們，突然掙紮：“舒蘭！舒蘭來看我了！”
醫護人員緊緊拉著他，不讓他亂跑，那個醫生安撫：“舒蘭在病房，我帶你去，我帶你去，你乖乖的。”
“不……”男孩拚命掙紮，“舒蘭在那兒！舒蘭……”
見這些爛緊緊攔住他，他低頭，亂咬亂撓。
“鎮定劑！快！鎮定劑！”醫生喊著。
旁邊，女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兒子……”
男人也一臉頹敗，渾身無力的癱下，“早知道……早知道就……”
早知道就同意他和舒蘭！
可是這個世界不僅沒有如果，也沒有早知道。
餘誠被強製打了鎮定劑送回了病房，餘正國和蘇晴跌跌撞撞跟進去，全程都沒有注意到電梯口的雪茭他們。
他們的世界隻剩下一個瘋了的兒子了，幾乎注意不到其他。
“他……”丁琪張嘴，然後頓住，又不知道說什麽。
麥佳佳也是愣愣的，表情茫然：“餘誠變成了這個樣子？”
雪茭輕輕往藺之華身上靠著，對方摟住她，輕輕拍了拍。
她有些迷茫，在不知道餘誠情況的時候，她恨不得當時餘誠就直接死了，不要讓她的舒蘭代替他死去。
但是在看見餘誠竟然瘋了以後，她又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舒蘭用命換回來的男孩，最後也是受罪一般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到頭來誰都不快樂。
雪茭微微閉眼，讓自己的所有的情緒全部收起來。
藺之華拍著她，側頭，輕聲說：“餘誠如果死了，餘家夫妻會很難受，絕望，痛苦，這樣的痛苦或許會成為心頭永遠的傷痛。但是十年，二十年，隨著時間的過去，也終將有一天淡化。”
“但是餘誠活著，這樣痛苦又折磨的活著，時時刻刻提醒著餘家父母，他們在之前到底犯過什麽樣的錯。造成他們孩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是他們自己，餘誠一直如此，就會一直提醒著他們。”
藺之華的話說完，丁琪咬牙：“活該！”
雪茭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然後輕聲道：“我們走吧，這沒什麽好看的了。”
麥佳佳她們點頭，藺之華開著車子帶著三人離開。
“佳佳，琪琪，你們接下來有什麽安排？什麽時候回學校？”坐在車上，雪茭看向兩人。
“明天吧，總要繼續學習的，我還要考托福，大三的時候要爭取能夠拿到出國讀研的名額。”丁琪輕聲說，視線飄向窗外。
麥佳佳則道：“我也是明天，好好學習，等到大學畢業，回老家辦學校。”
雪茭看著兩人，臉上漸漸帶上一點微笑。
當初那個抬著下巴高傲的丁琪、含著棒棒糖俏皮可愛的麥佳佳，現在都變得憔悴又惆悵。
但她們還沒有忘記曾經的願望和夢想，沒有因為舒蘭的事而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雪茭握著兩人的手，堅定地點點頭：“都加油，我們繼續努力。”
“好。”
麥佳佳和丁琪也扯出一個微笑。
生活還在繼續，不快樂的事要盡量遺忘，該記住的人也會永遠記在心頭。
漫長又短暫的人生列車，舒蘭下車了，她們依舊要繼續前行，朝著夢想繼續前行。
三人同時舒口氣，盡量不再去說起舒蘭。
車子朝著目的地繼續前行。
快要到丁琪家的時候，麥佳佳突然挑眉，看著前麵開車的男人：“茭茭……不需要正式介紹一下嗎？這位是我們的妹夫？”
丁琪心裏一抖，伸手拽了拽麥佳佳，表情變得僵硬。
藺之華也有些僵硬，因為他發現自己和雪茭確定關係後，這個輩分被一降再降。
前有十九歲的程明澤叫他妹夫，現在十八歲的雪茭室友也開始叫他妹夫了。
藺之華：“……”
雪茭忍不住輕輕笑了笑，也看著他，並不給他解圍。
藺之華頭皮發麻，隻是從後視鏡中寵溺地看了雪茭一眼，嘴裏無奈道：“好吧，你們願意叫我妹夫也可以。”
麥佳佳奇怪地看了眼正使勁拽自己的丁琪，然後往前一點，繼續打聽：“你長得很好看，是明星嗎？”
“不是，做生意的。”藺之華嘴角僵硬。
丁琪有那麽一瞬間恨不得暈了算了，藺氏集團老總有兩個很不好的習慣，眾所周知。
一個是他不會不接觸女人，一個則是……他很討厭誰說他長得好看！
她去年年會聽說的時候還滿臉詫異，覺得這就是個怪胎。
但現在……這個怪胎成了她室友的男朋友。
丁琪扯了扯麥佳佳，僵硬地笑著說：“佳佳，晚上還是和我住一起吧，我晚上害怕。”
“行。”麥佳佳幹脆應了。
