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上車了司機還不走,說要再等一個,等了能有十分鍾,等來一個大叔,大叔是來天津辦事的,碰到大雨也不知道怎麽辦,就上了出租,在車上,那司機就一直跟那人說今天晚上這麽大雨,旅館估計沒空床了雲雲。


    說了半天把那大叔說動了,大叔直接讓那司機拉他去一個能住下的旅館。


    司機滿臉笑的答應了,把人帶到一個連招牌都沒有的家庭小旅館,也不知道在裏麵幹什麽了,那人墨跡了能有小二十分鍾。


    出來抽根煙,說這麽大雨,自己拉這一趟活沒意思啊,然後就說要加錢。


    加多少?加一百。


    劉明宣聽完就拿包下車了,轉頭對還在車裏坐著的安徽姑娘說,咱們找個旅館住一晚上。


    結果那安徽姑娘直接就哭著說,加一百就一百吧,咱們先回宿舍。


    她當時真就覺得那安徽姑娘有毛病,打車一百八!


    兩個女生,大半夜的,她也不敢扔下安徽姑娘自己一個人走,就一直勸,勸的那司機一直翻白眼,衝她來了一句,要坐就坐,不坐拉到。


    安徽姑娘拉著她的手哭,這錢我出,咱們回學校吧。


    這不是錢誰出誰不出的問題,他這擺明是在欺負咱們啊!


    最後,她們還是坐了趟一百八的車回了學校,而且倆人身上還都沒有現金了,在學校門口現取的錢。


    站在取款機前麵,劉明宣把那黑心司機翻過去覆過來的罵了八百遍,要是沒有安徽妹子在,她指定就跑了。


    還給錢,給你個大頭虎超超。


    那一次簡直氣炸,事後她還舉報了那人的車牌號,但一直沒有響應。從那以後,她就很少坐天津出租,寧可慢點,她也跑去擠地鐵。


    這次簡直跟那次一樣,都是火車站,都是下雨天,劉明宣覺得自己沒上去打人都算是自己涵養好。


    拉著江源劉明灃去坐公交。


    說實話,要是不急的話,坐公交真的很劃算,跑到哪都是一塊錢,不用擔心漲價,也不用擔心司機亂收費。


    上了車,找位坐下,劉明宣就靠在背包上開始睡覺,反正有江源劉明灃,她不怕坐過站。


    晃晃悠悠的,她頭一點一點的靠在江源身上睡著了。


    劉明灃想讓他妹靠他來著,但江源說了句會醒,他就待在原地沒動。


    一直睡到電話響,劉明宣迷迷糊糊的接起來,就聽見劉媽媽問他們到哪了?怎麽還沒回來。


    到哪了?到哪了她也不知道啊,揉揉眼睛,扭頭小聲問江源,到哪了?


    江源鬆鬆胳膊,“到仙霞路了,前麵路口堵車。”


    劉明宣這時候才發現窗外灰蒙蒙一片,看了眼手機,才發現已經六點半多了。


    “咱們堵多長時間了?”按理說六點半就已經到家了才對,怎麽才到仙霞路,跟劉媽媽說堵車,剛到仙霞路就掛了電話。


    “堵了半小時了,說是前麵大路口出車禍了。”江源說著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


    行吧,這是不可抗力,睡了一覺,人都精神了,靠在窗邊的玻璃上塗塗畫畫,畫了沒一會兒就感覺自己鼻下一熱,伸手一摸,一片紅。


    出鼻血了,趕緊找衛生紙堵。


    等她堵好,車也開了。


    下車的時候雨已經不下了,隻能看見地上有一汪一汪的積水,一路上,劉明宣就一直在說,幸虧今天沒坐出租車,要不然得虧多少錢,仙霞路的路口是他們必經的大路口,公交堵,出租肯定也堵,用公交車的價格換了出租車的速度,這錢沒白花。


    家裏劉奶奶已經做好晚飯了。


    進屋喊了一圈人,劉明宣發現劉爺爺不在,“我爺呢!出去串門了?”


    “沒串門,在醫院呢!”劉奶奶隨手把燉好的排骨遞給她。


    她嚇的差點沒端住,“我爺怎麽了?怎麽去醫院了?”


    “沒事,就是去割個白內障。”劉奶奶一點不當回事的樣子。


    “什麽時候去的?怎麽也沒說一聲。”劉明宣覺得劉奶奶心太大了,這怎麽說也是個小手術,說的跟去診所打個吊針一樣。


    “說什麽?今天剛去,村裏今天體檢,咱們前後左右四個老頭,三個老太太,都跟著去了,說是免費,跟一塊出去玩似的,都可高興了。”劉奶奶示意劉明宣不用太大驚小怪。


    劉爸爸也跟著說,“明天就回來了,咱們一會兒一塊去送個飯。”


    這麽一說劉明宣就不擔心,在家裏吃過飯,劉爸爸就開車帶他們去醫院給劉爺爺送飯了。


    還是在市八醫,他們去的時候人家一屋子老頭老太太正聊的火熱,剛進門就聽見一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喊,“我年輕的時候騎車子帶三百斤地瓜跟玩一樣。”


    “三百斤地瓜算什麽,我那時候在我們隊,年年公分都是第一。”另一個老頭不服氣。


    “我年輕時候彈棉花在我們隊那是一把好手。”老太太也不服軟。


    “行,大爺大媽都是能耐人,記得別忘了滴眼藥水,吊針快沒了就趕緊按鈴。”一年輕小護士笑著說。


    是啊,年輕時候多能耐,現在就多狗熊,眼睛都看不見了。


    老頭老太太們臉上笑著,心裏都有點落寞。


    但老人經過的事也多,被生活磨練的,心也跟著寬了,沒一會兒就又笑起來了。


    劉明宣他們進去的時候屋裏滿滿圍了一圈人,都是來送飯的。


    劉爺爺嘴裏抱怨他們多跑一趟,屁股早就挪開位置讓他們趕緊坐,吃著飯還不忘跟旁邊的病友們顯擺,我孫女是哪個大學的,我孫子是在哪上大學,老頭驕傲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劉奶奶也不攔著,讓他說。


    劉明宣隱約記得劉爺爺原來割過一次白內障,不知道怎麽現在又要割。


    “這東西也跟地裏的草一樣,年年長,沒多久就得割一次,醫生說了,沒大事,就是普通的老年病。”也不疼,劉爺爺不在意的擺手。


    “人家沒說讓你少看電視啊,開了就不知道關,天天看到十一二點,人家是一年長一茬,你一年最少長三茬,我怎麽就不長,還老年病,都是你自己找的。”劉奶奶毫不猶豫的懟。


    劉爺爺自知理虧,就笑笑不說話。


    病房裏不讓抽煙,劉爺爺劉爸爸都是老煙槍,劉爸爸呆了一會兒就憋不住了,借口上廁所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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