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筱筱又笑鬧一會兒,看時間不早了,劉明宣就從張筱筱家出來了。


    剛進院子就聽見劉明灃屋裏傳出來的吆喝聲,她一頓腳,光明正大的聽了個牆角。


    這是打牌呢!


    她先回屋站站,跟幾個來給老太太拜年的奶奶們道來聲好就趕緊溜出去了。


    一出門迎頭就碰上了王叔,“王叔,過年好啊!”中午人太多,是群拜的,現在單獨給補上。


    王叔停下摸了下口袋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她:“好好,你也好,壓歲錢。”不由分說的直接把紅包塞到了她口袋裏。


    劉明宣也沒推讓掰扯,這麽多年這都是慣例,反正劉媽媽也不會讓王銘空著口袋。


    跑到放雜物的小間裏拿了點蘋果橘子打算端到劉明灃他們屋跟著一起熱鬧熱鬧,手裏拾著蘋果,心裏暗想,說不準還能弄幾個壓歲錢花花,端著果盤從小屋出來就看見劉媽媽跟王嬸說說笑笑的進來了,她趕緊笑著跟王嬸拜年。


    王嬸高興的拋下劉媽媽就跑過來了,“唉!這麽長時間沒見,咱們明宣又漂亮了。”王嬸拉著劉明宣的胳膊朝劉媽媽說。


    “哪啊!也就你能誇誇她。”劉媽媽嘴上這麽說,心裏早就樂開了花,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的孩子,不過嘴上還得不以為然的謙虛謙虛。


    “哎吆,看你媽,還不知足,別跟你媽過了,跟王嬸回家,嬸把你當親閨女。”王嬸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長呢子外套,臉上還洋溢著明朗的笑,怎麽看怎麽晃眼,這東北人的熱情豪爽真不是吹出來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能讓人暖和過來。


    “行,嬸,我跟你回家,你可得把家裏的好吃的都端出來啊!”劉明宣也順著話頭接。


    “那必須的,不給誰吃,也不能不給咱大閨女吃,說定了啊,今天晚上去我們家吃。”王嬸接過來就答應了,不過不是朝劉明宣說的,是對著劉媽媽說的。


    “好,今天晚上就去你們家,不把你們家吃的底掉,我們還不走了呢!”劉媽媽立馬應了,本來嘛每年的初一晚上也都是去王銘家,這也就是趁著閑聊又確認了一遍。


    “行,我非得讓你們撐的走不動道不行。”王嬸也掐著腰放出豪言。


    不行了,這倆又要開始演戲了,劉明宣拿著手裏的果盤一溜煙的跑了。


    也沒有敲門,直接擠開屋門就進去了,放眼一瞭,好家夥這村裏十五六的小孩都到了,一個個的激情四射的盯著炕上的牌局。


    “大家過年好啊,來來,吃蘋果。”她一愣,連忙把手裏的盤子放在炕上,又仔細看看腳下,都是鞋啊,都沒地下腳。


    好,好,一群小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連眼都沒抬一下就隨口應著,不過手都很有默契的往盤子裏伸。


    劉明宣默默翻了個白眼,就忘不了吃,看著炕底下橫七豎八的鞋,歎了口氣,無奈的蹲下,把鞋都靠炕邊攏攏,幸虧都是新鞋,要不然她還真下不去手。


    劉明灃剛摔下一手牌就看見自己妹妹正蹲地下給這幫子臭小子收拾鞋,這怎麽得了,給自己收拾收拾就得了,怎麽還都給收拾啊,“妹啊,趕緊上來,蹲地下給他們擺弄那臭鞋幹什麽呢!”


    劉明宣拍拍手,直起腰來:“沒事,我這不就看見沒處下腳了嘛!就順便理理,你們玩啊,東西不夠吃就吱聲啊,別客氣啊!”