丁琪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麥佳佳繼續問藺之華：“妹夫，你是做什麽工作的？看起來不像是學生。”
“做生意的。”藺之華解釋。
麥佳佳一臉恍然大悟：“哦……好吧。”
丁琪繼續拽麥佳佳，她回頭：“怎麽了？”
丁琪：“……沒事，就是覺得這是茭茭自己事，咱們還是別問太多了。”
“那不行，我現在就你們兩個好朋友了，找男朋友這種大事，必須好好把關。”她說著，看向雪茭，“茭茭，你同意我考察一下你男朋友不？”
雪茭舉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沒意見。”
藺之華嘴角笑容越發無奈，搖搖頭，眼睛看著前方，平穩地開著。
“妹夫，你追了茭茭多久？”
“兩年。”
麥佳佳摸了摸下巴：“堅持兩年才追到，也還行，你家裏人支持你和茭茭嗎？”
經過舒蘭一事，她很清楚的知道……有時候感情並不隻是兩個人的事。
“很支持，恨不得立刻就讓我們結婚。”藺之華意味深長地從鏡子裏看向雪茭。
雪茭臉微微一紅，避開他的視線。
“那你家裏人好相處嗎？”麥佳佳繼續追問，並不因此而放心。
藺之華挑眉：“不需要好不好相處，我不會讓他們過多接觸的，婚後是我們自己生活，和其他人無關。”
婚後……
雪茭瞪了藺之華一眼，真是想什麽美事呢，才在一起就想著結婚！
她至少……還要考察好幾年再說！
麥佳佳也驚訝了一下，隨即豎起大拇指：“霸氣呀，但是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話。”
“我不說假話。”藺之華像是和麥佳佳說，又像是和雪茭說，“她既然和我在一起了，我就不會讓她因為我再為其他事和其他人煩惱。除了茭茭，沒人能夠幹涉我。”
麥佳佳愣了一下，隨即，總算放心了，他既然敢說出這話，想來應該也有些能力的吧。
茭茭雖然看起來呆呆的，其實也不傻，她不會感情用事的，這點麥佳佳還是放心。
車子到了目的，麥佳佳挑眉：“那妹夫，你不考慮作為我們老幺的男朋友，正式請我們吃飯嗎？”
“不用……”藺之華還沒說話，丁琪已經先一步驚恐出聲。
她那個聲音帶著急促和驚恐，仿佛生怕藺之華答應下來。
“嗯？”麥佳佳疑惑扭頭。
丁琪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憋出一句：“那個……至少今天不行，我媽剛剛發消息說做好飯了，咱們趕緊回去吃吧。”
麥佳佳愣了一下，隨即說：“哦哦好吧，那我們趕緊回去，別讓阿姨久等，請客的事下次再說。”
“好，再見，”藺之華微笑。
麥佳佳想了想，威脅一句：“你不能辜負茭茭，否則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藺之華聲音堅定。
“再見。”丁琪臉一白，趕緊道別，然後拉著麥佳佳下車。
下車後尤嫌不夠，拉著麥佳佳往前走了好大一截，腳步匆匆，回頭看藺之華他們已經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麥佳佳有些奇怪地追問：“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丁琪抬頭，看著一臉茫然的麥佳佳道：“大哥，你知道哪個男的是誰嗎？”
“嗯？”麥佳佳一愣，“很有名？”
丁琪氣呼呼道：“你不是外號百事曉嗎？還不知道他？”
“很有名？明星？”麥佳佳眉頭緊鎖。
丁琪徹底被氣笑了：“你知道藺氏嗎？”
“知道……”麥佳佳疑惑。
因為藺茵茵，她們對藺氏做過了解，麥佳佳雖然是外地人，但是記憶力很好，看過藺氏的信息，也就還記得。
“你剛剛不是巴拉巴拉問了一大堆嗎？怎麽卻忘了問他的名字？”丁琪宛如炸毛了。
“咦，還真是，他和藺氏有什麽關係嗎？”
丁琪微笑：“他叫藺之華。”
“藺之華……”麥佳佳茫然地跟著念了一遍，隨即眼睛瞪大。
麥佳佳聲音驚恐：“他他他他他他他是藺氏老板？”
“是的，我剛剛一直撞你，你搭理過我嗎？”丁琪氣得跳腳。
麥佳佳卻微微皺眉，認真道：“不管他是什麽身份，他現在都是茭茭的男朋友，有些問題我不能因為他的身份就不問，他能不能好好待茭茭，他會不會讓茭茭收到傷害，這才是重點。”
丁琪一愣，隨即一想也是。
