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葉子說出了春之女神留下的重要情報,一個讓人絕望的陷阱。


    蝕者們陷入了沉思。


    “處境很糟糕,不過我們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蝕心者揉了揉大葉子的小腦袋,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別慌張,我們會幫你的!”


    …………………………


    “雖然研究的方向有些不同,我不是很了解她們的手段。但是想要喚醒世界意誌,激發世界排異機製,能夠做到的方法無非那幾種,這些方法都逃不過一點——建立象征儀式。”


    蝕心者來到春之女神的神國外界,將一切的真相,從終末誕生開始,到大葉子消滅災厄,穩定世界之基,包括四隻終末子體的算計,全部灌輸給了外麵的異族。


    與此同時,她也在向大葉子講述著自己的計劃。


    “以小規模的本土種族和外來種族衝突,象征異世界的侵略,用少數人的仇恨推動世界的仇恨,這裏的異族和人類的戰鬥,應當是她們喚醒世界意誌的‘點火器’。”


    “從可靠性上推測,這裏的點火器應該隻是後手,畢竟隻要將這些異族和神國分開,象征儀式就失效了。她們激發世界排異機製的手段應該更加直接,更加不易中止。但這也證明了,她們選用的計劃有被中止的可能。否則她們不會花這麽大的力氣,加密這裏的神國。”


    諾娃打開了空間門,空間封鎖和信息幹擾不複存在,蝕者們帶著那群異族,直接來到了火焰世界,被隱藏起來的夏之女神神國。


    這裏的神國狀況和春之女神類似,隻是夏之女神還在神國裏種著花,對外界的情況完全不了解。


    終末依法炮製,將真相灌輸給這裏的異族,然後扔給了魔術師,放逐進裂隙裏。


    “所以我們要先將這裏的點火器搞定,再想辦法通知你的母親,讓她尋找消弭世界意誌的方法。在對訊息的操縱上,你的母親才是皇者。”


    又是兩次連續的時空穿梭,終末子體布下的“點火器”,已經全部進入魔術師的裂隙。


    這些異族對腦袋裏多出的記憶十分懷疑,但這就足夠了,懷疑會讓他們警醒,當終末子體編織的“真相”出現時,已經不足以激發他們的憎恨。


    就算他們仍然不能原諒終末,但是這個走向衰亡的世界,正在被終末修補著,而終末子體的行為,卻會毀滅世界。


    不想自己的種族毀滅,目前隻有站在終末這一方。


    “所以他們知道該怎麽辦。”


    諾娃打開空間門,將這些異族全部丟了出去,丟到大結界外的異族領地。


    為了種族的生存,哪怕對方通過信仰網絡,灌輸仇恨。


    他們也會竭力挽救,消除影響。


    身為種族曾經的首領,親曆了遠古之戰的戰士,他們的話語,至少比剝削者建立的信仰網絡可信。


    針對種族的洗腦太難,但是隻要不讓所有種族擰成一股繩,讓憎恨的世界意誌無法出現就行了。


    “但還有那些異族的靈魂,被神明收服在神國裏的異族,同樣能夠引發世界意誌出現。”


    在蝕心者的引導下,大葉子鎮定了下來,想起了異族靈魂還被那些子體藏著。


    “消除那些異族靈魂的仇恨太過困難,神國蒼穹的異族靈魂數目也不算多,我猜這些終末子體,絕對隱藏了足夠溝通世界意誌的本土種族靈魂,那個才是她們真正的啟動手段。”


    “對於神國裏的本土種族靈魂,隻有切斷信仰網絡,才能防止他們覺醒。並且,世界意誌的出現條件一定十分苛刻,她們或許通過某種方式,比如通過那種強大的信息操縱能力,直接溝通世界根源,傳達仇恨,這樣才能百分百保證世界意誌降臨。”


    “不管是切斷信仰網絡,還是防止她溝通世界根源,都不是我們能夠做到的。這需要對本世界規則十分了解,以及強大的信息操縱能力和運算力。”


    蝕心者看向大葉子,“我們能做到的,隻有提供情報,以及……挖掘更多的情報。”


    大葉子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一直在嚐試溝通我母親,我會第一時間把這些事情告訴她的。”


    終末和四位子體的戰鬥,已經超出了蝕者們的能力範疇。


    終末種族特有的信息操縱能力,隔絕了現實意義上的戰場援兵。


    蝕者們甚至沒辦法定位信息引擎的位置,大葉子連傳遞信息都做不到。


    但是有人或許知道這些子體的情報。


    比如那位正在注視著蝕者們的畸形存在。


    “我們應盡的義務已經做到了,剩下的便是拋開一切,走上最後的戰場。”


    蝕心者看向同伴們,其他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欸?背叛者不是已經死完了嗎?”


    大葉子瞪大眼睛,連忙追問道。


    她心裏也有些不好的預感,消滅了那三隻夜靈和機械蜘蛛後,蝕者們似乎也沒什麽感觸,反應過於平淡了。


    “雜兵清理完了,但boss還在呢。從我們踏入方舟開始,從我們殺光夜靈開始,那繚繞不去的惡心味道,緊縮成一團的膽小家夥,一直在角落裏窺視我們,我們每個人都能感受得到。”


    “我告訴過你的吧,我們所謂的技能,本質上就是我們對虛空的祈願,承受痛苦,說出祈求,付出存在,完成心願……虛空會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無論背叛者怎樣躲藏!”


    蝕心者聲音很輕,但是十分清晰,宛若周圍的聲音全部消失,蝕者的存在感突然變得很強。


    對虛空力量也有所了解的大葉子,知道這是虛空力量蘊含的信息,開始對環境覆蓋的結果。


    環境裏的光線、聲音、氣味、溫度甚至能量、空間……各種大葉子能夠感覺到的信息,在這群蝕者麵前悄然退縮,蝕者們的存在感變得無比強大。


    ——哢!


    瓦爾基麗金色的利爪伸出,光焰切割著空間,露出道道裂痕。


    ——錚!


    聖劍抽出顯赫刀劍,光芒昭示著他消滅邪惡的決心。


    “這次可真的到決戰了呢,記好我們的樣子,記住我們,曾經存在過。”


    蝕心者輕輕揉了揉葉子的頭發,聲音和動作都無比溫柔。


    冰冷的戰甲透明了刹那,大葉子看到了昔日的倪克斯,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其餘蝕者也是這樣,銀發的瓦爾基麗、嚴肅成熟的瑞諾、不正經的沃邦、傲嬌的諾娃、喜愛惡作劇的提坦尼婭、腹黑的奧伯龍……一個個大葉子曾經見過的麵龐,如今再次出現。


    虛空在同化著他們,而他們也在燃燒著自己僅存的存在感,甚至這存在感覆蓋了戰甲,顯露出他們的本尊模樣。


    大葉子呆在原地,心中有些難受,她知道,自己即將永遠失去這群夥伴。


    “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


    “不,這是屬於我們的戰鬥,你的任務,就是好好記住我們。”


    “我會記住你們的,永遠。”


    “嗯,謝謝。”


    諾娃打開了一扇空間門,蝕者們依次從大葉子麵前經過,戰甲顯露出本尊,留給她最後的笑容。


    他們將消失在信息的長河裏,除去大葉子外,無人記得住他們。


    這一刻,大葉子才真正明白,為什麽蝕者們希望自己參與他們的決戰。


    再也不會出現了,虛空的野獸,希望的光芒,愚者創造的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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