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挨到學校門口,倆人的眼戰才結束。


    背著包先回的宿舍,把大件放下,轉頭才回了教室,結果一進教室,劉明宣就被方時雨的衰樣給嚇到了。


    “你這是怎麽了?腮腺炎?”劉明宣輕輕點點方時雨腫得跟饅頭有一拚的左腮問。


    方時雨紅著眼睛拍掉,轉頭用力咽了口唾沫,轉回來翻著小白眼說:“什麽曬腺炎啊,我這就拔了個吱齒,曬腺炎傳染不知道嘛,我要瘦得了曬腺炎,班主任還能讓我進教室嗎?”


    劉明宣捏著方時雨下巴,轉著左右看看,“哎!這都破相了,過年能好嗎?”


    “什麽破相,就是摘個智齒,還過年,明天就好了。”方時雨再次甩掉劉明宣的手。


    “你這什麽時候拔的?”看著怪嚴重,她也沒拔過,沒經驗,但是腫成這樣真的正常嗎?“拔了幾顆啊!”


    “還拔幾顆,就拔了一顆,昨天剛拔的。”說是這麽說,方時雨還是從筆袋裏把隨身的小鏡子掏出來,對著左臉照照,有點生氣的鼓鼓嘴,又騙人,還說兩天就能消腫。


    王芸進門看見也嚇了一跳,“你這去哪玩了,摔這樣。”


    “我這是智齒,智齒。”方時雨要氣炸,跟她爸說了,返校回去再拔,她爸讓早點拔,這下好了。


    方爸爸:我不是想讓你過年穿新衣服漂亮點嗎?


    方時雨:可是現在不漂亮了。


    方爸爸: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想想過年吧。


    方時雨……我今年要買兩套新衣服。


    等到了晚上,回了宿舍,方時雨拉著劉明宣說讓給換紗布和衛生棉。


    “我不會換啊!”劉明宣拿著被方時雨硬塞手裏的小鑷子支楞手。


    “就把我嘴裏的紗棉摘出來,把新的換上就行。”方時雨一邊說一遍翻包找紗棉。


    劉明宣拿著紗棉,等方時雨張開口的時候一下慫了,把紗棉推給李媛,“那什麽,我害怕啊,你給她換吧,我勝任不了。”她有一毛病,看著人家身上的傷口就覺得心裏難受,麻酥酥的,受不了。


    李媛也想走來著,但被方時雨拉住了,被方時雨可憐兮兮的小眼神一瞅,沒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拿著小鑷子顫顫巍巍的伸手。


    劉明宣難受還忍不住湊過去看。


    方時雨瞪她,她就當沒看見了。


    然後等李媛把方時雨嘴裏的紗布挑開的時候,劉明宣徹底歇菜了,旁邊跟著一起當吃瓜群眾的張筱筱都忍不住來了一句,“我天,怎麽這麽慘烈。”


    等李媛小心的把新紗布貼上,劉明宣安撫性的拍拍方時雨,同情的問,“你這怎麽摘的,怎麽看著這麽嚇人。”皮肉都翻開了。


    方時雨舌頭挑挑,調整一下新紗布的位置,白眼都懶得翻了,“我這是智齒,智齒懂嗎?就是長在肉裏的,拔智齒就是要把肉豁開,然後鑿碎拿出來。”


    劉明宣:……鑿碎了拿出來。


    方時雨這暴力拔牙方式真的是給劉明宣留下陰影了,一想到方時雨那淡定豁開,鑿碎了拿出來,劉明宣就覺得自己後槽牙疼。


    而且這持續時間還長,一直到放假回家,方時雨這臉還沒完全消腫,中間還各種戒口,不能吃辣,涼,肉,腥,鹹,差點就麵向西北,張大嘴了。


    因為是放假補課,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心情上都放鬆不少,沒有多少緊張勁,對比考試前的兢兢業業,補課更像是假期值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就是耗時間。


    一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二,除了高三年級還依然堅挺在戰場上,他們都已經高高興興的收拾著行李去車站等車了。


    也不急著回家,大家都拖著行李站在站台上等車,說說笑笑,問一下成績,分享一下將要過年自己激動的心情。


    劉明宣跑到門口的小店裏買了幾根玉米,一邊吃一邊聊。


    “今年在哪過年,是江叔回來,還是你們過去。”劉明宣問。


    “還沒定,一般是在這麵。”老人坐車走動不方便,他爸就自己一個人,來回的也不費事。


    “那初一找你打牌啊!”劉明宣挺高興,放假時間短,要是再回一趟北京,那估計也就是一前一後的見兩麵,想要出去玩估計是沒可能,但不回去的話那時間還是挺充裕的。


    不堵車,公交車來的也快,跟劉樂榮,方時雨打聲招呼,他們就上車了。


    今年雨雪多,整個臘月天都沒放晴,一直都泛著陰。


    回家先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就窩在床上陪著劉奶奶剪窗花。


    剪窗花是個技術活,劉明宣就會最簡單的,稍微複雜點的就不知道怎麽動剪子了,剛開始剪,就是簡單的她也剪的絆卡,一不小心就剪斷了,不過是自己家貼,劉奶奶也沒嫌棄。


    臘月二十三是小年,劉奶奶一早就張羅著包餃子祭神一類的活,劉媽媽店還沒關,一大早就要出門。


    “過年衣服還沒買呢,跟著一起去吧,下午剛好去把衣服買買。”劉媽媽一邊穿鞋一邊轉頭招呼。


    “今天不忙嗎?店裏沒活?”劉明宣一邊套大衣服一邊問。


    劉媽媽笑,“快過年了,哪天不忙,趁著現在還能抽出空,趁早買了,要不然過幾天我沒空了,你自己能去?”


    劉明宣不服氣,怎麽不能啊,“能啊!給錢就行。”


    劉媽媽斜她一眼,“是啊,有錢就行,我還不知道你們,就是上趕著去挨宰的,人家要多少就給多少,也不知道還還價。”


    這說的是劉明灃吧!她有這麽傻嗎?


    收拾好東西,急急忙忙的跟著劉媽媽走了。


    快過年了,商場裏也沒什麽人,大家都在聊天打磕,劉媽媽剛把電閘拉開,旁邊賣魚缸的店員就顛顛的跑來了。


    劉媽媽拿著抹布看了一眼,“小張來啦!”手下幹著活,又扭頭看了一眼,“怎麽還戴上口罩了?冷嗎?”


    小張自己拉凳子坐下,把口罩拉下來,“哪啊,孩子病了,我怕出來進去的不衛生,再給交叉傳染了。”


    “怎麽病了?沒事吧!”劉媽媽記得這小張孩子剛六個月。


    “沒事,就是感冒了。我相信懇爺肯定能堅持過去。”說著還像模像樣的揮揮手臂。


    劉明宣看了她一眼,轉頭用眼神問劉媽媽,“這懇爺是誰?”


    劉媽媽比了個口型,“她兒子。”


    劉明宣嘴角抽抽,懇爺?這媽還挺趕時髦。


    “幾天了?”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孩子也小,可千萬別拖到年後。


    “三天了,一直就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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