不過藺之華這樣身份的人，能像這樣對待茭茭，自然感情也是很深的，至於其他，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麥佳佳剛剛還一臉硬氣，秒秒鍾又垮了：“那個……我剛剛說得那麽那個……還威脅了他，他會不是……收拾我呀？”
丁琪：“……”
她瞪她一眼：“你現在害怕了？剛剛幹嘛去了！”
麥佳佳臉上的表情垮著，丁琪說：“放心吧，茭茭能讓你被她男朋友收拾嗎？”
麥佳佳表情頓時又亮了：“也是哦，走走走，快點回去吃阿姨做好的飯。”
“沒呢，早著呢，我媽還沒做飯。”
“那你剛剛……”
“那我現在把茭茭叫回來，你和他們去吃飯？”
麥佳佳：“……算了，再緩緩吧，我也挺慫的。”
丁琪：“……”
“這個茭茭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原來不想談戀愛的雪茭，一找就找了個……藺之華。
……
這頭麥佳佳和丁琪頗為感歎，那邊藺之華和雪茭也沒有去吃飯。
“武柳巷去吃飯也不要？”藺之華一邊往程家開車，一邊誘惑。
雪茭搖頭，態度堅定地笑道：“明天就要去學校了，今晚好好和爸媽、哥哥吃頓飯，讓他們好好工作，我沒事了。”
“好吧……”藺之華一臉委屈。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程家門口，藺之華給雪茭打開車門，雪茭握著他的手下車。
“你明天就去學校了，也沒空搭理我……”藺之華說得相當委屈。
這麽一個平日裏冷著臉的男人突然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相當有衝擊力，雪茭心口一跳。
“沒辦法，等到周五晚上再一起吃飯吧，對了，想起一個事！”雪茭伸手招了招，一副有話要說的表情。
藺之華疑惑，彎腰，低頭。
雪茭腳微微一踮，唇輕輕印在他的額頭上。
很輕，也很快，親完她立刻轉身就想跑。
藺之華還瞪大著眼睛盯著前方，幾乎是下意識伸手，將人拉了回來，摟住，低頭。
“唔……”
雪茭瞪大眼睛，驚呆了一般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
兩個沒有經驗的人也隻是貼在一起，好一會兒藺之華才鬆開雪茭。
他的眉眼帶笑，眼裏含著濃濃的情誼：“那個……我下次學一學……”
“轟……”
雪茭臉爆紅，還學一學？
她猛地推開藺之華，迅速跑開。
藺之華轉身，看著她的背影，然後伸手摸了摸唇，嘴角笑容明顯，眼睛眯成一條縫。
好久以後，直到看不見雪茭的背影了，藺之華才坐上車。
想了想，撥出一個電話……
“陳彥，周五下午我有安排嗎？”
電話那頭的陳彥愣了一下，隨即老老實實回複：“要去分公司考察……”
“推後或者往前挪。”
“哦，好的。”
電話那頭開始變得沉默，陳彥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沒掛？
然後他想了想，遲疑道：“老板，那天下午有什麽安排嗎？”
頓時，低氣壓都變好了，藺之華帶著一點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嗯，我要和茭茭約會。”
說完，藺之華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那頭，陳彥瞪著電話，有些懵逼。
過了好久，他突然回過神……
約會？
在一起了？
所以……老板是在給他炫耀戀愛了？
陳彥：“……”
心裏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
第二天，雪茭背著書包，再次踏入學校。
上午是滿課，雪茭沒有時間去找儲盛，中午吃過飯，她在圖書館認真看課本。
項目和課外的積累對大學確實很重要，但課本是一切的根本，也是永遠不能忽視的東西。
雪茭用一個中午，仔仔細細看這一周缺了的課程ppt。
直到下午第一節課上完後，她才有時間趕到儲盛那兒。
儲盛用的實驗室是物理係特批給他的，很小的一個實驗室，還是他的老師靳教授特意幫他申請來的。
這個項目有風頭正盛的顧雪茭參與，又有鄭甲坤，還有中國科學院大學的陽湛和北大的章寒，立項還是很輕鬆的，隻是目前沒有什麽成果，經費拿得不多。
好在他們現在也不用什麽經費。
雪茭到實驗室的時候，儲盛正好也在。
看見雪茭過來，他眼睛一亮，拉著雪茭往外走去。
雪茭一愣：“咦？怎麽了？”
儲盛呼出一口氣：“你總算過來幫我了！”
