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說,我說。”


    劉三嚇得麵無人色。


    因為他很清楚李來亨不是跟他鬧著玩的。


    李來亨手中攥著的那把刀已經把他喉嚨壓的出了血痕,隻要再向下一分他的喉管就會被割開。


    哎,都說做夢做到噩夢不吉利,果然是如此。


    方才劉三做夢夢到湖水變色的時候就本能的感覺到不妥,卻沒想到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小人確實是土司營寨裏的人,小人是土司派來巡山的巡哨。”


    果不其然!


    李來亨聞言心中一喜,看來他的判斷沒有任何的問題,此人真的是土司派來巡山的哨子。


    既然如此,他理所當然的要進行一番盤問。


    “說吧,你們有多少人,活動範圍是什麽。”


    “這個...”


    麵對李來亨的逼問,劉三顯得十分的為難。


    此人明顯是官軍,他若是說了,等於讓官軍掌握了寨子的情報。


    這個時候官軍來此地就是為了打仗的。


    劉三如何不知道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可是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若是說半個不字,或者吞吞吐吐的話,那刀刃那麽一抹他的小命可就沒有了。


    孰重孰輕,劉三其實很清楚。


    消息散布出去固然不利,但是小命卻隻有一條,還是應該優先選擇保全自己才是。


    “小人說,小人都說。”


    李來亨才微微加了加力,劉三就嚇得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我們這裏的巡山人一共有五十多個,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基本上每個人隔著幾裏路。”


    劉三不敢有絲毫隱瞞,生怕對方懷疑傷到他性命。


    “從這裏出去大概三裏往北麵那麽一拐,就能到去往寨子的路,沿著那條路繼續走上幾裏,基本上就可以到了。”


    “寨子有沒有開了後門,如果從後麵繞的話怎麽躲開哨子。”


    如果可以的話,李來亨是不打算從正麵進攻的。


    因為土司在寨子正麵的布防肯定會很仔細,要想繞過去並不容易。


    但如果從後麵進攻的話其實要簡單的多。


    “有,有後山,從後山繞,遇到哨子的可能性低一些,不過要繞遠路。”


    “少廢話,怎麽走?”


    “從這裏往東邊走,見到一池水就往北邊折,一路走到底見到一片樹林直接鑽進去,看到一個大石碑上麵寫著兩個大字後山,就是了。”


    劉三對於營寨可謂是十分的熟悉,皆是一五一十的跟李來亨說了。


    “把他帶走。”


    李來亨得了消息卻是不會輕易的放走此人。


    萬一此人說的是假消息怎麽辦?他得留著此人,讓他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劉三帶著哭腔道:“哎呀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怎麽就是不肯信呢。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能說的我都說了,你就把我放了吧。”


    李來亨一陣厭惡,狠狠的抽了他兩巴掌。


    劉三杯抽的眼冒金星,鮮血從嘴角滲了出來。


    “少廢話,再廢話你連這條命都沒了。”


    “帶走!”


    這話卻是給親兵說的。


    李來亨帶來的人並不多,故而行動起來十分的靈活。


    有劉三帶路,他們繞道後山並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隻不過如此一來速度上肯定會慢不少。


    但是李來亨此來是為了完成任務,慢一些就慢一些,並沒有什麽關係。


    ...


    ...


    “土司有令,今年的賦稅加一成,所有人必須在這個月月底前如數交齊,否則,哼!”


    土司的督糧官站在夯土堆成的一處高台上,目空一切的掃了一眼茫茫人群,十分冷漠的說道。


    這些土司寨子裏的土民眼神茫然,雙眸裏沒有一絲的神色。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生活就是無數的重複,沒有任何的盼頭可言。


    可是這賦稅一加再加,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可是反抗有什麽用呢。


    土司在這裏就是天,自然是土司說什麽他們就隻能遵命照做。


    跟天對著幹,能有好果子吃嗎?


    隻要還有一口飯吃,他就隻能忍氣吞聲,他就隻能認命。


    認命,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可真正做起來是多麽的絕望啊。


    但是再絕望也沒用,終歸還是要認命的。


    “都散了吧,盡早納糧,否則仔細你們的皮肉。”


    督糧官在這些土民泥腿子這裏頤指氣使,可是到了土司那裏卻是一副諂媚奴才的嘴臉。


    土司的住處是一座三層小樓,位於寨子的最高處,可以俯瞰整個土司營寨。


    如今老土司赫拉染了重病,整日臥病在床,一應事宜都是他的長子若哥在處理。


    督糧官照例去向若哥匯報工作。


    他極擅口才,除了把收糧工作描繪的艱難無比,添油加醋一番,還把自己對土司家族的忠誠濃墨重彩的描述了一番。


    “夠了,我隻想知道結果,半個月內能否收齊?”


    若哥是個急性子,他可受不了督糧官這麽婆婆媽媽的,如今隨時明軍就可能打過來,如果他不能囤積到足夠多的糧食的話,心裏總是覺得不踏實。


    畢竟有近萬大軍,平日裏還好,但是真的打起仗來,糧食的消耗那可是平日裏的數倍。


    “沒問題,兩室一定能夠按時囤積完畢。您就請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個是我給您送上的一份薄禮。”


    督糧官來的時候就雙手捧著一個盒子,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他就把盒子送到了若哥的麵前。


    若哥眉毛一挑問道:“這個是什麽?”


    他口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直接把盒子打開。


    “玉如意?”


    若哥眼中露出了狂喜。


    他素來就對漢人的物件十分喜歡,經常花高價托人去昆明買。


    隻是那些奸商常常把他當做是冤大頭,收了錢卻不肯用心辦事,經常是用一些低劣物件來應付了事。


    這使得若哥十分憤怒,但是他確實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如今督糧官投其所好,送來的這個玉如意可是上等物件,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


    “有心了,你放心,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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