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實也還好啦!不是很重要……”


    “那不如我請你吃晚飯吧!繼續聊我們上次聊的那個謀殺案,我回去想了很久,還是猜不出凶手是誰,今晚時間充足,你跟我好好講講唄~”


    宇文黎頂著張娃娃臉,吐舌頭撒嬌也毫無違和感,這要是以前林乙柒滿口就答應了,可她現在已經有了方束……


    宇文黎見她猶豫,趕緊補充了句:“你不是說很久沒吃火鍋了嗎?就去吃火鍋怎麽樣?我知道一家,絕對是全丹楓市最好吃的!”


    “火鍋?”林乙柒聽到火鍋眼睛開始放光,憧憬不已。


    這段日子她的飲食比老年人還寡淡,她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鮮香麻辣的爽快了!心想反正方束不陪自己的吃飯,不如就答應了他:“好!我們走!”


    宇文黎滿足地笑了:“你在門口等我,我去把車開來。”


    “嗯嗯!”


    ……


    方束風塵仆仆地剛走進辦公室,阿煒就快步跟進去,表情有幾分凝重。


    “什麽事這麽急著把我叫回來?”


    “方少……”阿煒吞吞吐吐的,眼珠子轉個不停,憋了半天沒憋出半個字。


    “到底怎麽了?”方束不耐煩地問。


    阿煒歎了口氣,如實匯報:“方少,昨天我去調查張沈和韓可欣的時候,順便把這周的監控取回來了。”


    方束居住和工作的39層可以說是天恒國際酒店的重地,雖然平日進出的人不多,但按照規定,必須每周按時排查這層的監控,要是發現可疑的地方,也好及時采取措施。


    “說下去。”


    “然後……”阿煒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表情,“然後我發現林小姐深夜進過總裁辦公室……”


    “你說什麽?”方束眉頭緊鎖,語氣有些不淡定,“她來辦公室做什麽?”


    阿煒雙手遞上u盤:“方少你還是自己看吧!”


    方束趕緊點開視頻文件,裏麵的人確實是林乙柒沒錯。她穿著睡衣,用指紋開了辦公室的鎖,這個指紋與電梯是通用的,可他沒告訴過她,她又是如何得知?


    方束冷著臉問:“阿煒,你跟她說過指紋能開辦公室的門嗎?”


    阿煒抿著嘴搖頭。


    方束放在桌上的拳頭緩緩握緊,繼續往下看。他的辦公室外麵還有總裁辦的辦公室,而她隻是在外室轉了一圈,停在影印機那裏,打印了一遝文件,隨後就離開了。


    方束關掉電腦,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凝望車遠處的車流,心裏難以平靜。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林小姐入職後的第三天。”


    也就是他從酒吧買醉回來的那天,林乙柒要跟他撇清關係的那天……


    “上周的監控視頻,還有嗎?”


    “沒了,監控隻能保留一周的圖像。”


    方束的心一沉,這就代表著,林乙柒可能早就進過他的辦公室,隻是沒留下證據。他還不想懷疑她,所以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查清真相。


    “這幾天她有沒有和嶽言單獨見麵?”


    “除了方家宴會那次,他們有過一次談話,之後林小姐基本沒有單獨離開過酒店。”


    方束沉吟片刻,說道:“派兩個人跟著她,隨時向我匯報她的行蹤。”


    “好!”


    阿煒領了命就去著手安排,方束調整了下情緒,準備去見林乙柒。可他回到公寓的時候,卻發現她人不在。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打電話給她,隻是走到她的門前,遲疑了一分鍾,還是開門進去了。


    他一直沒能好好看看她住的地方,這次卻看得格外仔細。房間裏她的私人物品很少,基本都是他安置的。女孩子喜歡貼的合照,充滿回憶的小擺件統統沒有,她就像是突然搬進來的租客,隨時可能會搬走。


    梳妝台上擺放著一些簡單的護膚品,她的書桌最是雜亂,這一定是她最常呆的地方。


    書桌周圍堆滿了法律相關的書籍,桌上鋪著一遝一遝的資料,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批注,方束想,她坐在這裏認真學習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算了,還是走吧!


    方束對自己說,他逼自己轉身離開,因為他知道,要是現在動手去翻了她的東西,他們之間剛建立不久的信任,就會徹底崩塌。


    房間裏靜得出奇,隻剩下他的腕表秒針發出的聲音。


    “嘀~嘀~嘀~”


    有節奏地敲在他心上,像是警鍾,迫使他想起八年前的那件事。


    他咬咬牙心一狠,還是把手伸向她的書桌。他把所有文件一一翻開查看,幾乎翻遍了也沒發現可疑的文件,或許她去辦公室可能隻是打印學習資料吧!