    “知道了,哎!這黃不隆冬的東西挺好吃啊,吃著脆脆甜甜的,還有沒有了,再來點唄!”大誠子手在盤子裏扒拉著,看沒有就轉頭過來問。


    劉明宣探頭一看,這小子還挺識貨,這是劉爸爸從店裏拿回來的菠蘿蜜,剛從南方過來的,北方知道的還真是不多,這也是家裏第一年吃,不用問,劉明宣也知道這東西不便宜,不過都是一個村一起挖土長大的,吃點這她還是舍得的。


    “行,還有什麽沒了,我一塊去哪


    拿。”劉明宣端著盤子問。


    “隨便拿點行了,還帶點的呀,嘚瑟的他們不輕。”劉明灃用眼一瞄,那幾個剛想要說話的又都憋回去了,一群小兔崽子,這都吃光了,他吃什麽?


    王銘抬手就拍了劉明灃脊梁一巴掌,“好了,趕緊玩吧,不是要輸了,慫了吧!”


    “誰說的,就你能慫,這點玩意還帶慫的,有沒有點出息。”劉明灃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引開了。


    王銘趕緊朝劉明宣擺擺手讓她去拿,真是的,剛才打的太入神,沒反應過來,一錯眼的功夫,這盤子就光了,你吃了,別人還沒吃呢,看這小氣吧啦的勁。


    劉明宣笑笑就出去了,先給老太太跟劉奶奶她們那送去了一些,又拿著大盤裝了滿滿一盤送到了劉明灃他們屋。


    “趕緊的拿錢,快點的,別磨蹭,一人五塊,一人五塊,劉明灃十塊,趕緊從口袋裏往外摸。”王銘從盤子裏搶了一堆放自己眼前,一邊吃一邊吆喝著。


    心裏暗爽,這日子過得是真不錯,又吃又拿的。


    “怎麽他們一人五塊,我就成十塊了,說不出來個一二三四五,我今天非打的你滿地找牙。”劉明灃正從口袋裏摸著錢呢,就冷不丁聽著王銘的這一句,本來輸錢就夠火的了,這還給他整出個差別待遇來,這王銘是不是以為今天大年初一,他不能揍他啊,這麽囂張。


    “我這給你留著麵呢,你還非得讓我揭出來,真是好心沒好報,你不是還有個點嗎?這不正好翻一翻十塊,我沒數錯吧!”王銘拿著吃完的果核丟劉明灃,別人怕,他可是不怕,在家裏劉明灃可是好欺負的很。


    果然劉明灃瞪著眼,又從褲兜裏抽了五塊出來,扔給了王銘。


    劉明宣一看,這還賭錢的,這習慣可不太好,她湊到劉明灃邊上說:“哥,來讓我玩幾把,過過癮。”


    劉明灃的對家是王銘,劉明灃本來打的還不錯但對上王銘就不夠看了,這一會兒就被王銘贏了不少,這正死撐著呢,一見他妹過來了就連忙把位子讓出來,末了還不忘問一句:“妹,你行嗎?王銘那小子可是挺厲害的,不行就說啊,別死撐著,讓那小崽子把咱的壓歲錢都拐去。”


    劉明宣心想這還算劉明灃有點良心沒存心坑她,“沒事,你等著數錢吧!”


    劉明灃一看這架勢想,完了,這下他們的小金庫得大出血了。


    要說原來劉明宣跟王銘對上那是必輸無疑,但怎麽樣現在也被磨練了十多年,對王銘出牌的套路不說摸了個十成十,七八成還是有的,果然一會兒,劉明宣就把劉明灃輸的贏回來了,劉明灃看著眼前的小錢堆,心裏樂開了花,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啊,想不到他妹打的這麽厲害。


    又玩了一個多小時,劉明灃憋笑都憋不住了,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看看眼前的票子再看看對麵王銘那張黑漆漆的臉,心裏這個得意啊。


