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兒子不孝,以後怕是不能常伴您左右了。”


    王賀年跪在父親王湛的病榻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天子遷都成都,聖駕已經先一步抵達。


    王賀年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成都發展。


    一來是因為朝廷給了很多政策,鼓勵商人去成都經商,二來他隻有時常出現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才能讓天子一直記著他的破城之功。


    不然天子日理萬機政務繁忙,哪裏有精力一直記掛著一個升鬥小民,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隻是重慶距離成都不可謂不遠,他這一去老爺子便長時間見不到了。


    雖然家中少不了下人伺候,但身為人子王賀年還是覺得十分愧疚。


    “我兒長大了,這些事情自己做主就好,不用擔心我。”


    王老爺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和聲道:“你能得天子賞識是咱們老王家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怪你呢。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王賀年咬了咬牙道:“天子此番遷都,大有振興蜀中之意,兒這回一定要抓住機會把王家做大做強。”


    王老爺子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即歎聲道:“我兒要記得順其自然即可,凡事過猶不及太刻意了總歸不美。何況你是替天子做事,就更需要謹小慎微,天子身邊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你,莫說你犯了過錯,便是完美無瑕也會被人挑刺。千萬不可大意啊。”


    其實王老爺子對王賀年還是有些擔心的。


    自己生的兒子什麽脾氣性格自己最清楚。


    王賀年別的地方都好,就是有些執拗,遇事認死理。


    這在商界還好,但牽扯到了朝廷卻是有些麻煩了。


    替皇家辦差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


    他們有多羨慕就會有多嫉妒,巴不得你犯錯取而代之。


    “兒啊,出門在外多留個心眼。爹不需要你處處逢迎,但也要做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王老爺子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你這次去成都打算做什麽生意?”


    王家家大業大,各行各業的生意都有所涉及。


    其中以糧食、布帛體量最大。


    “爹,兒子此去蜀中,蜀錦生意肯定要做的。除此之外,井鹽生意也想試試。”


    王老爺子點了點頭。


    他早就猜到了。


    要做鹽商就免不了與宮中的貴人打交道,尤其是宦官。


    這些太監在皇帝麵前卑微至極,但在外臣麵前因為代表了皇家,態度可謂桀驁不馴,十分猖狂。


    無數朝臣爭相討好宦官就為了其在天子麵前美言幾句。


    這是自古皆有的事情,到了本朝自然不會例外。


    像王賀年要做鹽商,更是免不了和宦官打交道。


    要想做的順心,便要把這些宦官伺候舒服了。


    畢竟天子不可能事事都親自過問,宦官便是他意誌的代表。


    “宮中的貴人多多打點,遇到內臣多留個心眼...”


    王老爺子歎了一聲道:“若是朝廷需要錢的時候你不要猶豫,多拿出些...”


    “兒子記下了。”


    王賀年又衝老爺子叩了頭,哽咽道:“兒去矣,爹保重!”


    ...


    ...


    貴州。


    當鼇拜統率的大軍抵達省城外時天色已經漸暗。


    貴州的山路他娘的實在是太難走了。


    都說蜀道難,依鼇拜看貴州的道路更難走。


    還好他們已經到了,要是繼續走上個兩三天,他的心態非得炸了不可。


    鼇拜騎在一匹通體黝黑的高頭大馬上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及至近前見城門外無一人迎接不由得皺起眉來。


    這些個狗奴才不知道他要來嗎?一個個躲起來作甚?


    有那麽一瞬鼇拜甚至覺得他來到了一座空城!


    豈有此理!


    洪承疇這個狗奴才恁的開始裝聾作啞了?


    千裏迢迢而來,卻是這個場麵。


    這是鼇拜怎麽也想不到的。


    好氣,他好氣啊!


    他鼇拜又不是瘟神!


    這些狗奴才躲個屁!


    一群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去叫門!”


    鼇拜一路舟車勞頓,卻見不到迎接的官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通火若不發出來他就要憋死了!


    “喳!”


    一名親兵遵命驅馬上前,趾高氣揚的呼喝道:“你們這些狗奴才瞎了眼嗎,看不到議政大臣定南大將軍鼇大人的尊駕嗎?”


    那些守城門的綠營兵見到這陣仗都嚇傻了,更不必說那一連串唬人的名頭,紛紛跪倒在地叩頭道:“參見鼇大人。”


    “還不滾去叫你主子來迎!”


    親兵厲聲斥責道。


    “不必了!”


    鼇拜冷笑一聲,單手控韁驅騎上前。


    “開城門!”


    ...


    ...


    卻說鼇拜領著一幹親兵氣勢洶洶的進了城,直朝經略府而去,頗有興師問罪的意味。


    洪承疇卻是穩坐經略府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他自然是得了消息的,他之所以不出城迎接就是在表明態度。


    至少他和鼇拜是平級的關係,不是下屬。所以不需要去迎接。


    洪承疇不發話,貴州文武有哪個敢去迎接?那樣不是把洪承疇這個頂頭上司徹底得罪了?


    於是乎便出現了鼇拜縱馬前來經略府的一幕。


    洪承疇對此自然不意外。


    鼇拜此人桀驁不馴,許多朝臣都不放在眼裏。


    當初洪承疇還在京師的時候跟鼇拜共事過,對此十分了解。


    “洪經略,您看看,您看看!鼇拜這廝囂張跋扈至極,若是不給他些顏色瞧瞧,他的辮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趙良棟聽聞鼇拜前來興師問罪直是炸了,跳腳怒吼道。


    這廝憑什麽這麽囂張,誰給他的勇氣?


    “鎮靜,擎之。”


    洪承疇抿了一口茶,悠悠說道:“有老夫在,天塌不下來。”


    “洪經略有對策了?”


    趙良棟麵露喜色道。


    “一切盡在老夫掌握中。”


    洪承疇捋著胡須笑道。


    “學生便知道恩師自有妙計。”


    趙良棟心情大好,遂用起師生之間用語。


    “擎之,我們去會會鼇拜!”


    洪承疇雙眼眯起,露出一道精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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