“現在是個什麽安排？具體情況？”雪茭問道，她隻知道儲盛拉了一個小群，裏麵一共九個人。
儲盛笑道：“我們項目目前一共六個人，陽湛師兄、章寒師姐和她的副手，還有就是鄭甲坤師兄和我們兩個，群裏還有三個人是靳老師塞過來幫忙的，不是項目成員。”
“嗯嗯。”
儲盛繼續說：“我們已經開了一個大會了，他們每天過來也不方便，平時都在自己學校做就是了，周六周天過來，帶一個星期的成果。章寒師姐今天在這邊幫我做磁場模型，鄭甲坤師兄也在裏麵幫忙。”
雪茭點點頭，然後說：“那我們進去幫忙？”
儲盛頓時有些尷尬，撓撓頭：“那個……章寒學姐……性格有些……嗯……”
“怎麽了？”雪茭疑惑。
“章寒學姐性格比較固執，而且她很不喜歡不敬業的人，你最近都沒來，她可能態度不會不好……你多擔待……”儲盛很不好意思，他知道雪茭肯定是有事，但是章寒師姐不會聽這些的。
雪茭有些詫異，眨眨眼睛：“好吧，沒事的。”
她接觸到的科研人士們，哪個沒點特殊？
不過最近雖然確實是心情不好，但也是她的問題，足足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用來調整心態，別人生氣也正常。
雪茭跟在儲盛的後麵進去，這才見到那個傳說中的章寒師姐。
這位一直是物理界新星，今年研一，已經拿到了中國物理學會獎等多項獎項，參與的項目無數，配有副手。
雪茭走進來的時候，她正在低頭架一個架子，表情嚴肅，紮著馬尾。
章寒師姐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明豔的漂亮，但這個師姐……貌似很不喜歡笑。
雪茭沒有打擾她，走到她的旁邊默默看著她在怎麽做。
儲盛已經低頭去吃書去了，越是接觸項目，越是覺得知識不夠，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識全部塞在腦子裏。
“來了？”鄭甲坤也在裏麵搭架子，看見雪茭笑了一下。
“師兄好。”她又看向章寒師姐，“師姐好。”
“嗯。”章寒嗯了一聲後，什麽都沒說。
雪茭在旁邊認真觀摩，偶爾看一眼他們旁邊的資料。
儲盛說得對，章寒確實很不高興雪茭，但是她沒有說什麽，隻是埋頭苦幹，完全不理會雪茭。
雪茭挑眉，忽視？
好吧，不是第一次被人忽視了，雪茭摸了摸鼻子，態度自然的站在旁邊觀摩。
她時而看旁邊的資料，時而嘴巴微動，鄭甲坤抬頭看了眼章寒師姐，又看了眼嘴巴在動的雪茭，嘴角微動，帶著笑意。
一整個下午，章寒都沒理雪茭。
大概是六點的時候，章寒的助手提醒：“師姐，吃飯了。”
“嗯，馬上。”章寒惜字如金。
她把幾塊磁體拿過來，皺了一下眉，背過手，伸手摸了摸，什麽也沒有摸到。
她正要轉身，雪茭在她旁邊蹲下，遞給她一支筆。
章寒一愣，眉頭微皺，接過，在一塊小磁體上劃了一筆，然後拿過中號的那一款，筆停下。
她伸手，隨手拿過剛剛丟在地上還被她踩了一腳的紙，翻過麵正要開始計算。
雪茭遞給她一把尺子：“5.67和9.33。”
章寒愣住，扭頭，正視雪茭。
映入幾人麵前的是一家精神病醫院！
雪茭愣住，呆呆地抬頭看著，片刻，回頭看向藺之華，聲音有幾分震驚。
“餘誠……在這兒？”
藺之華點點頭，輕聲道：“對，餘誠……瘋了。”
這是他也有些詫異的一件事，當時舒蘭的事發生以後，他知道雪茭一定會找餘誠的，就多注意了一些。
但餘誠確實瘋了，真的瘋了，恢複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怎麽……會？”雪茭愣住，僵硬道。
“我帶你們進去看看嗎？”藺之華看向她們。
麥佳佳和丁琪也被嚇到，下意識看向雪茭。
雪茭看著前方，片刻，輕聲說：“去看看吧，看看舒蘭用命換回來的人到底怎麽了？看看餘家父母知道自己的錯誤沒有。”
對於餘誠她們遷怒，覺得可恨，但他其實本質上也並沒有真的對不起舒蘭什麽。
他是問題是性格懦弱，被他的父母逼迫以後，也隻能靠著自殺這個最錯誤的決定來報複父母。
藺之華帶路，帶著她們三個走進醫院。
“餘誠在舒蘭墜樓的當晚就被送到醫院了，他的精神狀態其實本來就有些問題，受了刺激後暈了過去，晚上醒來後就已經瘋了……”
雪茭走在藺之華旁邊，微微出神。
說起來餘誠和舒蘭也隻不過和雪茭一樣大的年紀，剛剛成年，性子上還比較激動，雖不說是為了愛情可以付出一切，但也是為了愛情，會衝動地忘記一切。
舒蘭很愛餘誠，餘誠其實也很愛舒蘭，他對舒蘭不止是愛情，還有和父母反抗的決心。
