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升目光一抖,他直感到眼前影子一晃,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忽然就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乃是個老嫗,這人一身的葛色長袍,打扮古樸,臉龐也顯得十分的枯槁,一雙眼窩深陷下去,她的眼睛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在看到蕭雲升時,她的身軀忽然微微一震,瞳孔緊縮的看了兩眼,又忽然移開。


    蕭雲升心中震顫著,當和老嫗對視時,他分明感覺到體內的異石跳動不已,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並不是單純的精神感知,倒是帶著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他忽然想起一個事情,心中震驚的想道:“這人莫非和遠古天象族有著某種關係?”


    “穀主!”


    眾人一呆,隨即紛紛叫道,模樣恭敬無比。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明鏡穀之主姬穀主。


    “穀主,您怎麽來了!”柴脈主上前了兩步,一臉的熱切。


    姬穀主麵無表情的說道:“堂堂兩大脈主爭鬥成這個樣子,我怎能不來。”


    柴脈主臉龐上怒氣未消,他指著餘苑舞,說道:“穀主,靜心齋那邊擅自帶一個外人進穀,已有多時,我不過是按照規矩將人攆走,誰想到他們橫加阻攔。”


    “真的隻是攆走嗎?這去向可不是穀口的方向啊。”姬穀主深深的看了柴脈主一眼,那雙渾濁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


    柴脈主臉色有些尷尬,說道:“隻是……被朱脈主追得緊了,是以繞了一個大方向。”


    姬穀主冷冷的說道:“你們爭鋒相對這麽多年了,隻要對外時團結一心,本座也不想多管,可是如今為了一個外人鬧成這樣,當真是可笑。”


    朱脈主咬牙說道:“隻是柴脈主為老不尊,欺人太甚。”


    柴脈主喝道:“老夫乃是按規矩辦事!”


    “柴脈主且慢。”姬穀主看向朱脈主,說道:“朱脈主,本座且問你,這個外人是誰?”


    朱婉玉連聲說道:“啟稟穀主,她和雲升都是我在南邊四方邦交往的朋友,這次不過帶來明鏡穀做客幾日。”


    柴脈主不屑的說道:“婉玉,不是老夫說你,區區南蠻之地有什麽好留戀的,那裏的人全都是荒野之人,根本無需深交。”


    姬穀主冷冷的看了柴脈主一眼,忽然說道:“柴脈主此言差矣,這世界各地從無貴賤之分,隻有人聚之別,想百多年前盛極一時的天象族不就是在那四方邦嗎,那個時候整個大陸的中心都在那邊,如今南方雖然沒落成這般模樣,卻也不該隨意輕視。”


    柴脈主臉色一僵,他並不讚同這個觀點,不過卻不敢反駁姬穀主。


    姬穀主再次看向蕭雲升,渾濁的眼睛閃爍不已,深深的說道:“婉玉,這便是你說的蕭雲升了。”


    朱婉玉連聲說道:?道:“回穀主,正是蕭雲升。雲升,還不快叫穀主。”


    蕭雲升和姬穀主對視,直感到自己似乎陷入到一種時空隧道的迷蒙之中,他深吸了一口氣,叫道:“在下蕭雲升,見過姬穀主了。”


    姬穀主緩緩說道:“在碧雲族落中,你和婉玉從小青梅竹馬,並且已互許終生了,是嗎?”


    蕭雲升明顯的感覺到旁邊餘苑舞的身軀一顫,他心中一片掙紮,最後還是說道:“沒錯。”朱婉玉的事情他已是騎虎難下了,如果他不應下來,那就等於是將朱婉玉往柴宏那火坑裏推了,餘苑舞的事情隻能是暫且放一邊了。


    姬穀主注意到了旁邊餘苑舞的顫抖,她又逼視著蕭雲升,忽然問道:“婉玉帶你過來,想必也和你說清楚了,你和婉玉做雙修道侶可以,不過此生心中都隻能有她一人,你做的到嗎?”


