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初嘴角的笑容,徹底僵住。


    穩住心緒後。


    她辯解道,“跟我有什麽關係?為了那個女人,你準備把我往火坑裏推,是不是?”


    周時安搖了搖頭,直言道,“如果你是清白的,警方那邊自然會還你清白。”


    程念初有些激動了,“周時安,你不能這麽做,我不要去港城,我不要,你不能這麽做,許美玉的死,跟我沒任何關係,你們別想陷害我。”


    她剛說完。


    就聽到周時安說,“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機會了,可是你一直不當一回事。”


    程念初繼續辯解,“我沒有,跟我無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周時安無視她的話語,繼續說下去,“在京都那場救我的案子,也是你策劃的,隻是你找的那幾個人最後見色起意,沒按照你所說的去做,把目標轉到你身上,你唯有將計就計,繼續演下去,欺騙我,讓我對你更加愧疚。”


    當初,周時安為了幫程氏談一個合作。


    陪程念初到京都。


    那天晚上結束完一個局,兩人從娛樂場所離開。


    本來是要回酒店的,但是程念初卻讓周時安陪她到處逛逛。


    兩人去了一處江邊。


    剛下車沒一會兒,就有一群壯漢衝周時安大打出手。


    其中還有持刀的。


    當時他們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人流少。


    周時安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又要保護程念初,可想而知多麽狼狽。


    就在他差點被那個持刀的歹徒捅到的時候,程念初救了他。


    她直接撞開那個歹徒,正是這個舉動。


    她徹底惹怒了對方。


    被他們幾個拖走。


    周時安當時腿上因為搏鬥的過程中受了傷,所以完全沒辦法跟上去。


    等到他報警,抓到那群人的時候。


    已經是幾個小時後。


    而程念初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被解救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沒了生機,腿間全是血。


    發生什麽事情,不用說,周時安也知道。


    當時的他,還是信任著程念初的。


    也下定決心要更好地對待她。


    回到滬市後,他為了替她出氣,背著她獨自一人重新回到京都。


    在監獄裏見了那幾個人。


    經受不住挨打的他們,最終說出實情。


    原來,一切都是程念初策劃的。


    出事後,為了堵住他們的嘴,她甚至再次給那些人好處。


    得知真相的周時安,當時隻覺得自己像個大傻瓜。


    她可以囂張跋扈,可以跟他要任何東西,但是不可以如此欺騙他。


    這是周時安的底線。


    他這一輩子,最最厭惡的便是欺騙這兩個字兒。


    想到這裏,他沒由來笑了一聲。


    程念初整個人已經是恐懼的狀態。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周時安,淚流滿麵,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幾個人,她爸爸後來已經找人處理掉了。


    所以,周時安知道真相的時間肯定很前。


    但是他一直沒說出來,還在這期間跟林央離婚,然後跟她承諾會養她的孩子。


    越想,程念初越恐懼。


    想要辯解,她都無法再像剛剛那樣理直氣壯了。


    她低著頭,然後一直掉眼淚。


    就是不吭一聲。


    那樣子看起來格外可憐。


    她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周時安的再次心軟。


    可是,沒任何用了。


    室內的氣氛像冰塊凝結了一樣。


    程念初的腦袋,千回百轉。


    最後她想到一個辦法。


    抬起頭來,她一邊哭一邊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時安,這一切都是我爸爸做的,包括現在,他不讓我回程家,就是想讓我一直呆在你身邊,我也沒辦法,他拿著我媽媽的骨灰威脅我,你知道的,我很恨他,因為他害死了我媽媽。程家表麵上是我的,實際上,真正的掌控人是他,我不過是一個靠近你的傀儡而已。”


    聲淚俱下。


    程念初越說,眼淚越多。


    可是,哪怕她真的要破碎了一樣。


    周時安的臉上都沒任何動容。


    在程念初話落後,他說,“你們程家內部的事情,跟我沒任何關係,當初幫你,也是顧念舊情。那個孩子,我已經托人找了一戶好人家撫養了,你的病情,我也盡力了,以後,你我兩人互不相欠,好自為之。”


    說完這話,周時安就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程念初怔愣了一小會兒後,往外跑,拚了命的想要去追他,但是剛跑出兩步,她就被絆倒,重新弄站起來後準備繼續往外跑,結果又被兩個傭人攔下來。


    “時安,時安...你不能這麽狠心,你不能不管我...你怎麽可以這樣....”


    任她喊破喉嚨,周時安都像是聽不到一樣。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


    林央沒有出國。


    輾轉了幾天,最後他們在一個小縣城定下來。


    是一座南方的海濱城市。


    在港城土生土長的林央雖然沒來過這裏,不過她是知道這地方的,一個很有名的僑鄉。


    這裏的人,不講白話,而是說潮語。


    林央不會說,也聽不懂。


    安頓下來後,岑放跟她說這是他的故鄉。


    薛煬在這裏住過半年,當時他是來養病的。


    聽到他說養病兩個字兒的時候,林央擔心問道,“他生了什麽病。”


    岑放並沒有明確回答她。


    隻是含糊其辭道,“不是什麽大病,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已經很久沒犯了。”


    林央聞言,眉心蹙了蹙。


    沉吟幾秒,她又問,“你這幾天跟他聯係了嗎?”


    岑放搖頭,“還不是時候。”


    說完這話,他又補充了一句,“隻要我在,你們就一定能安全無虞,他是我的過命兄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這個時候,林央才知道,薛煬跟岑放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上下屬關係,更像是朋友。


    想了想,她繼續提出疑問,“之前他跟我說,要送我出國的,怎麽突然改變主意?”


    岑放反問,“你很想出國?”


    林央搖頭,“我不想,但是如果出國比較安全的話,我會選擇。”


    岑放笑笑,“本來是計劃出國的,不過周時安盯得太緊,呆在國內,反而安全,這件事,我還沒跟薛少說,等他聯係我再說。”


    林央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了。


    也就是說,薛煬目前還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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