但實際上……他沒有成功。
所以衝動地準備離開世界，那個時候的餘誠精神狀態本來就有些不對，再加之父母的刺激，幾乎是沒有考慮過後果的想要自殺。
死前再見舒蘭最後一麵，大概也是他最後的願望了，然後他衝動地準備用自己的死亡，反抗他父母錯誤的壓迫。
可惜最後，他竟然害了舒蘭。
在舒蘭墜樓的那一刻，餘誠的痛苦怕是比她們幾個還要多，還加上鋪天蓋地的悔恨。
他很想跟著跳下去，可惜被餘家父母死死抱住了。
痛苦、煎熬，又不能立馬跟著舒蘭下去，本來就不穩定的精神狀況，直接崩潰。
雪茭歎口氣，本來滿腔的憤怒，也不知道對誰發出去，隻能悶悶地跟著藺之華往樓上走。
電梯打開，藺之華輕聲說：“餘誠就在……”
話沒說完，前方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孩被幾個醫護人員強行拉著。
他劇烈反抗著，然後又哭又笑：“舒蘭！我的舒蘭呢？舒蘭！蘭蘭……”
旁邊，原本妝容精致，打扮貴氣的女人趴在一個一臉憔悴，仿佛蒼老了幾十歲的男人身上，哭喊著……
“兒子……餘誠，你看看媽媽呀！”
那個病號服的男孩仿佛沒有聽見，隻管拉住護士：“舒蘭！我的舒蘭！”
片刻，在看見對方臉的時候，男孩一臉失望地推開她，茫然地到處看，嘴裏大聲喊著……
“舒蘭？舒蘭你在哪兒？舒蘭！”
他的視線注意到電梯口的雪茭她們，突然掙紮：“舒蘭！舒蘭來看我了！”
醫護人員緊緊拉著他，不讓他亂跑，那個醫生安撫：“舒蘭在病房，我帶你去，我帶你去，你乖乖的。”
“不……”男孩拚命掙紮，“舒蘭在那兒！舒蘭……”
見這些爛緊緊攔住他，他低頭，亂咬亂撓。
“鎮定劑！快！鎮定劑！”醫生喊著。
旁邊，女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兒子……”
男人也一臉頹敗，渾身無力的癱下，“早知道……早知道就……”
早知道就同意他和舒蘭！
可是這個世界不僅沒有如果，也沒有早知道。
餘誠被強製打了鎮定劑送回了病房，餘正國和蘇晴跌跌撞撞跟進去，全程都沒有注意到電梯口的雪茭他們。
他們的世界隻剩下一個瘋了的兒子了，幾乎注意不到其他。
“他……”丁琪張嘴，然後頓住，又不知道說什麽。
麥佳佳也是愣愣的，表情茫然：“餘誠變成了這個樣子？”
雪茭輕輕往藺之華身上靠著，對方摟住她，輕輕拍了拍。
她有些迷茫，在不知道餘誠情況的時候，她恨不得當時餘誠就直接死了，不要讓她的舒蘭代替他死去。
但是在看見餘誠竟然瘋了以後，她又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舒蘭用命換回來的男孩，最後也是受罪一般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到頭來誰都不快樂。
雪茭微微閉眼，讓自己的所有的情緒全部收起來。
藺之華拍著她，側頭，輕聲說：“餘誠如果死了，餘家夫妻會很難受，絕望，痛苦，這樣的痛苦或許會成為心頭永遠的傷痛。但是十年，二十年，隨著時間的過去，也終將有一天淡化。”
“但是餘誠活著，這樣痛苦又折磨的活著，時時刻刻提醒著餘家父母，他們在之前到底犯過什麽樣的錯。造成他們孩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是他們自己，餘誠一直如此，就會一直提醒著他們。”
藺之華的話說完，丁琪咬牙：“活該！”
雪茭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然後輕聲道：“我們走吧，這沒什麽好看的了。”
麥佳佳她們點頭，藺之華開著車子帶著三人離開。
“佳佳，琪琪，你們接下來有什麽安排？什麽時候回學校？”坐在車上，雪茭看向兩人。
“明天吧，總要繼續學習的，我還要考托福，大三的時候要爭取能夠拿到出國讀研的名額。”丁琪輕聲說，視線飄向窗外。
麥佳佳則道：“我也是明天，好好學習，等到大學畢業，回老家辦學校。”
雪茭看著兩人，臉上漸漸帶上一點微笑。
當初那個抬著下巴高傲的丁琪、含著棒棒糖俏皮可愛的麥佳佳，現在都變得憔悴又惆悵。
但她們還沒有忘記曾經的願望和夢想，沒有因為舒蘭的事而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雪茭握著兩人的手，堅定地點點頭：“都加油，我們繼續努力。”
“好。”