    蕭雲升心中陷入到更大的掙紮之中,姬穀主這句話實在是太毒了,簡直就是將他逼上絕路。他對餘苑舞了解很深,不管當初在泰和墓中兩人是如何的你儂我儂,歸根結底餘苑舞的內心是十分敏感和脆弱的,他固然隻是認為權益性的幫朱婉玉度過這個難關,餘苑舞隻怕難免將他的話較真,偏偏姬穀主又是追的這般的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後說道:“是的。”


    那邊柴脈主大聲叫道:“穀主,就算是先前婉玉和他有什麽瓜葛,也萬萬做不得這雙修道侶!我們明鏡穀血統純正,豈能好好的加入一個小部族的外人前來,他修為不濟,反而要拖累到了婉玉。在我看來,還是犬子柴宏和婉玉最是般配,他們雙修定然能夠大放異彩。我們兩脈一直不合,倒也可以借此機會和解下來,可謂是兩全其美之事,還請穀主三思啊!”


    他熱切的看了朱婉玉一眼,目光閃爍不斷,他自然巴不得柴宏能夠和朱婉玉雙修,朱婉玉乃是朱脈主的女兒,血統和資質都十分的優良,乃是當下柴宏在明鏡穀中最好的選擇了。


    朱脈主冷冷一笑,反唇相譏:“柴脈主,雙修道侶固然是修為高一些合適,不過某些人人品不濟,便是修為再高又能怎樣。”


    柴脈主怒道:“你說誰人品不濟!”


    正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忽然急衝衝的奔了過來,卻是柴敏和徐昊兩人,柴敏扶著徐昊對姬穀主行禮,激動的叫道:“還請穀主為我們做主,這個外人打傷了徐昊!”她早便看到了蕭雲升,此時直接向蕭雲升指去。


    “他打傷了徐昊?”


    眾人都是大驚,紛紛看向了蕭雲升,此時不由都重新打量起這個外人來。徐昊的修為在年輕一輩中可也不賴,畢竟是有著銀羽境的修為,如今居然被蕭雲升打傷,那說明蕭雲升的實力絕對不低,這個小地方出身的蠻子還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姬穀主目光抖動了一下,深深的問道:“你們兩人居然都打不過他?”


    柴敏咬了咬嘴唇,說道:“他出手無情,幾乎就要徐昊的性命,本來我們是要出藍翅自保的,隻是婉玉橫加阻攔……此人無故傷人,還請穀主做主!”


    朱婉玉激動的說道:“明明是你們先動手的,自求其辱,打不過雲升便也罷了,居然還惱羞成怒,要用藍翅取人性命,你們實在太過卑鄙!穀主英明,豈能聽你們胡說八道!”


    “兩人連番動手,居然最後要被迫用上藍翅的地步……”姬穀主看向蕭雲升的目光忽然越來越亮,深深的說道:“蕭雲升,你當真是令本座刮目相看……”


    柴宏臉上肥頭抖動著,他大聲叫道:“蕭雲升,你欺負我姐姐算什麽本事,可敢和我一戰?”蕭雲升打敗徐昊的事情讓他感到很是震驚,不過剛才柴敏的話也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蕭雲升接不下柴敏的藍翅攻擊,既然是這樣,那蕭雲升距他的差距可不小,他有充分的把握打敗蕭雲升。


    “柴宏,你無需著急。”姬穀主目光中閃過一抹奇特的光彩,他頓了一頓,忽然緩緩的說道:“不久之後便是穀脈之日了,你們兩人有本事盡管可以在穀脈之爭中一爭高下,到時候贏者便是婉玉的雙修道侶。”


    姬穀主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呆,姬穀主竟是開出了這麽一個決定。


    柴脈主激動的叫道:“...


    穀主,萬萬不可啊!穀脈是何等神聖的地方,豈能讓一個外人靠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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