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化、張振華、鄔望歸等人在哪裏?


    他們能不能搞到船?


    他們現在已經到了登州了。


    劉德化、張振華是第一次乘坐這樣的古典木頭船,一路上都是順風而行,可算是順風順水,船速在這個時代已不算慢,但他們卻因為海上的顛簸,一開始就嘔吐的一塌糊塗,到了後來,不知是把肚子裏的所有存貨都吐了出來實在沒什麽好吐了,還是因為適應了乘坐這種船隻,竟然能慢慢站起來,偶爾到船舷邊上去觀看海天茫茫一片白色的景色。


    “前麵就到登州了!”經過一天兩夜的顛簸,在東方晨曦升起的時候,鄔望歸到船艙叫醒了劉德化、張振華。他話音未落,船身微微一陣顫抖,船一靠近碼頭了。


    “沒我們什麽事吧?”劉德化顯然很疲憊。


    “你們繼續休息,我去找船!”


    “有船嗎?”張振華關切地問道。


    “多的不敢說,找到三四艘大船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們的人已在這裏等待了很多年!”鄔望歸回答道。


    張振華心裏估算了一下,三四艘大船,也許可以一次運載上千人了,如果旅順再有幾艘船,海上運輸工具的問題就差不多解決了。


    “好的,那我們來這裏隻是打醬油了!謝謝你了,鄔大哥!”劉德化在海上累得要死,就想多睡一會。


    “打醬油?那是什麽油?”


    張振華知道劉德化一時嘴快說漏嘴了,笑了起來:“哦!沒什麽,這是他長期習慣的口頭禪。那麻煩你了,我們繼續休息一會!”


    鄔望歸出去以後沒多久,張振華和劉德化卻被碼頭上的喧嘩吵得無法休息,幹脆不休息了,走出艙外。


    隻見碼頭上停泊了密密麻麻的幾十艘大小船隻,其中還有兩艘西洋樣式的大帆船,碼頭上人來人往,人聲、畜生叫聲此起彼伏,看來,經曆八年前孔有德叛亂的兵火戰亂,這裏已經恢複了一些生氣。


    張振華對劉德化說:“走!我們到岸上去感受一下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去吧?”


    劉德化有點猶豫:“要帶上手槍吧?還得多帶上幾個人吧?”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怕死!”


    “喂!屎不可以亂吃,話是不能亂說的,我們可是處在一個亂世,誰知道一上岸就被餓瘋了的暴民直接砍掉給吃了!以我們身上多幾百年的知識,我們可都是無價之寶!如果就這樣被幹掉,可是中華民族的巨大損失……”


    “好了,好了,不要長篇大論了,算你比我想得周到了……”張振華知道劉德化在入讀那座三流大學第一學期就開始做兼職保險推銷員,口才極為了得,不想與他磨嘰,轉身一看,見馮浩然站在甲板的另一頭無事可做,遂示意他過來。


    這馮浩然原是明軍水師的小軍官,十三歲從軍,幹水師這行已有十三個年頭,積軍功升為總旗,朱明安排他跟著來登州,是希望能在這裏找到船後,由他協助指揮船隻返回旅順接應。現在他也沒什麽事,爽快地答應了張振華,帶上三個水手,一起上岸去。


    沒走出多遠,鄔望歸和一群水手模樣的人迎麵而來。鄔望歸臉色鐵青,走在前麵,想來是事情並不是順利。


    張振華、劉德化上前一詢問,才知他一艘船都沒找到。


    原來遼東戚家軍餘部多年前在登州埋下了一條補給的暗線,也準備了一些船隻,以備萬一在戰局不利時好有個撤退的後路。想不到的是管理船隻的人忠心耿耿不假,但因其年老得病逝去後,他的繼承人竟然為了籌集賭債把三艘船隻作價一萬五千兩白銀抵押給了登州的聶家船隊,鄔望歸到登州後,才發現那個管理船隻的繼承人已不知去向,他找到聶家,聶家的新任掌門人聶滄浪要鄔望歸交付清一萬五千兩白銀的抵押金和五千兩利息,才同意交還三艘船。


    船沒了,鄔望歸隻找到戚家軍餘部留在登州多年的水手一百餘人,這是唯一的結果,但沒船,有這百把人有什麽用?


    氣得鄔望歸當場發飆要殺人。


    張振華聽了,當場愣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覺得天要塌下來了,恍惚中隻想說一句:完了。


    劉德化聽了,渾不以為意,臉上微笑著對鄔望歸說:“鄔大哥!不要生氣,生氣要傷身體的,大好青春年華要珍惜身體啊!大不了,我們想辦法去把那三艘船買回來就是了。現在你要做的是,不要讓這一百多熟練水手散了人心,現在時間很緊,我們沒時間到處找水手,少了一個都是損失啊!對了,麻煩你問問,他們還有沒有水手朋友,願意跟我們幹,工錢嘛!好說的很,隻要身體健康有能力有經驗,都不是什麽問題……好了,我們去拿銀子買船吧!”