麥佳佳和丁琪也扯出一個微笑。
生活還在繼續，不快樂的事要盡量遺忘，該記住的人也會永遠記在心頭。
漫長又短暫的人生列車，舒蘭下車了，她們依舊要繼續前行，朝著夢想繼續前行。
三人同時舒口氣，盡量不再去說起舒蘭。
車子朝著目的地繼續前行。
快要到丁琪家的時候，麥佳佳突然挑眉，看著前麵開車的男人：“茭茭……不需要正式介紹一下嗎？這位是我們的妹夫？”
丁琪心裏一抖，伸手拽了拽麥佳佳，表情變得僵硬。
藺之華也有些僵硬，因為他發現自己和雪茭確定關係後，這個輩分被一降再降。
前有十九歲的程明澤叫他妹夫，現在十八歲的雪茭室友也開始叫他妹夫了。
藺之華：“……”
雪茭忍不住輕輕笑了笑，也看著他，並不給他解圍。
藺之華頭皮發麻，隻是從後視鏡中寵溺地看了雪茭一眼，嘴裏無奈道：“好吧，你們願意叫我妹夫也可以。”
麥佳佳奇怪地看了眼正使勁拽自己的丁琪，然後往前一點，繼續打聽：“你長得很好看，是明星嗎？”
“不是，做生意的。”藺之華嘴角僵硬。
丁琪有那麽一瞬間恨不得暈了算了，藺氏集團老總有兩個很不好的習慣，眾所周知。
一個是他不會不接觸女人，一個則是……他很討厭誰說他長得好看！
她去年年會聽說的時候還滿臉詫異，覺得這就是個怪胎。
但現在……這個怪胎成了她室友的男朋友。
丁琪扯了扯麥佳佳，僵硬地笑著說：“佳佳，晚上還是和我住一起吧，我晚上害怕。”
“行。”麥佳佳幹脆應了。
丁琪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麥佳佳繼續問藺之華：“妹夫，你是做什麽工作的？看起來不像是學生。”
“做生意的。”藺之華解釋。
麥佳佳一臉恍然大悟：“哦……好吧。”
丁琪繼續拽麥佳佳，她回頭：“怎麽了？”
丁琪：“……沒事，就是覺得這是茭茭自己事，咱們還是別問太多了。”
“那不行，我現在就你們兩個好朋友了，找男朋友這種大事，必須好好把關。”她說著，看向雪茭，“茭茭，你同意我考察一下你男朋友不？”
雪茭舉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沒意見。”
藺之華嘴角笑容越發無奈，搖搖頭，眼睛看著前方，平穩地開著。
“妹夫，你追了茭茭多久？”
“兩年。”
麥佳佳摸了摸下巴：“堅持兩年才追到，也還行，你家裏人支持你和茭茭嗎？”
經過舒蘭一事，她很清楚的知道……有時候感情並不隻是兩個人的事。
“很支持，恨不得立刻就讓我們結婚。”藺之華意味深長地從鏡子裏看向雪茭。
雪茭臉微微一紅，避開他的視線。
“那你家裏人好相處嗎？”麥佳佳繼續追問，並不因此而放心。
藺之華挑眉：“不需要好不好相處，我不會讓他們過多接觸的，婚後是我們自己生活，和其他人無關。”
婚後……
雪茭瞪了藺之華一眼，真是想什麽美事呢，才在一起就想著結婚！
她至少……還要考察好幾年再說！
麥佳佳也驚訝了一下，隨即豎起大拇指：“霸氣呀，但是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話。”
“我不說假話。”藺之華像是和麥佳佳說，又像是和雪茭說，“她既然和我在一起了，我就不會讓她因為我再為其他事和其他人煩惱。除了茭茭，沒人能夠幹涉我。”
麥佳佳愣了一下，隨即，總算放心了，他既然敢說出這話，想來應該也有些能力的吧。
茭茭雖然看起來呆呆的，其實也不傻，她不會感情用事的，這點麥佳佳還是放心。
車子到了目的，麥佳佳挑眉：“那妹夫，你不考慮作為我們老幺的男朋友，正式請我們吃飯嗎？”
“不用……”藺之華還沒說話，丁琪已經先一步驚恐出聲。
她那個聲音帶著急促和驚恐，仿佛生怕藺之華答應下來。
“嗯？”麥佳佳疑惑扭頭。
丁琪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憋出一句：“那個……至少今天不行，我媽剛剛發消息說做好飯了，咱們趕緊回去吃吧。”
麥佳佳愣了一下，隨即說：“哦哦好吧，那我們趕緊回去，別讓阿姨久等，請客的事下次再說。”
“好，再見，”藺之華微笑。
麥佳佳想了想，威脅一句：“你不能辜負茭茭，否則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藺之華聲音堅定。
“再見。”丁琪臉一白，趕緊道別，然後拉著麥佳佳下車。
