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此刻內心還是很複雜的。


    既緊張又有些興奮。


    他緊張的是要和明軍正麵交手了,此戰直接決定了他今後在奧斯曼的地位。


    能否成為奧斯曼蘇丹陛下心目中的寵臣,全看這一戰了。


    他興奮的是他又有機會親手向李定國複仇了。


    當初在準噶爾被李定國所率的明軍打的丟盔棄甲,倉皇而逃。


    那個時候僧格就發誓,總有一日他會殺回來,讓李定國和明軍付出代價。


    畢竟那個時候的他還認為輸的原因不在於他,而是因為他大意了。


    一路倉惶逃到奧斯曼,苟延殘喘下僧格就是希望可以把自己曾經失去的東西親手奪回來。


    如今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擺在他的麵前,僧格如何能夠錯過。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而此刻僧格就是這個人。


    “都給我聽仔細了,把動靜弄小一點,千萬不能被明賊聽到動響。誰若是不守軍規導致明軍察覺,別怪我僧格心狠手辣。”


    僧格統率幾萬大軍,還都不是他的心腹,是以他必須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強硬的姿態,唯有如此才能夠讓這些士兵知道他的厲害。


    明軍強大歸強大,但那也是建立在他們準備充分的基礎上的。


    一旦僧格率部發起突襲,毫無準備的明軍便是一群羊羔,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傳令下去,集合所有主力騎兵,以最快的速度繞到峽穀後側去。”


    僧格現在已經不急待的要和明軍決戰了。


    在他看來這是洗刷恥辱的絕好機會,錯過這個機會就不知道還要等到何時了。


    ...


    ...


    “晉王殿下,似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麽大的動靜啊。”


    劉興明一直在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在他看來目前很平靜,不像是有大戰將要爆發的樣子。


    “興明啊,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夠掉以輕心。往往這就是大戰前的寧靜。”


    李定國打過的仗遠不是劉興明能夠比的,所以他很耐心的給劉興明講解著。


    “末將受教了。”


    劉興明最大的有點就是聽話,李定國一番講解後他立即表現出來認真傾聽的樣子。


    這讓李定國很是滿意。


    到了李定國這般歲數,更加看重的是如何培養後進晚生。


    至於培養誰,當然是看心情。


    誰的素質好,誰的態度誠懇,培養誰的可能性自然就大一些。


    至於那些態度惡劣,自負桀驁的年輕人,便是真的天賦異稟,有著極大的可能成為名將,李定國也不會正眼瞧一下。


    劉興明在大明如今的後進晚輩中可以說是相當不錯的存在,李定國是鐵了心要把劉興明捧出來,是以這次才會親自來到前線督戰。


    不然他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派遣大將率部前來增援,又何必親自前來呢。


    一旁的郝搖旗一直投來羨慕的目光。


    不管怎麽說,劉興明是他看著長大的。


    如今這孩子出息了,皇帝陛下和晉王殿下都把他當做寶一樣,郝搖旗自然也是打心眼裏高興。


    “晉王殿下,你說僧格他圖的是什麽。在西域的時候就被我們打的一敗塗地,他心裏難道沒點數嗎?”


    “這種人是和他講不明白道理的。”


    李定國搖了搖頭苦笑道:“本王不是說過嗎,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好人做到底,送他上路吧。”


    郝搖旗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晉王殿下說的不錯,對待這種人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你越是心軟,他越是會變本加厲。


    你越是覺得可以給他機會,他越是會蹬鼻子上臉。


    大明已經對待僧格很不錯了,誰料想豺狼就是豺狼,狗改不了吃屎。


    “一會郝將軍做戲要做全套,演的像一些。這樣本王和興明也好及時出動。不然若是打草驚蛇,那廝肯定會直接跑路。”


    李定國對僧格的性格實在是太了解了。


    這廝雖然野心勃勃,且極度貪婪,但是他也是十分謹慎小心的。


    不然僧格也不可能一路活到現在,對付這種人絕對不能大意,否則真的有可能放虎歸山。


    “晉王殿下您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一定讓他傻傻的撞到咱的埋伏圈裏來。”


    ...


    ...


    僧格親自率部打頭陣,這讓他的親兵們覺得憂心不已。


    什麽時候大汗變得這麽激進了?


    難道說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不應該啊。大汗一直是個十分冷靜的人。


    直到現在他們才清楚,原來大汗也有著如此勇猛的一麵。


    罷了,作為準噶爾的族人,勇士,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大汗的安全。


    那麽無論大汗作出的決定是怎麽樣的,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服從。


    不錯,絕對的服從。


    僧格率領大軍繞到峽穀之後,這就決定了他們一定會繞遠,而且需要走山路。


    騎兵在山路上行進困難的劣勢逐漸體現了出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奧斯曼的馬匹都是那種高頭大馬。


    這種馬匹的爆發性極強,短距離衝刺基本沒有別的馬匹能夠超過他們。


    但是這種馬匹的耐性很差,長距離奔跑的能力極差。


    而且山路上行走他們的劣勢就會更加放大。


    這種時候名貴的汗血馬比不了低等的馱馬甚至比不了驢和騾子,真的是讓人覺得可悲可笑。


    但是僧格又不能下令把這些馬匹舍棄掉。


    畢竟這些馬匹可是軍隊十分珍貴的資源,論重要性甚至是比這些奧斯曼番邦的士兵還要重要。


    畢竟除了奧斯曼嫡係禁衛軍,這些番邦招募來的士兵都是可以隨時招募的。


    即便這一批戰死了,大不了再行招募一批就是。


    而那些馬匹則不然。一匹良種汗血寶馬的價值是無可估量的。


    即便是一些串種,也十分的珍貴。


    僧格隻得咬牙命令休息一會,等到馬匹恢複了再行趕路。


    再就是給這些珍貴的馬匹減重減負。


    一些很重的糧食、輜重他直接下令從馬背上取下來,由普通士兵來抗。


    這自然引得一片怨聲載道,但是僧格充耳不聞,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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