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有條大白鯊來找白風喝酒,雲草自不好讓他再帶路,在問明了路線以後,這便自個帶著重雲往東而去。白風的屋子在靈晶屋東邊,東皇山在白風屋子的東邊。是故,出了門往東行百裏,便能見著一座頂上有棵古鬆、古鬆下隱著座道觀的東皇山。


    到了山腳下,隻見著無邊的海水裏,聳立著一座座巍峨的高山。山上生了不少陸地上才有的靈樹靈花,隻大多變了模樣。不少靈花的花瓣變成了細細的長條,顏色也或深或淺了些。樹上的樹葉更是直接變成了棍狀,一片片朝天豎著,看著奇怪的很。倒是樹底下的靈草變化較小,還能看出初時的模樣來。大概是沒人采摘的緣故,樹下的靈花靈草大多是一片一片的,看著倒是喜人。雲草往山上遊的途中,采了不少,打算到時候帶回去給徐乾看看,能煉藥最好。


    “阿雲,要不要讓小火出來看看,我怎麽瞧著頂上那棵老鬆樹有些眼熟!”重雲推了推正采摘靈芝的雲草。


    “不老鬆?”雲草眼睛一亮。拜小火這個大嘴巴所賜,不老鬆的樣子深深的刻在了雲草和重雲幾個腦海裏。


    “嗯。”重雲點了點頭。


    “阿雲,這裏是哪裏?”小火打了個哈欠才問。


    “小火,你快看看,山頂上的古鬆是不是就是你說的不老鬆?”重雲催道。


    “重雲?你什麽時候化形的?還有,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我叫雲焰,不許再叫我小火,以前是我沒記起來就算了。”小火瞅了瞅重雲才道。在知道自己叫雲焰以後就一直琢磨著“改名”的小火,再次重申道。


    “雲焰就雲焰,我這不是叫習慣了,一時給忘了。還有,我沒有化形,不過是因著靈晶屋中的化靈陣才暫時存以人形。你聽到我剛說的沒有,你快看看頂上那棵古鬆是不是不老鬆。”重雲順水而起,將雲焰從雲草的肩膀上抱起,讓它去看那棵古鬆。


    “怎麽可能,不老鬆怎麽可能會出現在海底,雖然.....這......”雲焰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雖隔的有些遠,可是那覆蓋了半座山的綠蔭,輕翠如老玉的鬆葉,還有那滿山遊蕩的鬆香,可不就是不老鬆。


    “莫不真是不老鬆?”雲草輕聲問。


    “阿雲,我怎麽睡了一覺就見著了老朋友,我莫不是在做夢?”雲焰說完頭一歪,眼睛一閉,準備再睡一覺。


    “阿雲,別管雲焰,我們先去山頂看看。”重雲戳了戳雲焰的頭,見它真的在睡覺,這就將它放在雲草肩上,自個往山頂上遊。


    “阿雲,這裏是哪裏?”雲焰大概是沒睡著,快到山門前的時候忽地抬起了頭。


    “東皇山。”雲草摸了摸它的頭才道,知它又想起了往事。


    “這就對了,東皇山是昭明老頭的證道之地,搖風來此也說的通。隻不知,昭明老頭如今在哪裏?若是還活著,怎不知自家道場被水淹了。瞧瞧,這滿觀的海草,哪裏有一點昔日香火鼎盛的樣子。”雲焰看著長滿海苔的古牆說。


    “往事不可追。“雲草跟著歎了口氣。


    “阿雲,進不去。“重雲才靠進觀門,一片巨型鬆葉就出現在觀門上,像一把掃帚一般,將重雲給掃的遠遠的。


    “也不知搖風還記得我不?我記得,我還沒有被薛瘋子捉住的時候,他就出去找昭明老頭了。”雲焰抖了抖翅胖,一片紅色的尾羽就飛了出去,徑直往那觀裏飛去。


    昭明觀上綠光一閃,那片尾羽就悠悠的進去了,不一會,觀門就無聲的開了。一個清冷如孤月的聲音響起:“雲焰,你可有帶酒?”


    “我這裏倒是沒有,阿雲那裏應該有不少好酒。”雲焰隨口就將雲草給賣了。


    “一般的酒可入不了我的眼。“那聲音又道。


    “愛喝不喝。阿雲,我們進去吧。”雲焰說完得意的瞄了眼重雲,重雲卻是給了它個後腦勺。


    天下的道觀約莫都差不多,昭明觀的格局跟其他道觀並沒有什麽太大差別,隻大的多。雲草也沒瞎晃,徑直往山頂那棵不老鬆而去。


    到了山頂,這方瞧著樹下多了個亭子,亭子裏坐著一個青衣人。這人明明就坐在那,可是卻讓人看不真切。雲草瞅了好幾眼,也隻見著流轉在青衣上的春秋雨雪。


    “雲草(重雲)見過前輩。”雲草和重雲齊齊拱手。


    “嗯。”搖風點了點頭。


    “搖風,你的見麵禮呢?重雲就罷了,阿雲可得有。”雲焰在一邊催道。


    “倒是忘了,這個拿去玩吧。”搖風手一揮,一柄由鬆葉編成的扇子就出現在雲草麵前。雲草謝過,狠狠心掏出一壇仙酒放在石桌上。


    “是個知禮的。”搖風點點頭。


    “搖風,你不是去找昭明老頭呢?怎的會出現在這裏?”雲焰說著拿出一個紅碗來,準備先給自己倒一碗。


    搖風卻是搶先將酒收了,這才慢悠悠的道:自是因為沒找到。你想喝酒,找這丫頭就是。”


    “你以為仙酒是這滿山的海水不成,阿雲那裏也沒剩幾壇。要我說阿雲就是太實在了,一把破扇子,回一壇雙葉釀的靈果酒就行。”雲焰不滿的道。心裏卻是樂開了花。那柄綠鬆扇可是個好寶貝。


    “可見你是個不老實的,不過你這脾性倒是收了不少。若是往日,你可不是一個不順心就噴火,誰見了都繞道走。可見紅緋上仙說的對,你就是欠收拾。對了,紅緋上仙呢?你怎麽跟了這丫頭?”搖風搖了搖頭道。


    “死了。”雲焰這次倒沒反駁,隻低聲道。


    “死了?”搖風呆了呆。


    “你也別太擔心,昭明老頭可比薛瘋子精明的多,約莫是困在了哪裏?說不定那一日就來找你了。”雲焰沉默了一下方道。


    “你果然變了,如今都會安慰人了。”搖風輕笑。淺淺的笑紋在他逐漸顯現的臉上蕩漾開來,猶如百花盛開一般,隻把個雲草和重雲看呆了。


    “阿雲,搖風太老了,不適合你。”雲焰忽然道。


    雲草:“…”得找個機會揍翠羽一頓。


    重雲:“…”


    搖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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