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已經失守,北門若再有失對清軍來說絕對可以說是滅頂之災。


    沒有人會想到明軍會有這麽強的爆發力,短短幾個時辰就控製了戰場絕對的主動,甚至可以說取得了巨大的優勢。


    清軍方麵已經十分的被動,老索尼大汗淋漓,雖然仍在盡力的指揮,但總感覺自己是在拆東牆補西牆。


    如今已經不是拆東牆補西牆那麽簡單了,因為不管是東牆還是西牆都已經被明軍推平了。


    老索尼空有十幾萬大軍,但總覺得使不上勁,別提有多難受了。


    “都加把勁,千萬別泄氣。明賊不過是逞一時之勇,我們一定要把城門控製權奪回來。”


    老索尼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清軍們打氣,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能夠及時的把城門奪回來,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種種跡象表明,明軍的兵力比他們更多,火器比他們更犀利,士氣比他們更旺盛。


    如果清軍失去了最後的優勢--城防的話,憑什麽打贏這場仗?老索尼並不是一個好高騖遠的人,他現在隻希望守住沈陽,給清軍贏得喘息之機。


    為此他不惜親自來到軍隊中督戰,即使這樣會麵臨一定的危險。


    “大人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一枚土手榴彈朝清軍聚集的區域飛了過來。


    老索尼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土手榴彈就炸在他幾步開外,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索尼掀飛。


    無數碎片嵌入到他的身體裏,老索尼渾身是血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瞎了!


    他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看不到。


    這種置身幽暗的恐懼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索尼發出野獸一般都嘶吼。


    他想要抓住什麽,可到頭來卻發現什麽也抓不住。


    不,這不公平,他不該是這麽個結局啊。


    怎麽會這樣?


    大清真的要亡了嗎?


    老索尼不甘心,他雖然已經看不見眼前的事物,但仍然在拚命的攀爬著,想要找到一些機會。


    但現實給來他重重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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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雙腳踩在了他的身上,每當索尼想要起身的時候總會有一雙腳踏上來。


    “噗!”


    老索尼被踩的吐血。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你們這幫狗奴才。本官要治你們的罪,本官要把你們抄家滅族。啊...”


    老索尼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要炸裂一般,胃裏也在翻江倒海。


    猛然間一股熱流湧來,似從胸腔直貫頭頂。


    此時此刻,老索尼一口氣喘不上來終是背過氣去。


    “索尼大人死了,索尼大人死了。”


    人群之中不知誰先喊了那麽一句,緊接著就有無數人跟上。


    “明軍打進來了,索尼大人死了。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是啊是啊,現在跑還來得及,再等下去就真的沒希望了。”


    一將戰死,軍心潰散。


    清軍們本來還跟明軍打的有來有回,此刻瞬間軍心崩潰,作鳥獸散。


    混亂的局麵下,他們根本就分不清那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明軍。


    這當然是明軍想要看到的局麵。


    清軍越是混亂他們越是興奮,因為可以以最小的代價拿下沈陽城,那麽何樂而不為呢。


    “殺啊,拿下沈陽城,報效大明!”


    “弟兄們衝啊,東虜已經潰散,到你們發揮的時候了。”


    “衝啊,不要猶豫!”


    明軍瘋狂的湧入城中,氣勢已經是不可阻擋的。


    何況一張一弛更襯顯得明軍的無敵。


    清軍一退再退,明軍則是步步緊逼。


    城外觀戰的李定國向朱由榔報喜道:“陛下,看樣子沈陽城應該可以拿下了。”


    “嗯。”


    朱由榔對這一戰還是很滿意的。


    能夠打到這個份上明軍的戰鬥力毋庸置疑,關鍵還是將士們有這個心。


    這是最不容易的。


    “下令總攻吧,一個時辰之內朕要看到一座秩序井然的沈陽城,約束好各自部眾,切莫要擾民。”


    朱由榔現在考慮的不僅僅是平虜還有維持軍紀。


    雖然他對明軍的軍紀很有信心,但保不準會有個別人渾水摸魚,這是朱由榔萬萬不能準許的。


    “遵旨!”


    李定國雙手抱拳,隨即領命而去。


    ...


    ...


    “完了,都完了...”


    孝莊站在宮殿的台基上,望著遠處燃起的熊熊大火,心態徹底崩了。


    一開始她還能安慰自己僵持就是勝利,隻要明軍攻不進來就有無限可能。


    可現在明顯幾處要津都失守了,清軍顯然已經頂不住了。


    一旦城破,孝莊和一眾皇族是什麽下場不用說也知道。


    孝莊臉色慘白,緊緊咬著雙唇,如喪考妣一般。


    她其實有機會選擇繼續跑路的,但是她沒有。


    本來她可以跑到薩爾滸,跑到赫圖阿拉,再不濟也能跑到寧古塔。


    雖然那邊寒冷了一些,但至少還能活著啊。


    可是她沒有,她選擇了賭,賭沈陽能夠守住。


    現在她賭輸了。


    賭輸了的人自然是一無所有,這沒有什麽好說的。


    重要的是孝莊如何麵對明軍。


    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接受被俘虜的。


    落到明軍之手肯定會遭到百般羞辱和折磨,與其如此還不如自殺。


    這樣至少保全了顏麵。


    正當孝莊想要自刎的時候她猛然又想到了康熙。


    萬一她死了,哭哭鬧鬧的康熙肯定會落到明軍之手。


    這是孝莊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既然如此便一起死吧。


    康熙是他的孫子,是他選出來的大清皇帝,那麽自然要跟大清一起滅亡。


    孝莊苦笑一聲,命人引燃宮殿。


    太監們無可奈何隻得遵命照做。


    此般窮途末路,確實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自焚或許是唯一體麵的選擇吧。


    太監們將宮殿周圍灑滿了桐油,之後用火折子取火引燃了油脂。


    一瞬間大火熊熊燃起,火光滔天,如同龍蛇一般。


    孝莊放聲大笑著,康熙則在她的懷裏哭著。


    是非成敗轉頭空,是非成敗轉頭空啊。


    孝莊發出一聲癲狂的笑聲,讓這一切結束吧,都結束吧。


    火海熊熊,逐漸吞噬了一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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