    劉明宣看著差不多了,畢竟這是論組作戰,不光王銘要出錢,對麵的另外三個也要跟著出,王銘那還端得住,其餘兩個,那臉喪的都要哭出來了,劉明宣想想,這小孩也不能欺負的太狠啊,欺負哭了就不好玩了,“銘哥,咱們換換組吧,我們兩個調調,要不太偏幫了。”


    王銘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啊,不同意能怎麽辦,換吧,換了幫又戰了一個多小時,劉明宣看除了王銘,兩麵都贏的差不多了,就趕緊揮手暫停了,再不暫停她怕王銘疼出個好歹來,看那臉都不是黑了,都要綠了,跟旁邊劉明灃那張激動的大紅臉一對比,真是夠明顯。


    一聽這話,王銘趕緊把手裏的牌扔下,都想哭了有沒有,真是整日打雁,這下可是被雁啄了眼了,真搞不明白了,這小妮子怎麽突然這麽會玩了,簡直像是算好了他要出什麽一樣,壓的他死死的,一點縫也沒給他留,看著她腿邊上那一堆自己貢獻的壓歲錢,氣的眼都紅了,錢啊,這該死的玩意,贏是真爽,輸是真喪啊,要是光贏還好,要是再來這麽幾次,他估計得疼出心髒病來,他惜命,以後還是不玩的好,這東西太刺激人了。


    時間也不早了,屋裏大大小小的孩子都一個個的回家吃飯了,就剩他們三個了,劉明灃還在那點錢,吐著唾沫,大拇指一撚一撚的,不時還在手上拍兩下,刺激的王銘心一抽一抽的,他的血汗錢啊,就這麽沒有了。


    劉明灃這個得意啊,再讓你嘚瑟,這下掉底了吧,嘿嘿,好開心。


    劉明宣看著他那樣就覺得瘮的慌,趕緊把錢從劉明灃手裏抽出來,湊到王銘旁邊,“銘哥還生氣呢。”


    王銘瞥了劉明宣一眼,這死孩子怎麽這麽氣人呢!本來還以為是個好的,現在才發現跟她哥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咋都這麽欠呢,沒看人受傷了,沒看人正傷心呢,還一個個大次咧咧的往人家傷口上撒鹽,能不能有點人道主義精神啊!


    劉明宣看著王銘這一臉的憋屈樣,心裏有不禁暗笑,這讓王銘吃虧的機會可是不太多,這會可是見識到了,不過也別玩太過,把王銘惹惱了就不好玩了,“銘哥跟你鬧著玩呢,我又不是非得贏你的錢,就是看著你們賭錢不順眼,手癢了,嘿嘿,你要是答應我以後不玩了,這錢我就物歸原主,怎麽樣。”劉明宣趴在王銘耳朵上小聲說,說完還示意性的朝劉明灃撇了撇。


    王銘是誰啊,那是雙商時刻在線的人,一聽這話什麽都明白了,這意思不就是以後管著劉明灃點嗎?不讓劉明灃碰這些錢錢票票的事嘛,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對不住了兄弟,跟錢比,你的那點重要性就微乎其微了。


    劉明灃一看劉明宣把錢塞給了王銘就大聲吆喝:“唉!妹,你怎麽把咱們贏的錢都給他了。”這不少錢啊,買多少好吃的呀!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呀。


    “注意了,是我贏的,不是我們贏的,你頂多也就在旁邊起個搖旗呐喊的作用,不是給你小費了嘛,還不知足啊,這些嘛,我想給誰給誰,現在我就看銘哥順眼了,我就給他了。”劉明宣一臉無賴樣,甩甩手就下炕走了。


    劉明灃在那堵的一個勁的瞪眼也沒說出什麽來。


    王銘看劉明灃這一臉的憋屈,這一晚上憋的氣可算是出來了,唉!對比這個詞真是個好東西,你看,當你慘,當你喪的時候,看見別人比你更慘比你更喪,你的心情不用別人勸,一對比就好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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