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一定要撐住!


    這是博果圖現在唯一的想法。


    事關生死,由不得他不拚命。


    他可不希望稀裏糊塗的被割了腦袋,掛在城頭上示眾。


    博果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走在懸崖邊上,隻要走錯一步就會跌落深淵。


    攀上城頭的明軍士兵越來越多,八旗軍身後的綠營叛軍也在逼近。


    博果圖想要兩頭兼顧,結果卻是雞飛蛋打。


    如果能重來,他一定會在抵達登州的那一刻就命人把仇欒拿下斬首示眾,絕不會拖到現在。


    但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隻能拚死抵抗盡人事,聽天命了。


    博果圖射的一手好箭,隻見他瞄準一名明軍將領嗖的就射出一箭。


    箭矢破空而出,直接射到了那明軍將領的脖子上。


    由於力道實在太大,箭矢直接射穿了脖子。


    咳...咳...


    那將領拚命抓著箭矢想要把它拔出來,但卻是無果。


    他隻覺得身子越來越軟,整個人像麵條一樣癱倒在地。


    撲騰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鮮血從脖頸湧出,染紅了一地。


    博果圖高呼道:“賊將已死,明賊即將潰敗,給本將軍頂住了。”


    這似乎確實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清兵們本已經跌入穀底的士氣重新振作了起來。


    此刻他們不再是為了賞銀而戰,而是為了活命。


    求生的本能讓他們拚盡全力,哪怕已經力竭仍然在奮力劈砍。


    明軍的勢頭被暫時壓下,雙方就像是回合製一樣,你強我弱,你弱我強。


    鄭經暗暗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這場仗比他想象中要難打的多。


    原本他以為裏應外合會很輕鬆的拿下登州,誰知竟然鏖戰纏鬥到了現在。


    照著這個樣子打下去還不知道要打到何時,將士們許多不必要流的血看來還是得流了。


    但是鄭經的決心是一定不會被動搖的。


    已經打到了這個份上,就差最後一哆嗦了,鄭經不可能放棄。


    “把本世子的親兵營也派去攻城吧。”


    猶豫再三鄭經還是做出了決定。


    親兵營對他而言是絕對的嫡係,不到萬不得已鄭經是不會輕易動用的。


    但現在已經到了白刃戰的階段,刀刀見血絕不能有任何的保留。


    鄭經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不會貪小便宜吃大虧。


    “殺虜報國!報效大明的時候到了!”


    甘輝怒吼一聲,率領親兵們發起了一波凶猛的衝鋒。


    於七、王二麻子率領的先鋒營已經殺紅了眼,此刻見甘輝率部趕來支援,更是鬥誌滿滿。


    “弟兄們都加把勁,拿下登州城送韃子們歸西。”


    “是啊,叫韃子們喝一壺好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讓他們嚐嚐報應的滋味。”


    “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於七、王二麻子的手下就是登萊本地人。他們被清軍逼得背井離鄉,好不容易殺回來自然要證明自己。


    有了鄭經的親兵營相助他更是覺得如虎添翼,沒有任何畏懼。


    畢竟他們是王師,是正義的一方。


    他們北伐東虜是替天行道。


    ...


    ...


    好不容易把明軍的一波攻勢壓下去,誰知明軍下一波攻勢來的更加凶猛。


    博果圖的心態直接崩了。


    明軍的攻勢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博果圖覺得好似脖子被人掐著一般,別提有多難受了。


    仇欒這個狗東西也是十分狡猾。他一直沒有發動總攻,而是牽製著博果圖讓他動彈不得。


    這就像腰上被抵著一把刀,隻能往前走不能往後退。


    退路被堵死,博果圖唯有背水一戰。


    他也把親兵營悉數調出,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雙方砍作一團,完全沒有任何戰術可言。


    他們拚的就是力氣,就是一股狠勁。


    他們用膝蓋頂,用肩膀撞,用腦袋磕,用牙齒咬...


    那些摔倒在地的士兵與敵兵扭打在一起,你揮一拳我踢一腳。


    場麵十分混亂,有時甚至會出現誤傷的情況。


    一些跌倒的士兵再也沒有站起來。


    他們被亂腳踩死,留下一攤肉泥。


    博果圖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這應該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吧?


    博果圖見明軍越逼越近,已經將弓弩丟給身旁的親兵,抄出一柄橫刀,準備開始近身搏鬥。


    如果失敗他就會用這柄刀自刎,絕不會被明軍捉住羞辱。


    ...


    ...


    如今明軍已經有半數登上了城頭!


    見到此情此景鄭經感到很是欣慰,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


    不容易,真的太不容易了。


    這場仗明軍準備的如此充分,竟然還打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好在一切都要結束了。


    隻要拿下水城,仇欒又堵住退路,八旗兵便退無可退。


    一對一搏鬥?憑什麽?


    鄭經可沒有婦人之仁,不認為以多打少有什麽不妥。


    戰場之上隻看結果,隻有勝利者才有權書寫曆史。


    如果能夠將這一萬八旗兵盡數殲滅,那鄭經便給鄭家掙到了足夠的臉麵。


    一直以來鄭經都是被庇護在父王的羽翼之下的,這也使他養成了許多王孫公子的富貴病。


    但最近的這一兩年,鄭經的成長速度很快,已經從隻能給父王鄭成功打下手變成可以獨自領兵獨當一麵了。


    這其中固然有父王刻意安排的因素,但也和鄭經自己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雖然父王正當盛年,但鄭經也已經長成。


    這個年紀曆史上有不少的少年英雄。


    鄭經雖然未必能夠達到他們的高度,但也不能給鄭家丟人。


    在他看來,他的雙肩必須承擔起更多的責任。


    大明的未來是他們的,將來太子殿下即位,啟用重用的肯定是他們這些同齡人啊。


    所以在鄭經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表現,在天子心目中獲得一個不錯的印象。


    然後盡可能的交好太子,為將來做準備。


    等到陛下、父王這一批人百年之後,天下終歸要由太子和他鄭經頂起來。


    嗯,或許還有李定國的世子李嗣業...


    這一仗便當做是起點吧。


    隻有起點站的足夠高,將來才能有所成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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