    什麽也沒找到,讓方束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他長呼一口氣,眼角不經意瞥見掛在衣帽架上的包,那個包大到足以放下某些東西。


    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打開它,從裏麵拿出一個黑色文件夾,從封麵上看是刑法論文。他快速瀏覽一番,赫然發現論文中間夾著幾張格格不入的表格,是天恒國際酒店的財務報表……


    他像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猛地把手中的文件甩掉,文件落到地上,正好翻到報表那一頁,他怒瞪著上麵的字,他覺得它們正在無情嘲諷他。


    一陣恨意湧上心頭,他恨林乙柒把自己當猴耍,也恨自己會傻到再次相信女人!他想克製自己不去感受那份剜心之痛,他想當作什麽都沒看見,可他做不到……


    他神色頹然地靠床而坐,一坐就是兩個小時,可林乙柒還是沒有回來。


    他給阿煒打電話詢問林乙柒的行蹤,話語間沒有關切和擔憂,就連憤怒也很少。阿煒很快就把林乙柒的位置發到他手機上,他要出去找她,他要馬上見到她!


    ……


    林乙柒很久沒有跟人聊得這麽暢快了,以至於忘了時間。長這麽大,最聊得來得要屬嶽言,可嶽言是個渾身銅臭味的律師,主要負責民事訴訟案件,動輒千萬上億的官司,林乙柒實在沒興趣。


    可宇文黎不同,他跟她一樣,對刑事案件興趣濃鬱,兩人一聊起來自然忘了天南地北。吃了火鍋後,宇文黎又帶她去江邊小坐,兩人吹著江風,喝著小酒,好不自在。


    “小柒,你說,莉茲伯頓到底是不是無辜的?”


    “嗯……怎麽說呢,這世上沒有誰是完全無辜的,被害不代表他無罪,加害也不代表他無良。”


    宇文黎喝了口酒,望著江麵說:“如果莉茲伯頓就是凶手,但她是因為從小受盡繼母和父親的非人虐待,才殺害他們,你覺得她有罪嗎?”


    林乙柒輕笑,答道:“你確定要問一個法學生殺人犯不犯法這個問題嗎?不管她是出於什麽原因行凶,在法律看來,這就是一個對他人造成不可逆傷害的行為,任何人都該為這種行為付出代價。”


    宇文黎轉向她,眼中蒙上一層莫名的情緒:“那麽在你看來呢?”


    林乙柒收起笑容,低頭沉思一會兒,說:“我沒辦法回答你,因為我不知道當事人經曆過什麽,不能推斷她的行為是否過當,而且我也沒資格以個人標準去加以推斷,這對當事人來說並不公平。”


    宇文黎蒼白地笑了,真心地說:“小柒,你很善良。”


    林乙柒被突如其來的嚴肅搞懵,她不想再談論這麽沉重的話題,於是刻意大笑了兩聲,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你還是too young too naive,我怎麽可能善良呢?我可是無情的法律工作者啊!哈哈哈哈~”


    宇文黎一掃愁容,也跟著她笑,兩人交錯的笑聲,傳進不遠處大樹下站著的那人耳朵裏。方束的手指停在撥號鍵上方良久,終究沒有按下去,他又切換到阿煒的撥號頁麵,把手機覆上耳朵。


    “阿煒,你還記得林乙柒報道第一天,跟她吃飯的那個人嗎?”


    “記得!怎麽了,方少?”


    “他是誰?”


    “好像是叫宇文黎,財務部的職員。”


    “財務部?”方束的頭頂像炸了個響雷,他原本還想親口問問她,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沒錯,我去財務部的時候經常看到他,他進公司也有兩三年了吧……”


    方束的臉色冷如鬼魅,死死盯著宇文黎的側臉說:“上季度的財務報表失竊,我覺得是他幹的,明天把他開了吧!”


    還沒等阿煒答應,方束就掛了電話,獨自開車回酒店。林乙柒看時間不早了,聞了聞身上的火鍋味,也散得差不多了,回去應該不會被方束發現。她提出要回家,宇文黎堅持要送,她隻好讓他把自己送回學校,再打車回酒店。


    坐在出租車上,她看了眼手機,一個未接來電也沒有,心中難免詛喪,但又想到他可能還在辛苦忙工作,就原諒他了。回到公寓已經是晚上11點20,他果然不在,又因為怕打擾到他,沒有去辦公室找他,就隻是在睡前給他發了句“晚安”。


    此時方束正躺在漆黑的辦公室裏,望著天花板發呆,茶幾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他轉過頭一看,看到了林乙柒的名字,目光沒有一秒的停留,轉回去繼續看著天花板。


    林乙柒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進方束的房間找人,可他的被子上一點褶皺都沒有。用過早餐後,她比以往早一點出門,不是去上班,而是去辦公室找方束。


    誰知她剛進外室的玻璃門,阿煒就迎過來擋了她的去路。


    “早上好啊,阿煒!方束在裏麵嗎?我想見他!”


    阿煒不苟言笑道:“方少外出辦事了。”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我給他打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去哪兒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方少去哪兒了,可能是在飛機上。”


    “哦……那你聯係上他的話,讓他打個電話給我。”


    “好的,林小姐!”


    阿煒打發走林乙柒之後,走進內室,向總裁椅上坐著的那人報告說:


    “林小姐已經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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