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真夠冷的。”方時雨端著臉盆從廁所跑出來,擦著臉,哈著氣。


    “昨天給我媽打電話,她就囑咐我多穿點,說是今天降溫。”劉向榮一邊從櫃子裏拿著衣服一邊說。


    “倒春寒啊!”這眼看要暖和起來了,又來了一記冷空氣。


    “而且暖氣還停了,這是要凍死人啊!”宿舍裏的暖氣停了,那教室裏肯定也停了,劉明宣摸著床頭的暖氣片,想象一下教室裏的溫度,不由打了個寒顫。


    “停了嗎?什麽時候停的,怪不得這幾天晚上我覺得冷呢!”方時雨也跑過來摸摸,感覺手裏冰涼一片,撇撇嘴。


    “咱們學校也太摳了,就不能多供會兒。”


    “家裏的也停了,我媽剛給我打的電話,說讓我換厚被子。”李媛拿著手機從陽台進來,這幾天暖和了,她剛把厚被子收起來,結果這又要拖出來。


    早上太冷,她們組團去食堂吃熱湯麵,可能是今天食堂老板娘心情不錯,還給飛了雞蛋花。


    “今天考地理啊!”方時雨夾著食堂送的小鹹菜,吃的生無可戀。


    “考就考唄!地理老師也不能吃了你,再說你不是選文科了嗎?不願意學地理還選。”張筱筱喝著熱湯,掃了她一眼,班裏選文的人少,她們宿舍就劉明宣跟方時雨倆人。


    “兩害相權,取其輕嘛!相比化學來說,地理還是可以忍的。”化學對她來說就是聽天書,好幾次都不及格好嗎?說出來都丟人,為了將來著想,她必須得跳出這個深坑。


    “化學今天好像也聽寫。”劉明宣默默補了一句。


    “啊!老天,真假的,什麽時候說的?”方時雨一驚一乍的問。


    不等她說,方時雨就把手裏的筷子一扔,雙手合十作揖祈禱:“千萬別叫我,千萬別叫我。”


    “你至於嗎?就幾個方程式,你背背不就行了。”李媛看方時雨耍寶,奇怪的問,明明很簡單好嘛!


    “我怕她說太快我聽不懂。”他們化學老師還是學校挖來的特級教師,教學水平那肯定是沒得說,但她講課有個讓人很著急的缺點,就是有口音,其實有口音很正常,老教師一般都有,但化學老師的口音就是快,一激動,一著急就容易連串,不斷句,不分家,剛開始聽,真是聽不懂。


    “有時候說快了我也聽不懂,你直接抓關鍵詞就行,就這麽幾個方程式,怎麽還倒弄不清楚。”而且,化學老師現在很注意了,一般不會連句。


    “不過今天有化學課嗎?我記得就今天晚上有節化學自習來著,你們去五樓上自習了,咱們化學老師還能跑五樓去找你聽寫化學方程式啊!”劉樂榮吃完,就聽她們討論的熱鬧,但這擔心的是不是有點多餘啊!


    方時雨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給忘了。”


    這剛幾天,劉明宣也給忘了。


    說起這文理自習來,她們又有話說了,“你們晚上上自習有老師去嗎?”張筱筱老覺得他們學校對文科班有點冷,一副愛答不理,放牛吃草的模樣。


    “有,也就跟咱們上自習一樣,不講課,有問題可以問。”不過就是問的不多,一般都是自己在下麵寫作業。


    “我聽說人可少了,有二十嗎?”人少,教室大,晚上是不是有點瘮的慌啊!


    “四十出頭吧!”二十這也太誇張了,他們兩個直升班,一個班六十人,一個班出三分之一,那就湊四十了。


    “那還挺多的。”至少比她想象中的多。


    從食堂出來,方時雨說要去小賣部:“去買個包麵,買袋牛奶,中午就不用下來了。”


    “吃那些東西多不營養,還容易胖。”他們一整天都呆教室裏,下來吃飯順便還能透透氣。


    “下來也沒好吃的,天天都那些菜,還得跟著擠。”上次一男生跑太快都給她把鞋踩掉了。


    “最近是挺擠的,估計高二高三又拖堂了。”他們高中食堂也不大,還是分批吃,高二高三比他們提前十分鍾,但高二高三老師老拖堂,然後他們就三個年級一起擠,去晚了都沒菜。


    “高二這學期要會考了吧!估計快忙傻了。”方時雨算算時間挺同情的說。


    “我聽咱們班主任說,這屆會考特別嚴,好像說是不及格就不給發畢業證。”李媛拿了袋山楂片,回頭說。


    “嚴嗎?我聽我姐說他們那時候可鬆了,都有任課老師在廁所傳答案。就是走走過程,沒有人不過的。”劉樂榮自動鉛壞了,打算再買一根,但這顏色都太豔了,沒她喜歡的,算了,下午去外麵超市看看。


    “是吧!我也聽我哥這麽說的,我哥他們那屆,曆史老師都直接進考場送答案。”


    “聽說這屆改革了,說是會考成績直接跟高考掛鉤,這監考製度也要跟高考劃齊。”李媛聽說現在高二的任課老師都要急死了,天天忙著給他們出卷子,還加了不少課給他們補。


    “跟高考掛鉤?”方時雨驚訝的問。


    “班主任是這麽說的。”李媛點頭。


    “估計也就是說說,畢竟是第一屆,他們肯定也是要看看具體情況,但監考變嚴估計是真的。”當年他們也是這麽傳的,但到最後還是隻做畢業指標,畢竟這牽扯麵太廣了,不是省教育考試院就能決定的,這要跟全國的高校打好招呼啊!


