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惡魔角的時候,葉子挫敗了阿加莎的大軍,打敗了來自深淵的惡魔,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由於勝利十分輝煌的緣故,似乎沒有人去深究那群惡魔和邪神勾結起來的目的。


    阿加莎自己,也因為混沌的緣故,對那些記憶記得模模糊糊。


    那麽,不妨做一個假設。


    如果沒有葉子,惡魔角會變成什麽樣子。


    首先,沒有葉子的話,靠著腐爛之母這位搞事情的楷模,深淵惡魔絕對能夠在主位麵再次掀起腥風血雨。


    一場恐怖與絕望的盛宴,將在堆積成山的屍骨上開啟。


    根據阿加莎和對方的默契,這個時候阿加莎不會阻止他們。


    等到惡魔們吃飽喝足了,“受到救贖之主庇護得以存活”的村民們,在英勇無比的神選者帶領下,驅逐走了惡魔——或者成功從惡魔的爪牙下逃生。


    這個結局無所謂,隻需要將來曆不明的救贖之神洗白成和惡魔對抗的偉大神明即可。


    之後擁有了大義名分的阿加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向著貴族生活糜爛的維西卡下手。


    憑借那在普通戰場上幾乎無敵的怪物軍團,哪怕是伯爵領,也會被阿加莎用人數堆下。


    有了新的領地,再來一次熟稔的打貴族分田地,收割一波聲望,又有大堆的領民加入她的教派,成為新的“神恩戰士”。


    以這個勢頭,要不了多久,阿加莎就能吞掉半個維西卡。


    輕輕鬆鬆地將混亂、恐懼以及那可怕的敵人傳播到整個維西卡。


    “而北地的被侵蝕者,事實上也走著和惡魔角一樣的道路。”


    眾人陷入了沉默,葉子的聲音顯得十分清晰。


    “首先,製造一場魔獸襲擊的災難,讓絕望和恐懼傳播,這才有救贖之神生存的土壤。”


    “隨後,控製這裏的部落首領,占領一個可以讓他們安心發展的領地。”


    “然後,批量製造怪物,擊敗魔獸後,再向其餘的部落伸出‘援助之手’!”


    “這樣,他們就能輕鬆將邪神的信仰和那個東西擴散到整個北地!”


    葉子再次扶了扶空氣眼鏡,十分篤定地說道。


    ——啪啪啪啪啪


    綠龍先生用翅膀努力地鼓起了掌。


    嘛,雖然是個變態,但也是個紳士啊!


    被滿足了虛榮心的某蘿莉這麽想道。


    “不,有些東西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


    阿齊爾最先回過神,他看向黑裙的蘿莉:“你並不了解北地的情況,事實上,就算沒有所謂的救贖之主,我也察覺到了一些……暗中湧動的東西。”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的魔獸襲擊,和他們應當是沒有關係的。這次的魔獸襲擊,十分奇怪……它們似乎不是一夥的,前兩天的魔獸攻城後,有巡邏隊向我報告,說是發現了野外有兩群魔獸正在互相攻擊。”


    “其中一波我很熟悉,那是在今年的秋天,寒月還沒有到來的時候,被山那邊的巨人趕來破壞我們糧食的魔獸,領頭的是一隻巨霜野豬。”


    “我還沒來得及調查這件事情,就被他們襲擊,但我想,他們控製的魔獸,應該不會去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說到這裏,阿齊爾頓了頓,看了看黑裙的蘿莉,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字一句說出口:“另外一點……則是北地的恥辱了。”


    “我們曾經以女神的子民自豪著,我們生活在女神的庇護下,我們互相以兄弟相稱,我們互幫互助,在雪花下尋找雪果,在寒風裏扶助前行。”


    阿齊爾先是恍惚了一下,似乎在念祈禱詞。


    “但是如今……一些東西變了。”


    “那不是外在的某種邪惡力量,那東西是人心,一個人靈魂深處,擺脫不掉,也分不出對錯的東西。”


    “以前,我們部落間友愛和平,甚至願意在寒冷的冬天將自己的食物無償分給糧食儲備少的兄弟。”


    “大部落和巨型部落幾乎沒有調解過糾紛,因為我們根本不產生糾紛,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和睦團結。”


    “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部落間開始產生了糾紛,要麽是自家的耕地被鄰近的兄弟占用,要麽是在打獵的時候進入了其他部落的領地……”


    “這樣的糾紛越來越多,但氣氛還算和諧。”


    “直到春之女神聖座的沉睡,萌芽的力量在女神庇護的地方失調,我們種下的種子難以成活,原本收成就不高的土地大量減產。”


    “原本小小的糾紛變得激烈,甚至部分部落出現了衝突。”


    “再加上山那邊的巨人族一直在挑釁,最近這些年更是驅趕魔獸來毀壞我們的莊稼。部分激進的部族已經在暗地裏聯合起來,打算給對麵的巨人族一個教訓——當然,他們的目標更可能是對麵的土地,那些沒有受到萌芽力量失調影響的土地。”


    “但大部落們卻態度曖昧,甚至放棄了調解,任由部落間的衝突加劇,並意圖將矛盾指向外界。”


    “他們在告訴大家——女神保護了我們,但女神也限製了我們,我們應當走出女神的庇護所,親手獲得新的生存空間。”


    “這些都是違背了女神諭令的,契約可以被撕毀,但不能在我們的手上。我們是女神最虔誠的信徒,可現在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但這些話我卻不能瞞著你們,我必須讓你們知道,現在的情勢已經到了什麽程度。”


    “消滅所有的被侵蝕者不會解決問題,因為向外擴張的大勢已經在北地掀起,那是誰也無法阻擋的。”


    “但我不想看到原本團結的兄弟,變成如今這個模樣,更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讓自己手中的劍指向原本的兄弟。”


    “北地人永遠不會被外人打倒,能夠打倒我們的,隻有我們自己。”


    可見阿齊爾的確是下了決心的,對於將虔信、團結、勇敢寫在了骨子裏的北地人,讓他們承認自己的變質,無疑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葉子良久沒有說話,她也對阿齊爾話裏的信息感到驚訝。


    不僅是激進的維西卡,連北地這樣閉塞保守的地方,都想要向新的領土進軍了嗎?


    正如阿齊爾說的,消滅被侵蝕者解決不了問題,那些魔獸更是隱患。


    黑裙的蘿莉覺得自己正在解開一個麻繩團,無數頭緒冒出,牽一發而動全身。


    越想下去,心裏越是煩躁。


    眾所周知的是,葉子不喜歡解謎遊戲。


    就在葉子將要使用“葉子式解決辦法”時,綠龍先生湊了過來:“為什麽不問問偉大帥氣英明神武前無古龍後無來者的普朗德大人——的綠龍粉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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