下車後尤嫌不夠，拉著麥佳佳往前走了好大一截，腳步匆匆，回頭看藺之華他們已經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麥佳佳有些奇怪地追問：“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丁琪抬頭，看著一臉茫然的麥佳佳道：“大哥，你知道哪個男的是誰嗎？”
“嗯？”麥佳佳一愣，“很有名？”
丁琪氣呼呼道：“你不是外號百事曉嗎？還不知道他？”
“很有名？明星？”麥佳佳眉頭緊鎖。
丁琪徹底被氣笑了：“你知道藺氏嗎？”
“知道……”麥佳佳疑惑。
因為藺茵茵，她們對藺氏做過了解，麥佳佳雖然是外地人，但是記憶力很好，看過藺氏的信息，也就還記得。
“你剛剛不是巴拉巴拉問了一大堆嗎？怎麽卻忘了問他的名字？”丁琪宛如炸毛了。
“咦，還真是，他和藺氏有什麽關係嗎？”
丁琪微笑：“他叫藺之華。”
“藺之華……”麥佳佳茫然地跟著念了一遍，隨即眼睛瞪大。
麥佳佳聲音驚恐：“他他他他他他他是藺氏老板？”
“是的，我剛剛一直撞你，你搭理過我嗎？”丁琪氣得跳腳。
麥佳佳卻微微皺眉，認真道：“不管他是什麽身份，他現在都是茭茭的男朋友，有些問題我不能因為他的身份就不問，他能不能好好待茭茭，他會不會讓茭茭收到傷害，這才是重點。”
丁琪一愣，隨即一想也是。
不過藺之華這樣身份的人，能像這樣對待茭茭，自然感情也是很深的，至於其他，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麥佳佳剛剛還一臉硬氣，秒秒鍾又垮了：“那個……我剛剛說得那麽那個……還威脅了他，他會不是……收拾我呀？”
丁琪：“……”
她瞪她一眼：“你現在害怕了？剛剛幹嘛去了！”
麥佳佳臉上的表情垮著，丁琪說：“放心吧，茭茭能讓你被她男朋友收拾嗎？”
麥佳佳表情頓時又亮了：“也是哦，走走走，快點回去吃阿姨做好的飯。”
“沒呢，早著呢，我媽還沒做飯。”
“那你剛剛……”
“那我現在把茭茭叫回來，你和他們去吃飯？”
麥佳佳：“……算了，再緩緩吧，我也挺慫的。”
丁琪：“……”
“這個茭茭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原來不想談戀愛的雪茭，一找就找了個……藺之華。
……
這頭麥佳佳和丁琪頗為感歎，那邊藺之華和雪茭也沒有去吃飯。
“武柳巷去吃飯也不要？”藺之華一邊往程家開車，一邊誘惑。
雪茭搖頭，態度堅定地笑道：“明天就要去學校了，今晚好好和爸媽、哥哥吃頓飯，讓他們好好工作，我沒事了。”
“好吧……”藺之華一臉委屈。
沒多久，他們就到了程家門口，藺之華給雪茭打開車門，雪茭握著他的手下車。
“你明天就去學校了，也沒空搭理我……”藺之華說得相當委屈。
這麽一個平日裏冷著臉的男人突然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相當有衝擊力，雪茭心口一跳。
“沒辦法，等到周五晚上再一起吃飯吧，對了，想起一個事！”雪茭伸手招了招，一副有話要說的表情。
藺之華疑惑，彎腰，低頭。
雪茭腳微微一踮，唇輕輕印在他的額頭上。
很輕，也很快，親完她立刻轉身就想跑。
藺之華還瞪大著眼睛盯著前方，幾乎是下意識伸手，將人拉了回來，摟住，低頭。
“唔……”
雪茭瞪大眼睛，驚呆了一般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
兩個沒有經驗的人也隻是貼在一起，好一會兒藺之華才鬆開雪茭。
他的眉眼帶笑，眼裏含著濃濃的情誼：“那個……我下次學一學……”
“轟……”
雪茭臉爆紅，還學一學？
她猛地推開藺之華，迅速跑開。
藺之華轉身，看著她的背影，然後伸手摸了摸唇，嘴角笑容明顯，眼睛眯成一條縫。
好久以後，直到看不見雪茭的背影了，藺之華才坐上車。
想了想，撥出一個電話……
“陳彥，周五下午我有安排嗎？”
電話那頭的陳彥愣了一下，隨即老老實實回複：“要去分公司考察……”
“推後或者往前挪。”
“哦，好的。”
電話那頭開始變得沉默，陳彥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沒掛？
然後他想了想，遲疑道：“老板，那天下午有什麽安排嗎？”
頓時，低氣壓都變好了，藺之華帶著一點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嗯，我要和茭茭約會。”