    但監考這事就坑爹了,他們作為當時第二屆吃螃蟹的學生,直接紮了個滿嘴血。


    第一屆什麽情況她不知道,他們這屆,那真是跟高考一個級別了,瞄個選擇題還有可能,想抄大題,門都別想。


    高二下學期,她已經開始學美術了,當時不少美術生想抄,但基本都陣亡了,反正就她知道的,一個抄過的都沒有,等高三補考那天,他們在畫室裏都沒畫畫,就忙著給他們發答案,本來以為補考就能過的,結果,他們回來的時候都哭喪著臉,說是到最後老師都不讓上廁所了。


    因為當時考場裏有屏蔽儀,他們手機要接收答案得跑廁所,可能是上廁所人太多,最後老師就不讓去了。


    劉明宣當時就很慶幸,慶幸自己當時過了,後來聚會聽他們班主任說,上大一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回去補考呢。


    所以會考這事吧,最好能重視一下,不能爭取,是必須一次過,要不然,後患無窮……


    ……


    上午第一節課上政治,講前幾天考的卷子,可能是高二會考複習卷子多,他們任課老師就直接拿了幾套過來給他們做。


    “不考不知道,一考嚇一跳啊!”他們政治老師是個高胖的男老師,這會兒就站在講台上意味深長的感歎。


    “平時上課,我還沒覺得,考完試我就發現咱們班的同學不會答題。”政治老師拿著卷子說。


    “是放假放的,忘了嗎?我當時不是說,要分條,要分點,要結合材料嗎?這是最基本的三點,別的做不到,這三點做到了,我保證你拿分,而且是拿高分,還有我記得我說過分析材料的時候要用書本知識來,不能自己瞎編對吧,你們看看你們自己的卷子,都寫的什麽,人民不是人們,人們也代表不了人民,你們看看,你們有多少寫人們的,不要想當然,書上怎麽說咱們怎麽來好不好。”政治老師敲著桌子喊。


    下麵趕緊點頭。


    “我覺得這都是低級錯誤,咱們班就不要犯了,畢竟咱們班是直升班,最起碼的差距要有吧!”政治老師的一大習慣,就是願意強調他們班跟其他班的區別。


    他們又點頭。


    “對,說話就要聽,按照老師的步驟跟節奏來,不說你能學的多好,最起碼你不會掉隊。”


    “這是咱們班集中犯的錯誤,現在我再強調一遍,分條,分點,結合材料,聽見了沒有。”政治老師揮舞著手裏的卷子喊。


    “聽見了。”他們回應。


    “聽見了就再說一遍。”政治老師依在講台上,看他們一眼,來了一句。


    “分條,分點,結合材料……”


    “做好了這三點,接下來就是內容了,分條怎麽分?奧不重要的堆前麵一堆,重要的都擠後麵,那是傻子,現在看不出來,等到高考的時候,那老師一錯眼,沒看見,少給你分了,你找誰哭。現在咱們就養成好習慣,重要的寫前麵,不重要的就往後排,讓批卷老師想找咱們毛病都找不著,不丟冤枉分。”


    “可能有人就想問了,這什麽是重要的,什麽是不重要的啊!我也不知道,那誰知道,材料知道,仔細看材料,材料給的筆觸多的,就多分析,要是就沾了一句邊,那就少分析。都好好聽著,這都是經驗,都是方法,比你背多少題都有用,侯曉宇,是不是以為不是說你呢,還說,再說我讓你出去了啊!”政治老師拿粉筆扔他。


    侯曉宇趕緊抬頭挺胸,目視前方坐好。


    政治老師白了他一眼,沒再說別的。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咱們的卷麵,我不說要求你字寫的多好,最起碼能讓我看懂吧,我都看不懂了,你寫這些還有什麽用,方耀聽見沒有,你那筆狗爬,我看著眼都疼。”政治老師伸手朝方耀那塊點點。


    方耀趕緊點頭,大家就笑。


    “還有就是答題也講究個布局,別東一塊西一塊的,咱們不是古代了,現在咱們的閱讀習慣就是從上到下,從左往右,不要一答題就從中間開始寫,從左麵開始答,都聽見沒有,要是寫的少還擠開,要是寫的多呢,你把多的那些放哪,塞自己肚子裏?”政治老師也是一嘲諷派,閑著沒事就對著他們開噴。


    政治老師今天可能是想把答題規範都給他們塞腦子裏,題沒講多少,光講這些答題技巧了。


    不過這些東西是真有用,考試有時候就是考思維,考邏輯,政治屬於點多分值高的科目,一不小心就容易掉點,如果你理清思路,按照材料一步步來,那**的幾率肯定會小不少。


    “看,這會兒就能看出來有人會學有人不會學了,會學的人家都在記筆記了,不會學的還仰著個臉聽的雲裏霧裏呢,你們信不信,下次還有人不長記性。”政治老師靠在侯曉宇的桌子上,伸手點點侯曉宇的腦袋。


    侯曉宇趕緊低頭在桌洞裏翻自己的政治筆記。


    政治老師咋舌,小聲嘀咕,“早幹什麽去了,提前準備好。”歎口氣往回走。


    政治老師一走,侯曉宇就停下了,就做做樣子,他就沒有政治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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