    “啊!”鄔望歸目瞪口呆,他不明白劉德化去哪來的銀子買船雇水手。


    張振華聽著劉德化滔滔不絕地說著,隻聽到了一點他說要買船的話語,驚訝地問劉德化:“什麽,你去哪裏來的錢買船?梁房口拿來的六千兩銀子不夠吧?”


    誰知劉德化牛皮哄哄地反問:“哼,我說過要動用那一丁點的銀子去買船了嗎?”


    “這……”


    “走吧媽別呆在這裏不動了,銀子會有的,船會有的……”劉德化不容張振華多說,便要拉他去找銀子找船去了。


    “那麽多人圍住那裏是在幹什麽?……是不是在辦喪事?”劉德化手指碼頭一處角落,那裏圍著一大群人,其中有人在呼天搶地的大哭著。


    “你不是說這是亂世嗎?唉!亂世哪裏沒有喪事?走吧,別多管閑事了!我們管不了那麽多的!”張振華搖搖頭。


    此時,人群閃開一條路,幾個水手摸樣的大漢,神情哀傷地抬著一個年輕人的屍體慢慢走出碼頭。


    人群中議論紛紛,說是什麽登州當地最大的航海家族聶家掌門家主聶七海得了重病,聶家船隊已經有一年無法出海貿易,而聶家大兒子聶滄洋無意再下海做生意,執意要賣掉聶家的船隊十艘遠洋大船,船隊打工的水手已一年未領過薪水,生活毫無著落,這個年輕人因為無法出海沒了收入,被債主逼迫,隻好喝毒自殺,圍在一起的人多為聶家船隊的水手,不免一番同病相憐的悲傷。


    “機會,好機會啊……”劉德化聽了以後幾乎要跳起來。


    “機會,機你媽個頭,你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張振華一把拉住劉德化,恨不得就給他兩個耳光,連平時沒罵過的髒話都罵了出來。


    “你很有同情心,每次公司砍人裁員時,都是你們人力資源部門衝在第一線的,那個時候你怎麽沒有同情心?那個時候,你們十足的一副老板狗腿子的模樣,還美名其曰什麽減員增效……廉價的同情心有什麽用?還不如用實際行動救救他們來得好一些。做業務的就應該擴大業務,用業績增長來做好事!我現在不做那鳥小業務了,老子可要做大事了……算了,懶得跟你說,跟你說了也不懂……”劉德化一連串話語出口,一回頭看到跟在後麵的馮浩然渾然不知他在說什麽,便笑眯眯地問馮浩然:“你不是管過一艘船嗎?想不想指揮一支船隊?”


    馮浩然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不動,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此固所願也!”


    “很好!我們很快就會有一支船隊了。到時如果是你能力不足,哼,哼,那就另選高人來指揮了!”劉德化說罷,一扭頭就走了。


    “喂!喂!你剛才說什麽了?船隊,你去哪裏搞來的船隊?”這話弄得張振華有些摸不著頭腦,追上劉德化要問個究竟。


    劉德化如沐春風般滿麵笑容,向碼頭上人群、船隻努努嘴道:“船,水手,都有了,就差把銀子拿到手去把船買下來了,把水手雇過來!”


    “銀子,我們去哪裏拿那麽多的銀子?我們船上隻有六千兩銀子,我不知道船的價格,這六千兩銀子不足於買下一支船隊和雇水手吧?”


    “我就說你是hr部門的打手,都死腦筋,過來一點,不能給別人聽到了,這樣……這樣……不就有大把的銀子了!”劉德化說罷,附在張振華的耳邊小聲說了起來。


    隻聽得張振華心跳噗噗地狂喜起來:“那些東西,你都帶在身上?”


    “哼!都是跟我們一起穿越的寶物啊!不帶在身上,要留給滿清韃子?”


    “奸商!你真的就是個奸商!淨會一些騙錢的本事!”


    “你死腦筋!業務人員就要隨時隨地創造商機!這對大家都是皆大歡喜的,這將救多少人的命?你這個偽君子,不要在這裏汙蔑我這個大善人、大好人……走吧!去找登州最豪華最好的旅館去。”


    夜色降臨後,登州很多市民發現最豪華的旅館蓬萊客棧的三樓頂向天空射出一道駭人的光柱,那光柱先是向天轉了一個圓圈,然後向四麵八方轉起八字、正方形、菱形、蛇形以及一些說不出名字的奇怪圖形。


    這個時代沒什麽娛樂活動,人們聽說蓬萊客棧有五千年一現的寶物出現,立即通過閑得無聊的人們口口相傳,就傳遍了整個登州,滿街滿巷的人,不分男女老少紛紛湧向蓬萊客棧,要看看那究竟是什麽了不得的寶物造成這駭人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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