說完，藺之華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那頭，陳彥瞪著電話，有些懵逼。
過了好久，他突然回過神……
約會？
在一起了？
所以……老板是在給他炫耀戀愛了？
陳彥：“……”
心裏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
第二天，雪茭背著書包，再次踏入學校。
上午是滿課，雪茭沒有時間去找儲盛，中午吃過飯，她在圖書館認真看課本。
項目和課外的積累對大學確實很重要，但課本是一切的根本，也是永遠不能忽視的東西。
雪茭用一個中午，仔仔細細看這一周缺了的課程ppt。
直到下午第一節課上完後，她才有時間趕到儲盛那兒。
儲盛用的實驗室是物理係特批給他的，很小的一個實驗室，還是他的老師靳教授特意幫他申請來的。
這個項目有風頭正盛的顧雪茭參與，又有鄭甲坤，還有中國科學院大學的陽湛和北大的章寒，立項還是很輕鬆的，隻是目前沒有什麽成果，經費拿得不多。
好在他們現在也不用什麽經費。
雪茭到實驗室的時候，儲盛正好也在。
看見雪茭過來，他眼睛一亮，拉著雪茭往外走去。
雪茭一愣：“咦？怎麽了？”
儲盛呼出一口氣：“你總算過來幫我了！”
“現在是個什麽安排？具體情況？”雪茭問道，她隻知道儲盛拉了一個小群，裏麵一共九個人。
儲盛笑道：“我們項目目前一共六個人，陽湛師兄、章寒師姐和她的副手，還有就是鄭甲坤師兄和我們兩個，群裏還有三個人是靳老師塞過來幫忙的，不是項目成員。”
“嗯嗯。”
儲盛繼續說：“我們已經開了一個大會了，他們每天過來也不方便，平時都在自己學校做就是了，周六周天過來，帶一個星期的成果。章寒師姐今天在這邊幫我做磁場模型，鄭甲坤師兄也在裏麵幫忙。”
雪茭點點頭，然後說：“那我們進去幫忙？”
儲盛頓時有些尷尬，撓撓頭：“那個……章寒學姐……性格有些……嗯……”
“怎麽了？”雪茭疑惑。
“章寒學姐性格比較固執，而且她很不喜歡不敬業的人，你最近都沒來，她可能態度不會不好……你多擔待……”儲盛很不好意思，他知道雪茭肯定是有事，但是章寒師姐不會聽這些的。
雪茭有些詫異，眨眨眼睛：“好吧，沒事的。”
她接觸到的科研人士們，哪個沒點特殊？
不過最近雖然確實是心情不好，但也是她的問題，足足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用來調整心態，別人生氣也正常。
雪茭跟在儲盛的後麵進去，這才見到那個傳說中的章寒師姐。
這位一直是物理界新星，今年研一，已經拿到了中國物理學會獎等多項獎項，參與的項目無數，配有副手。
雪茭走進來的時候，她正在低頭架一個架子，表情嚴肅，紮著馬尾。
章寒師姐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明豔的漂亮，但這個師姐……貌似很不喜歡笑。
雪茭沒有打擾她，走到她的旁邊默默看著她在怎麽做。
儲盛已經低頭去吃書去了，越是接觸項目，越是覺得知識不夠，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識全部塞在腦子裏。
“來了？”鄭甲坤也在裏麵搭架子，看見雪茭笑了一下。
“師兄好。”她又看向章寒師姐，“師姐好。”
“嗯。”章寒嗯了一聲後，什麽都沒說。
雪茭在旁邊認真觀摩，偶爾看一眼他們旁邊的資料。
儲盛說得對，章寒確實很不高興雪茭，但是她沒有說什麽，隻是埋頭苦幹，完全不理會雪茭。
雪茭挑眉，忽視？
好吧，不是第一次被人忽視了，雪茭摸了摸鼻子，態度自然的站在旁邊觀摩。
她時而看旁邊的資料，時而嘴巴微動，鄭甲坤抬頭看了眼章寒師姐，又看了眼嘴巴在動的雪茭，嘴角微動，帶著笑意。
一整個下午，章寒都沒理雪茭。
大概是六點的時候，章寒的助手提醒：“師姐，吃飯了。”
“嗯，馬上。”章寒惜字如金。
她把幾塊磁體拿過來，皺了一下眉，背過手，伸手摸了摸，什麽也沒有摸到。
她正要轉身，雪茭在她旁邊蹲下，遞給她一支筆。
章寒一愣，眉頭微皺，接過，在一塊小磁體上劃了一筆，然後拿過中號的那一款，筆停下。
她伸手，隨手拿過剛剛丟在地上還被她踩了一腳的紙，翻過麵正要開始計算。
雪茭遞給她一把尺子：“5.67和9.33。”
章寒愣住，扭頭，正視雪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